第9章 两眼相对,唯有尴尬
老饕心中浮现出这个疑惑，也艰难地问出了口。
“你……到底是谁？”
其实他已经有些后悔，不该利欲熏心把天启的消息告诉这个少年。
他在河边走了一辈子，终究是湿了鞋、走了眼！
这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靠父辈庇荫、有点小聪明的少爷，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过江龙！
就在这时。
姜有梨蓦地收回气势——这其实是内息的一种简单应用，只要将其不加控制地释放出来，就能够很轻易地压制生命层次低于他的人。
他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就好像刚刚紧张的气氛只是老饕的错觉，“我已经介绍过，我是旅者。”
老饕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用余光瞟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他们见老大看向自己，还在傻乎乎地笑，似乎根本没有体会到刚刚凝成实质的杀意。
老饕在心里苦涩地笑了笑，这就是阶层的差距啊，哪怕自己再有能力、有再多钱，在那些权贵眼中，恐怕也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想明白了这点，他一时间竟有些意兴阑珊，连量子安全通信芯片也觉得不香了。
但姜有梨可不准备放过他，他敲了敲面前的玻璃桌面，提醒道：“老饕，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三十万博一百万，只要我能拿到天启，芯片就是你的！”
老饕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装作开玩笑似地说，“假如我说，我后悔了、不想去招惹阿尔泰斯防务技术了呢？”
姜有梨笑吟吟地看着老饕，一言不发。
老饕心中一凛，哈哈大笑，“开个玩笑！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交易，我老饕肯定是不可能反悔的，那不是砸自己名声嘛！”
“干了！祝我们马到成功！”
他对着姜有梨举起酒杯，保持着动作。
姜有梨会意，也举起酒杯。
“干了！”
碰杯瞬间，老饕用小指关节抵住了姜有梨的酒杯杯底，强行让它高过自己酒杯，然后“叮~的一声”碰了碰，豪迈地一饮而尽。
姜有梨不喜欢喝酒，但也给面子地抿了一口。
实际上在老饕看不到的地方，就连这么小小的一口也瞬间被内息蒸发分解。
放下酒杯，老饕的态度瞬间亲近了起来。
他毫不避讳地点开通讯器，把屏幕展示给姜有梨看，笑道：“我给你介绍个人才，如果你愿意的话，相信这次任务他一定能帮你大忙。”
老饕发完消息，解释道：“事实上，我之所以敢说我有两成把握从阿尔泰斯防务技术的护送队手里抢到天启，就是因为他给了我底气。”
老饕这么说，令姜有梨有些好奇，“哦？他到底是谁？”
老饕神秘地笑了笑，“容我卖个关子，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哈哈，那我就有些期待了，如果他真的有实力，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
姜有梨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好朋友”。
他没想到老饕口中的人才居然是刚被自己抢了全部身家的“简”。
简也一脸尴尬，他接到老饕的短讯，说有一个大活，能让他一夜暴富，于是一穷二白的他连忙赶了过来。
没想到遇到了姜有梨——这个导致自己一穷二白的人。
两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尴尬，甚至这种尴尬的气息在渐渐朝着空气中弥漫。
……
昏暗的夜店中，五彩斑斓的光线闪过，老饕没注意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他爽朗地为两人介绍对方。
姜有梨好歹前世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反应很快，他也换上了一副标准的应酬笑容，“哈哈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简吧？快坐快坐！”
他态度很是热情。
——如果他能稍微站起身一下就显得更真诚了。
不过好歹给了个台阶下，简自认为自己一个成年人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即使这小孩子刚刚揍了他一顿。
简压下小情绪，对姜有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旁边端正地坐下。
老饕热情地为姜有梨介绍，“可能你听过简的名声，但是我还是得给你讲述一遍简的履历。
“简曾经任职于盘古创界协同社的特战部队，本来是四星卡徒，很受器重，可惜遇上了派系权力倾轧，被敌人废了灵能。
“在灵能被废掉之后，简的身体大不如前，便离开了公司当了自由雇佣兵，目前是在走义体路线强化自己。
“你可不要觉得他的灵能被废掉之后就是废物了，实际上，简的身体依旧远远强于普通人，而且他的战斗经验相当丰富，配合上高度定制化的身体，就连三星卡徒也不是他的对手！”
姜有梨听到老饕言语中的吹捧，有点古怪地看了简一眼。
就这？能打赢三星卡徒？
他不是看不起简，而是就事论事，从之前短暂的交手情况来看，简是肯定打不过三星卡徒的。
三星卡徒强势的地方在于层出不穷的卡牌，有了无数卡牌保底，卡徒才能真正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若是堂堂正正一对一，姜有梨都不敢保证自己能赢过三星卡徒！
“咳咳！”
简尴尬地咳嗽两声，他感受到姜有梨的古怪眼神，连忙说：“其实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全力出手过，真正对上三星卡徒我也不一定稳赢，毕竟义体强化和卡徒不能一概而论的。”
看起来是谦虚，其实是自傲。
而且简重点强调了前半句话——“到目前为止没有全力出手过。”
意思是之前的对战，他不服气。
姜有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你还挺自信的，这很好，毕竟我这个任务很危险，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的。”
一直笑眯眯的老饕见话说到这个份上，心知姜有梨是初步认可了简，便跟简说：
“简，雇主这次的任务是，在州锦市与奉明市的交界处，袭击阿尔泰斯防务技术的护送小队，抢夺任务目标——天启-Zx9000Z，一台军用量子超算。”
老饕说得轻巧，简的眼睛却一下子瞪得像铜铃。
他惊诧道：“袭击阿尔泰斯的护送队？隔壁那个具备军工资质的阿尔泰斯？以军用战斗义体科技闻名的阿尔泰斯？”
一连三个反问，表达了简难以置信的心情。
他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么疯狂，一般的公司也就算了，阿尔泰斯可是专注于军用战斗义体的公司啊！他们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抢的？！！
看在他跟老饕一年多以来的良好合作关系，他劝说道：“老饕，你是老江湖了，你知道后果的，不要做傻事啊！这种事一旦被查到，那都不是简简单单弄死你那么简单！”
老饕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看了姜有梨一眼，愠怒道：“我能不知道后果吗？我是……总之，只要不被查到就行了，你不用管具体原因，就说接不接这个委托吧！”
简自然不明白他的难处！
他现在已经被姜有梨架住了，要是双方合作关系保持良好，人家自然不会计较之前暗地里算计的事。
可要是没有这层合作关系，事情被传出去，他恐怕以后就再难在d区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