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客栈惊魂夜
雁南飞再次回到南北客栈,刚踏进大门,门便被关上了。客栈里仿似空无一人,之前的热闹劲儿烟消云散。
正在此时,一股浓浓的茶香味儿飘然而来,循着茶香飘来的方向,蓝衣女子正在沏茶。
雁南飞转向女子,大声问道:“覃文胜何在?”蓝衣女子像是并未听他所言,仍是自顾自地沏着茶,全然不作理会。
雁南飞缓步移至桌前,双目定定地望着女子。女子将刚冲泡好的茶水放置于他面前,而后面色平静,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覃文胜何在?”雁南飞重复着同样的问题,但女子仍不答言,也一动不动。雁南飞于是伸手,打算端起茶杯。但手未至,女子忽然出手,修长的手指,如锋利之剑,狠狠地抓伤雁南飞手背。雁南飞实则早已觉察到女子不简单,但没想她出手不仅如此之快,且稳准狠。
雁南飞并未起身,而是迅疾出手,拳头直冲女子脸面而去。女子一掌拍在桌上,腾空而起,一个旋转,便躲过了拳头。随后顺手抓起座椅,朝着雁南飞狠狠地丢了过去。雁南飞双手握刀,一刀劈开,座椅四分五裂。
很快,女子的身影又到了近前。那双如剑的手爪,左右开弓,令雁南飞几乎无处可遁。她身法飘逸,犹如一只轻盈的燕子,只是凌厉的攻势却让人心生惧意。每一次的攻击,都伴随着破风声,让人感受到一股无法抵挡的压迫感。
雁南飞拼尽全力躲闪,但他已被女子牢牢地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眼看着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双手划破空气,如闪电一般抓向他咽喉。雁南飞几乎来不及反应,只能拼命后退。
然而,他很快便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之时,血溅而起,他的衣襟已经被利爪划破,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女子冷笑一声,却未继续纠缠,反而退了回去,身形如鬼魅一般立于大堂之中,双目死死地盯着雁南飞。
雁南飞看了一眼伤口,正欲再次拔刀,覃文胜突然慢慢吞吞地现了身,双手抱着剑,面上挂着冰凉的笑,冷冷地问道:“游戏并未结束,你这是打算不顾那姑娘的死活吗?”
“你让我去找的原地,如今我已找到。赶紧把人放了吧。”雁南飞在刚来的途中,已然明白覃文胜之前所言的原点,便是如今所处的南北客栈。
覃文胜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他没料到雁南飞短时间内便又杀了回来,且如此笃定墨月便在客栈。
雁南飞拿刀指着他说:“你派去的耍刀人已经死了……”覃文胜闻言,似是微微顿了顿,但随即又说:“区区一个耍刀人,他们皆是忠心之人,已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
“忠心之人?也怕未必吧。如真忠心,此人合眼之前,便不会道出此处便是关押月儿的位置。”雁南飞暗中提气,正要再次出手时,蓝衣女子又闪现于覃文胜背后。覃文胜道:“想要救人,先打赢她再说吧。不过我劝你还是罢了,刚刚她已对你手下留情。”
雁南飞懒得跟他废话,提刀便要杀将过去,墨白不失时机的出现,问他墨月是否确定在此。他点了点头,沉声说:“蓝衣女子很是难缠,交给你了。我去对付覃文胜。”
墨白二话不说,提剑便冲了过去,与蓝衣女子激斗于一起。
雁南飞一声怒喝,寒铁宝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弧线,径直劈向覃文胜。覃文胜眼眸一闪,手中长剑瞬间挥出,与宝刀相交。两者碰撞间,无数火花四溅,铿锵之声回荡在寂静的客栈中。
覃文胜凝神聚气,快如闪电,每一剑都似要取对手性命。寒铁宝刀虽是锋利无比,但却被覃文胜的剑势逼得节节败退。
