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客栈遭遇战
打晕欧阳靖的便是雁南飞。雁南飞突然出手,也是迫于无奈。可眼下只能如此,才可暂时留下欧阳靖。
墨白没料到雁南飞为留住她,竟出此下策,自是担心她醒来后会大闹不止。雁南飞笑着说:“墨兄,此事你不必纠结,以欧阳姑娘性子,若是不打晕她,她今日为了离去,定然也会闹得不可开交。既是如此,还不如让她暂时消停片刻。”
事情已是如此,再多言亦是无济于事,于是将她扶进石室躺下。
“月儿,你旧伤未愈,也歇着吧。”雁南飞试图说服墨月去躺下歇息,可她却称自己已无碍,且装作一脸笑容。他见她精神确实好了许多,却仍是担心。她却问他:“你知我为何突然好了许多?”
雁南飞哪会可知,谁知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上山时,你背着我,我便已觉得好了大半。”他一听此言,竟然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下山时,若你再背我,我便会觉得全好了。”墨月咯咯地笑出声来,惹得墨白莫名其妙地望着二人。雁南飞更是尴尬不已,突然想到话题,也笑言道:“欧阳姑娘总是戴着面罩,也不知真容如何。墨兄,欧阳前辈已将女儿托付与你照顾,难道你就不想见识她的真实容颜?”
墨白随即便要阻止他,他却说:“反正我刚刚打晕了她,已是将她得罪,再得罪一次又何妨……”
墨白还以为他真打算如此去做,谁知他虚晃一枪,又笑道:“欧阳姑娘性子直爽,醒来后定然会大闹一场。墨兄,你知道该如何做吧?”
墨白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墨月,墨月也是一头雾水。雁南飞这才说道:“她醒来时,你凡事都不许做,还要将剑递与她手中,让她杀了我这个始作俑者便是……”
墨白发愣时,墨月乐不可支,要不是内伤未愈,恐怕此时早已笑得前俯后仰。墨白已然懂了雁南飞的企图,只好说道:“那便让她先睡一觉,但愿醒来后会改变主意吧。”
幽冥阎罗失去师弟白无常,又与黑无常合力将他安葬,便寻了个偏僻之地,打算先将伤养好,之后再去寻红衣仙姑复仇。
幽冥黑无常一想起师兄之死,便疯了似的非要立马出去报仇,还说要将红衣仙姑碎尸万段,方才解恨。
幽冥阎罗此时内伤未愈,听了黑无常的咆哮,也是怒从心起,咬牙切齿地骂道:“实属可恶,小妮子杀了三弟,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别让我再碰见她,否则定要让她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我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碎了她的筋骨。”黑无常瞪着血红的眼睛,心痒难耐,“师哥,我实在等不住了,你快些养好伤吧。”
幽冥阎罗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沉沉地吐了口气,叹道:“如今那小妮子身边又多了个人助她,身手虽是一般,但总归是个麻烦,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黑无常眯缝着眼,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阴笑着说:“既然明的不行,那便来阴的。”
“来阴的……”幽冥阎罗一听此言,一只眼珠子忽忽地转动起来,顿觉胸口也没那么痛了。
向思安派出向怀光去寻他三人之后,心里便一直悬着,这边又要应付裘千羽,一时之间竟有些焦头烂额。
话说这裘千羽等了两日,也便醉了两日。一觉醒来,感觉像是已过数日,却仍未等来消息,于是叫来向思安,向他质问事情进展如何。
“大人,本司已派人四处打探,只是还未音讯……还请大人再多给些时日,定能……”向思安表面派了人马出去,可暗中早已作了叮嘱,让他们走走过场即可。
裘千羽喷着满嘴酒气,凑近过来说道:“向土司该不是阴奉阳违,故意跟本官兜圈子吧?”
向思安装作大惊,慌忙解释:“大人安排之事,下官哪敢阴奉阳违,还请大人明鉴。”
“没有便好。”裘千羽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有人亲眼目睹朝廷钦犯逃向桑植,本官也不会亲自前来。向土司,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时机,你定要好生把握。要是知情不报,放走了钦犯,你与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本司谨记、谨记。”向思安嘴上虽小心翼翼,内心却不如此认为。他前脚刚出门,便立马变了脸色,冷言骂道:“敢跟本司猖狂,本司倒想看看你能猖狂到何时。”
墨月说要出去走走,墨白便将她带去了石室外。此时,欧阳靖突然清醒过来,很快便想起自己被人打晕的情形,当即便要拔剑,却被雁南飞拦下。她怒喝:“你为何拦我?”
“因……打晕你的人便是我。”雁南飞没有隐瞒,谁知话音刚落,欧阳靖又要拔剑。他慌忙再次拦下她,故作深沉地说:“我失手打晕你,实属情非得已,还请姑娘见谅。”
“你说这叫失手?故意便是故意,还敢狡辩。”欧阳靖冷笑,“你想要阻止我下山,便要打晕我。如今我仍是要下山,你若再敢阻拦,我便杀了你。”
雁南飞虽与她还只是短暂相处,可已对她性子有所了解,听她又在嘴硬,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娇喝道:“你笑什么?”
“我笑可笑之人!”
“你……”欧阳靖终于拔出了剑,架在他脖颈上,“敢再胡言乱语,看我不……”
“欧阳姑娘,你可听过一言?”雁南飞叹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欧阳前辈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了墨兄照顾。墨兄允诺前辈要护你周全,若未照顾好你,便是违了诺言,让他如何跟前辈交代,日后又将如何行走江湖?”
