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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梨闻言，这才缓和了脸色。

确实，望凌城将要攻打皇城、要清君侧的消息早在半个月前就传开了，皇城不可能不知道。

换作姜有梨，在得知有人来攻打自己之后，早就会进行很多安排了，怎么也不可能等到人真的上门了才开始动作。

所以从农的观点是，皇城内部一定有什么事拖住了皇帝的脚步，让他只能作出尽可能拖延时间的举动来，直到真正能下命令的人开口，皇帝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是，从农没有任何实际信息来源支撑自己的观点，皇城派来的军队匆忙也不能作为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他才只能把自己的猜测归于直觉。

姜有梨能理解从农的心情，毕竟从农也是想尽可能地为己方排查清楚皇城的动机。

他沉吟片刻，见宴风又想拱手站起来发表观点，他抬手压了压，示意其坐下。

“两位的观点我都了解了。此刻，争论皇城派人送死的目的已经无关紧要，因为我知道，敌人想做的，我就要让他做不成，无论他们是想拖延时间还是想引我们去什么陷阱，我都不会让他们如愿。”

他站起身，对着空气中吩咐道：

“寰宇，把我们的眼睛放上天。”

话音一落，顷刻间，营帐之外，上千架侦察无人机飞上天空，每一架无人机间隔一公里，并互相组成信号阵列，将半径17公里方圆内的山川河流与风吹草动收入眼中。

庞杂的数据对于人脑来说根本无法梳理，更别谈分析，但寰宇很快就处理完毕，并汇报道：“900平方公里范围内未发现异常。”

姜有梨：“一旦发现敌军，就重新规划线路，提前绕开他们！”

寰宇：“好的。”

众参谋见军主在与“天外之音”对话，个个都激动起身，纷纷叩首，“我军有天外之音相助，必能势如破竹攻破皇城！”

……

皇城。

皇帝再次焦急地赶到监国殿，下了车驾，见门口好似无人值守，便快步往殿内走。

此时，花园中忽然弹射出一道巨大的力量，毫不客气地将皇帝扫翻在地！

皇帝来不及考虑体面问题，他连忙爬起来朝里面喊：

“皇叔，放我进去啊！那姜有梨还真的率军来攻打皇城了，我必须立刻禀报监国使！！”

皇帝心里是真的焦急，如若不然也不会一再试图闯入监国殿。

一位不怒自威的白发老人握着扫帚，从花园中走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皇帝，嫌弃道：

“都已经当了二十年皇帝了，还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他打来了，你就打回去，我大雍二十万御林军，高手如云，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

皇帝闻言更是着急，连忙解释：“不是啊皇叔，那姜有梨带着望凌城的乔德业，他是举着‘清君侧’的名号打来的！十几个城主已经闻风而动，共纠集了快百万大军正朝着皇城汇聚而来！”

百万大军没能引起皇叔的注意，反倒是清君侧这三个字令他深深皱起眉头：

“清君侧？你不是说那乔德业从未回复过你吗？谋反就谋反，他为何会使用这个理由的？”

他们这个六十年大计确实叫做“清君侧”！

因为所有暗子都是因它入狱、或是被贬出京的，非常形象，知道的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看了也根本不会多想。

可这个代号是几年前才定下的！

那乔德业早已经失联了十多年，起初皇帝每年还要悄悄派人送去暗语，结果从未得到回应，乔德业抗拒的态度非常明显，皇帝渐渐地也就放弃了，自然也没有机会告诉乔德业这个代号。

至于乔德业不会解暗语？不可能的。

在乔德业出京那天晚上，皇帝命人送去的信中就有暗语的解密方法，据手下人汇报，乔德业也是亲手接过信了的，肯定是看了，不回，肯定是因为不想回。

两人还都可惜过，因为乔德业本是最受当代皇帝器重的一颗棋子，可当时皇帝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太熟练，导致两人之间心生嫌隙，乔德业不愿配合计划，皇帝也能理解。

出于补偿心理，皇帝都默认了乔德业可以在边陲城池当个城主度过一生。

……

皇叔年老，本来都将乔德业忘了，此时皇帝提起，他才重新想起这个人来。

皇帝心焦地在原地绕圈，“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啊！皇叔，你快让开，这件事必须汇报给监国使，否则私自调遣御林军，他知道后必会震怒，我父皇不就是——”

“闭嘴！”

皇叔怒斥一声后，年老的脸上皱纹愈发明显，他微微合上眼睛，陷入沉思。

良久，他还是摇头拒绝：

“不行，监国使正在闭关冲击炼气圆满至筑基期的关隘，此刻打扰，恐怕你我都无命留下！ 这样，你立刻发去急报，命令其他城主继续朝皇城进军，但是让他们围攻那姜有梨，最好活捉，以待监国使问罪！”

只要把罪魁祸首拿下交给监国使发落，自己再求求情，让监国使相信那些城主只是听信了姜有梨的谗言，应该不至于让他们也跟姜有梨一起陪葬，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雍国的六十年大计！

皇帝：“听说望凌军先天众多，足有几十……”

那十几个城主加起来，先天武者还不足一手之数，纵有百万大军，也根本不可能应付得了姜有梨。

在这个世界，军队的作用只在双方顶尖战力互相制衡的前提下才能发挥作用，若是顶尖战力失衡，那么炮灰再多也终究只是炮灰！

“还真让他成了气候！”皇叔冷哼一声，非常不满，锐利地目光瞪了皇帝一眼，“为什么你不早点来找我、让我提前扼杀这个不安定因素？”

皇帝唯唯诺诺，“这……您服侍在监国使身边，我怕耽搁了您……再说了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秦元亮在全权处理，等我知道时，姜有梨已经是先天了。”

事已至此，追究责任也没用了，皇叔说：“到时候我会亲自出手拿下姜有梨，你和其他人，负责击溃他麾下的军队，能劝降自是最好，若不能……”

他拉长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坚定下来，“若不能劝降，就全杀了给监国使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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