雁南飞见状,眉头微皱,冷哼一声,双手顿时结印,一股浩荡的内力涌向宝刀。寒铁宝刀顿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剑身上散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雁南身形一闪,宛如穿越空间般出现在覃文胜的身后,一刀斩向他的脖颈。
覃文胜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瞬间回转身形,一剑接一剑,剑芒交错,气势如山,长剑斜斜地划过,挡下了雁南的致命一刀。雁南咬牙切齿,再次攻击出手,剑光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势不可挡。
这边,墨白与蓝衣女子也斗得如火如荼。他没料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徒手竟如此厉害,不仅多次避开自己的剑,且每一次的反击也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墨白努力调整自己的攻击方式,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但蓝衣女子似乎总能从他的攻击中逃脱,且还能抓住他的破绽,不经意间予以反击。他心中暗自惊讶,这个女子的身手实在是出乎意料,比之前他所遇见的任何对手似乎都要强大。
于是乎,他便不再急于取胜,而是试图观察对方的动作和技巧,希望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墨白使出了武落剑法,攻击变得更加凌厉,但对方似乎并不受其困扰,反而也是越战越勇。
墨白开始暗中仔细观察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试图找到破解的方法,终于抓住蓝衣女子的破绽,一剑刺中她的胸口。女子痛苦地倒在地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
覃文胜见蓝衣女子被杀,突然间方寸大乱,稍稍一慌神,便被雁南飞找到机会,一刀刺中他握剑之手,利剑脱手飞去。
“快些将人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雁南飞本就没打算取他性命,否则刚刚这一刀,便已将他劈为两半。
覃文胜虽半跪于地,却依然狂傲地回道:“休想!”
雁南飞手中一紧,怒骂道:“我不想杀你,你最好别逼我。”
这时,墨白过来说道:“被你抓走的姑娘是我阿妹,放了她,我便让你走。”
覃文胜慢慢起身,直面二人,趾高气扬地说:“你们既已认定人在客栈,那便去寻她出来吧。”
雁南飞见他仍不配合,只好将他先绑了起来,随后与墨白将客栈翻了个底朝天,却未发现墨月的踪迹,不得不将覃文胜暂且带回王府,锁进大牢,再行发落。
漫长的夜,经如此一闹腾,已渐天明。
雁南飞与墨白虽疲惫不已,却并未歇息,待向怀光起床后,第一时间与他道出了昨夜之事。向怀光得知墨月失踪,当即便急了,怒骂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桑植治下胡作非为,打算派人全城搜索。
“少土司,有个人你须先去见上一见。正是此人抓走月儿。”雁南飞言罢,向怀光大惊,立马随他们急匆匆赶去大牢。当他一见覃文胜,便像见了鬼似的,盯着那张脸,许久未发一言。
覃文胜瞅着三人,咧嘴一笑,神色诡异地说:“少土司见了我,为何这幅表情?”
向怀光却立即将二人引去外面,焦虑地问究竟发生何事?墨白很是担心墨月,心情沉重,故欲言又止。雁南飞如此这般将昨夜之事一股脑儿全说了。向怀光叹道:“此事非同小可,像是越发诡异了。”
“少土司何出此言?”雁南飞莫名惊诧,与墨白对视了一眼,全然不知他此言究竟何意。
向怀光沉吟道:“你们有所不知,昨日覃土司覃良顺也到了桑植……”
“什么?”雁南飞与墨白如同当头棒喝,“覃良顺也在桑植?彭土司昨日也来了,这……”
向怀光神情肃穆,叹道:“后来,阿爸设宴款待二位土司,一直饮酒至深夜,听说还醉得不轻……如此可想,覃土司与阿爸应是聊得不错。既是如此,覃文胜为何又要背地里兴风作浪,抓走月儿姑娘,究竟是何居心?”
