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方程式
魔法对唐眠的吸引力毋庸置疑。
她需要保命的手段,需要防身的武器,还有很多疑惑需要解答,却又不能向任何人提及。
就像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即便自己很想知道别人发了多少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工资是多少一样。
唐眠最初并不理解,天真的以为好人遍地走,所以失口过一次,代价那叫一个凄惨,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蠢透了。
如果魔法能够逆流回到那个时间,她会很乐意给那个时候的愚蠢唐眠连甩十个耳光。
人性这东西,大部分都经不起检验,更何况是友情。
不提也罢,总之,事后回想起时,唐眠还是会忍不住给自己一耳光。
一级魔法师丝特恩的要求看上去并不算太难,他拿出一个镶嵌着晶石金属板,在上面绘制好魔法阵,让唐眠往金属板里注入魔力,他要在旁边观察金属板上发生的变化。
“看到上面的晶石了吗,魔力正好让左边两颗晶石亮起来,右边两个晶石不能亮。”
说吧,他将计时器放在旁边。
“现在开始,时间是四分钟。”
唐眠一直在练习控制蝴蝶,对魔力的控制也有些经验了,几次尝试过后就掌握到诀窍。
控制魔力的流速需要集中注意力,一直保持着集中注意力,其实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
人嘛,一旦觉得枯燥了,免不了要想东想西。
恰好,唐眠的蝴蝶也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控制好,一旦走神,就会消散。
“做的还不错。”
时间结束,丝特恩难得的赞扬一下,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金属板,轻叹一口气。
“你可以休息了,不要走远,过一会儿我会叫你。”
丝特恩抱起金属板走向工作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靠门的那个书架上的书可以看,但不要弄出动静来。”
这就是配合他工作的报酬,能学到多少,全凭个人能力。
有书看自然是好的。
唐眠立刻走过去抽出一本,接着又放回原位。
嗯,数学书就算了,她第二不愿意看的就是数学书。
一级魔法师收藏的书籍要比图书室门口的那两排书架上的书难读多了,唐眠才刚脱离文盲,认起字来还是磕磕绊绊的。
好在大致的意思还能连蒙带猜出个大半,比如她现在看的这本,是关于论证文字和魔法存在着某种关联。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仓颉,所以书里说,文字可能是女巫创造的。这本书的作者自称走访过很多地方,发现所有人类用的都是同一种语言和文字,只是口音上有些区别。
作为一个外来人,唐眠对作者的自称持怀疑态度。
首先是交通工具,她觉得在使用马和马车作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时代里,周游全世界的可能性有点小,其次是口音,嗯,这本身就是不小的问题好吧。
论口音,她老家那片儿的各地都有不一样的口音和地方话,有的比外语还要难听懂。
唐眠在图书室里看到过地图,这里的王国不止一个,还分封了许多伯爵领,公爵领什么的,找到的历史书上也没写过去曾经统一过。那么这里又如何做到语言统一,文字统一呢。
始皇帝就一个,千百年来也就那么一个。
“糖棉,过来。”
魔法师突然大声喊道。
“再来试一次,这次要保持三颗晶石亮起,一颗晶石不亮。”
唐眠放下书本,走过去照做,但金属板上依旧什么也没有。
“这不合理啊,怎么什么都没有。”
丝特恩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着金属板。
“至少应该能生成出些东西来才对。”
唐眠这才明白,这位魔法师在研究能够凭空生成造物的魔法。
说是凭空,其实并非什么都没有。
就像水魔法能制造出清水,转变一下思路还能作为水弹发射出去。
魔法师们认为看不见的空气里应该什么都有,只是体积太过微小了,导致用肉眼看不见。
当唐眠从这里的书上看到这种说法时,忍不住拍手叫好。可惜她早已忘记了元素周期表,即便知道这观点正确,也没什么用。
她现在也就记得个碳、氢、氧,别的全忘了。
因为好多天摸不到电脑,ppt也快忘记该怎么做了。
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请问您想生成什么?”
唐眠实在好奇,忍不住出声问道。
魔法师分为五个等级,五级最低,一级最高。再往上是大魔法师,之后便到头了,不再划分等级。
一级魔法师在魔法师协会属于白金会员,有什么需要只消发个委托,会有很多人抢着去做,哪里还要用生成造物的魔法。
“贤者之石。”
好吧,不只是炼金术士,即便是魔法师,也就需要生成造物的魔法。
“据说贤者之石能够解答世间一切真理,我不需要知道真理,我想知道如何治疗疫病。”
丝特恩摸着金属板叹息道。
“治愈魔法能够治疗外伤,用得好的话断肢重生也是能做到的,但对于一些流行病,使用治愈魔法反而会加重病情。”
如果有贤者之石,说不定就能解决这个难题。
流行病,疫病,传染病,唐眠对这类词汇并不陌生。
但上一个么。
“您确定贤者之石是真实存在的吗?”
在她的认知里,这玩意儿不过是某些地方的骗子们杜撰出来的忽悠傻贵族的。
“贤者之石是存在的。”
魔法的世界里有什么都不会奇怪,再说了,即便是同一个名字,说的也不一定是同一种东西。
就像糖葫芦也能叫糖墩儿,土豆、地蛋、洋芋其实是同一种东西。
棒子可以是木棍,也可以撒上孜然烤着吃。
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丝特恩换了一个金属板递给唐眠。
“你试试这个,往里面输入魔力,只亮一个晶石。”
唐眠照做,然后看到魔法阵的中心出现了晶莹剔透的糖粒。
此时此刻,她的三观,尤其是世界观,不得不又碎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