欧阳靖听闻这一席话语,对他的态度稍稍有所好转,可仍未放下剑。雁南飞望了一眼石室外墨白与墨月的背影,接着又说:“你可知墨兄与你一样,父亲也惨死仇家之手。此次拜师回去,便是要为父报仇。如此说来,你们二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欧阳靖果然被触动,慢慢收回了剑,又沉吟道:“他的仇家是何人?”
“这个……一言难尽,如今暂不便与你说道。”雁南飞总算是松了口气,“你要去独自对付幽冥三怪,虽说有取胜可能,但胜算并未可知。倘若你与他联手,以你二人,必能将仇敌一举击杀。”
欧阳靖果然是被说动,顿了半晌,却忽又问他:“你又是何人?我见你使的刀法,并非江湖中人……”
雁南飞没料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目光竟如此毒辣,正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墨白与墨月刚巧回来,见她已醒来,又见二人似是聊得火热,也便释然了。
“欧阳姑娘,请与我们一同回王府吧。”墨月极力邀请,欧阳靖还未答言,雁南飞便替她说:“欧阳姑娘已改变主意,愿同我们回王府。”
“那便太好了,不如即刻出发。”墨月欣喜不已。她和墨白全然没料到雁南飞竟靠三寸不烂之舌便说服了欧阳靖,不禁露出赞许之情。
雁南飞得意笑道:“欧阳姑娘虽闯荡江湖几十年,却从未去过土司王府。早就听闻桑植土司甚是繁华,说是想去开开眼界。”
“欧阳姑娘,待你去了王府,我便带你四处闲逛。那里有好多好看的,好吃的……”墨月话未说完,欧阳靖便叹道:“我去便是了!”
之后,四人再次跪拜欧阳荀,而后整装下山。
向怀光这两日朝着武落山方向而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偶尔还跟路人打探一二,却也未有三人消息。
他不敢怠慢,只好继续往前赶去。
这日天晚,他到达金鸡岭老街,疲乏不堪,便下马去悦来客栈歇息,打算明日再继续赶路。
大约到了三更时辰,暗夜之中突然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二人蹑手蹑脚地踩着屋顶,很快便到了悦来客栈,而后闯入掌柜房屋,拿剑威胁他说出今日来店的姑娘住在哪间客房。
掌柜的被吓得瑟瑟发抖,刚道出人字号房间位置,便被割了喉咙。紧接着,幽冥阎罗又进卧室去结果了掌柜的内人,血撒了一地。
俩人摸上二楼,用刀插进门缝,正要打开门栓,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何人?”
这二人正是幽冥阎罗和黑无常,他们守在武落山脚下,而后悄然跟随四人来到金鸡岭悦来客栈住下,打算趁着夜深人静时杀死欧阳靖,谁知还未来得及动手,却被人发现。
向怀光常年驻守边界之地,为防被偷袭,故常去亲自巡边,睡意很轻。他刚刚被一阵极为轻巧的声音惊醒,起身提剑出门一看,便撞见了这鬼鬼祟祟的二人。
幽冥黑无常不由分说,提着铁锤便冲了过去。向思明拔剑挡住铁锤,铁锤砸中门板,瞬间碎裂。
幽冥阎罗冲进屋里,对着床上便一阵乱砍,可很快便发现床上无人,正觉着不妙,打算抽身,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情急之下,他慌忙提剑挡开,随后跳到一边,这才躲过一剑。
“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再来,今日便是你死期!”欧阳靖话毕,便又刺了过来。
宁静的夜晚遭遇变故,瞬间变得沸腾,被惊醒的雁南飞与墨白哪敢迟疑,一起杀至而来。
向怀光与幽冥黑无常正杀得酣畅淋漓,谁知雁南飞加入进来,二人几乎同时认出彼此。
“少土司,你为何突然来了?”雁南飞问,向怀光躲过黑无常的铁锤,回道:“来找你们。”
雁南飞又问:“发生何事了?”向怀光道:“打完再说。”
幽冥黑无常对付一人尚可,而同时对战二人,很快便有些吃力,边打边退,直到退无可退,无奈之下,集聚全身之力,一声怒吼,打算两败俱伤。
雁南飞见势不妙,刚奋力推开向怀光,却吃了一锤。铁锤虽是擦着他胳膊掠过,却仍伤及肌肤。
欧阳靖和墨白与幽冥阎罗斗了几个回合,她的面罩在混战中被挑开之后。愤怒之余,攻击更为凌冽,一剑比一剑更疾,加上墨白从旁夹击,幽冥阎罗渐渐感到吃力,眼见无法取胜,瞅准时机,大叫一声:“快走!”便跳下窗口遁入夜色之中,
幽冥黑无常早已无力再战,使出浑身解数,将门板砸开洞口,而后趁机跃入。
雁南飞哪肯让他轻易逃走,也跟着跳了下去。谁知幽冥黑无常杀了个回马枪,雁南飞险些又被铁锤砸中。在他躲闪之余,黑无常屁滚尿流逃遁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欧阳靖本也打算追去,却被墨白拦住,此时仍在气恼。恼怒过后,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望着她。当她明白过来时,慌忙用胳膊遮住面孔,气急败坏地喝令所有人都不许看。
“可我已看完了,这该如何是好?”雁南飞的玩笑话让她无地自容,背过身去,无声哽咽起来。
“欧阳姑娘,你别难过了。南飞只是在跟你说笑……”墨白正在安慰她,她突然转过身来,将面孔正示于所有人,还说:“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你们若是想看,便看个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