“可覃文胜,嘴比寒铁宝刀还硬。”雁南飞看向墨白,“我们昨夜拿刀架着他追问月儿下落,他却仍不吐口。”
“我猜这个覃文胜必定还有未了之事。”墨白道,“覃土司既在府上,不如去与他当面对质。”
向怀光沉思道:“月儿姑娘暂且应该无事。这样吧,我先去会会覃文胜,看他如何答复,而后再作打算。”
覃文胜见三人又回来,还未等他们开口,便主动说道:“月儿姑娘暂且无事,若想护她周全,须让我先见王爷。”
雁南飞以为覃文胜抓走墨月,正是覃良顺的主意,随即便怒道:“覃土司既在府上做客,那便寻他要人去。”
“立即带我去见王爷,月儿姑娘便可无事。”覃文胜冷笑,一脸杀气,“否则……月儿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那便不关覃某之事了。”
“你敢!”向怀光怒目圆瞪,“月儿姑娘要有三长两短,可别怪我大开杀戒。”
“你要敢伤王爷半点皮毛,别说休想再见月儿姑娘,我茅岗与你桑植从今往后不共戴天。”覃文胜声音不大,却字字如血。
昨夜盛宴,三位土司王爷因太过尽兴,酩酊大醉,直到今日晌午尚未醒来。
向怀光前去见向思安时,向思安尚且有些迷糊,还让他有事改日再说。向怀光急不可耐道:“此事等不得……”
“何事如此急迫?”向思安半睡半醒,“昨夜与彭土司、覃土司相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甚是痛快。就算有其他事,也容本司再歇息片刻。”
向怀光等不及了,疾呼道:“阿爸,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向思安一听此言,这才清醒了大半,起身问道:“出何事了?”
“月儿姑娘失踪……”向怀光简而言之,向思安猛然起身,瞪着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亲耳所闻,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向怀光说:“原本我也不信,可覃文胜此时正关在大牢……阿爸,覃土司不正在府上吗?您去与他一番对峙,便水落石出了。”
向思安眉头紧锁,重重地叹道:“昨日我与覃土司、彭土司相谈甚欢,二人当面拉手和谈,并承诺即刻退兵。覃土司如今背信弃义,究竟意欲何为?”
“会不会是面上应承,暗中却……”向怀光道出了心底的疑虑,却仍然想不明白覃良顺所作所为,究竟为达何种目的。
向思安思来想去,为避免误会,方才决定去与覃良顺当面对质。覃良顺此时仍在蒙头大睡,呼呼的鼾声如惊雷滚滚。
向思安见状,只好暂且退了出去,对在外等候的向怀光说:“等覃土司醒来后再说吧。”
“阿爸,等不了。月儿姑娘尚无音讯,生死也未可知,雁兄与墨兄仍在等我回信……”向怀光话音刚落,彭翼南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月儿姑娘出何事了?”
二人面面相觑。向思安忙问他为何也不多睡片刻?彭翼南说:“够啦,彭某承蒙向土司热情款待。不过彭某已在外逗留多时,府上事多,今日务必要打马回府。”
“既来之则安之。彭土司好不容易来桑植作客,何不再多留几日,也让向某再尽地主之谊。”向思安诚心实意挽留,彭翼南却话锋一转,再次追问墨月出了何事。
向思安见瞒不过去,只好坦诚相待。彭翼南一听此言,便勃然大怒道:“好他个覃良顺,竟与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向土司,今日你莫再拦我,我这便去找他问个明白,若真是他在搞鬼,彭某必定跟他鱼死网破。”
谁知覃良顺忽然推门而出,一脸茫然地问道:“何人在外大声喧哗,惊扰本司睡意,该当何罪?”
彭翼南却不管不顾,将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问他昨夜所言休战,究竟是真是假,若是假的,这便当面打一架,分出个胜负,也决出个生死。
覃良顺本来还未完全醒来,此时被彭翼南当面怒骂之后,虽未明白事情原委,却也怒火中烧,拉开架势便要与他开战。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向思安慌忙将二人拦住,“二位土司王爷,能否给向某个面子,先将事弄明白,而后再决定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