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运粮河畔生瑞草 两岸大地长灵芝（终）
首先是五首高幡捧上来，跟着耍了一通，头顶唇接周身打转。这种硬功夫也非容易。跟着是大鼓十分震心弦。香尺很安静，捧香尺孩子们都是因病许愿而来。他们中间带头一人，双手捧着娘娘神座，是为给这一方消灾免难。
直至香案前站在雨旁，这音乐随着锁呐吹一通。神人共乐五谷丰收。这拨音乐算交差。跟着高脚蹦上来斗，这十六个是扭的扭跑的跑，即是亲王和这个公子前仰后合翻跟头，减去大和尚和二和尚，他都得按次序斗个周到。这是西集高脚会。
把慈禧等看个心旷神怡，皆因跳着三尺棍子一个腿蹦。这还是慈安和荣寿与二兰等初次观看，又惊又喜悦。
再说这里会当不是在城里，人山人海围绕。而是一个闲人皆无，是鸦雀无声，只有些穿便衣的手持枪刀出鞘，挡住胡间拦住两头。还有一样，前边是收场的，都被道台输送前边一个胡间，向河沿奔向三合饭馆后院。那里筹备好菜饭，一拨一拨吃完，从河沿就各奔各的方向去矣。
这十几趟会不见观众，明知是有蹊跷。那么大墙上，不俯身低头能向下看吗？那当然是得看，因为防止风沙，砖墙前方封了一层和青砖一样色的纱，你没有悟空的火眼金睛是不容易看到。再说各趟会却有各自的低头舞动，很少仰望。你进这十几丈长地方，只有各尽各的技能。
这斗柳翠踩着鼓点，拉开场子。老和尚捉小和尚，因小和尚看上了烧香娃娘贪恋红尘。这样斗得很有趣，把慈禧等都斗得哏哏哏乐……
这五火棍是赵匡胤一段隐情。是对打对削乒乓上下翻飞。他们都光着半拉膀子，汗流脊背，观众是惊心动魄。
这五股义是在每人身上滴溜乱滚，时而抛向天空。这个杈是一头五个尖，叉头处有响铃。根端是铁套尾尖，可能叉头的重量要比尾端重，因他抛上天空，那五个尖直上直下，奔耍插头部戮之。眼见刀进头皮，耍叉的用手一拨，叉即又随身而滚起来。这个技能是另有一套，是民间传统特技。
凡是民间传统各有所长，什么贤小车会，都一一而过，都各有所长的乐器，各有传统跳动和扭，直至申时方毕。
赵东樵把载福留下，吃完中午饭方得回城。这半天的经过，从热火朝天改换到处人声喧哗。
慈禧和慈安落回至亭阁，谈论各趟会的意义，都各有点缀。这说明人间都是在魔鬼的惊涛骇浪之内，这个笑那个哏哏哏，这个比那个彷照，不是扭即是跳。
小妹道：“比喻譬如，真真是有意思。例如我们一寸一寸一尺一尺一步一步的走向今天，还不是从摩擦挣脱出来的吗！这些古董和今天对比有什么两样。这只不过是吃穿住和一切用具有所变迁。比争比夺，随世态捉迷藏，无何异端。”
慈禧道：“这话有门路，打仗没变，只用具变哩。人类形态没变，名词变哩。例如宰相我改成议政王爷。皇上小不能议事登基，我改垂帘听政。咱们国家语言不同，风俗习惯不同，可是古来的文词。逐览扶古换令。”
把大家早就招笑哏哏，你推我撞。总禧还想向下说，自己也乐个够。又说道：“这十几年的经过，就跟掉魔坑里一样。我好比是济颠被八魔攻炼。可他越炼我。我的正气越足。”
柴凤珍笑道：“这捉摸事态，男女自古就互相捏窝窝，捏出孩子孩子变爹还是捏。至今是那么传统，所以内心连善存恶，总不会一致。有这样一句话独阴不生，独阳不长。男为凸说成阳。女为凹说成阴。这两个一阴一阳，不放在一起他可怎么生？所以也就没的长。”又把大家招乐个没完没了。
小娟道：“姑妈这段阴阳论可真足矣。本来嘛，地再肥，不播种……”
施鸾凤和覃玉花都在举手捶小娟道：“一说一过，别比方啦，咱这里都是大姑娘。”小娟笑说说破无毒。
慈禧和慈安笑道我俩也是大姑娘。小娟一头撞入慈禧怀里去揉。慈安这边捶道你认命吧。慈禧道不行，我还想生几个。
金玲道：“咱就不它也认命。先吃饱再说。今天是罐闷牛肉，二十四个碟。这也包括阴阳论。嘴外边是阳，一进嘴即成阴。”慈禧道对哩，对哩。金玲一边笑，一边拽着慈安走在前方去巽房吃饭。
这顿饭直吃至戍末，为什么用这长时间？这是从前没有过。今天此时要仿古，捶鼓传花。喝的是老米酒葡萄酒。击鼓人在台上。这十桌均如此，谁岁数大首先握花，鼓一响向下传动作不许懈怠。慢者罚一盅。故此延迟很长时间，从中有不喝的，有找窍门的，有挨灌的有挨捶的，有跑的有上厨房去吃的。连说带笑。人多，你一句我一句非常热闹。都弄个脸面热刺刺的，白中红润润，透出艳丽。
酒席已过，音乐波动出将入相，又是丑过方得安寝，一觉醒后即是巳时。
慈禧舍不得小姐妹，更舍不得皇城。最后还是想下江南，小娟答应她的心愿，方于六月十二回宫。
祝莲等送回慈禧，中型客船恰好来临。即收拾使用，把七个小车子放在货船，藏了宝刀宝剑。随嘱咐谭小花诸多要言。即此通州只留下伊古贤余谷敦羲秀水。女方有武龙竹武金钗彭银钗和小燕妈，还有车夫的家眷她们是守房。她们大丫头在十岁以上的，都叫欧阳玉美带走，富阳有小燕和招娣还有钱庄仨丫头，以及邻居和小燕要好的足有二十多丫头。真是靠大树有柴烧，这一片繁荣景象，在通州遍地开花。有力气卖力气，有绅士书传子弟，把个通州治理井井有条，这且放下。
小娟等这天至沧州，即得和李玉姝娄美珺施洁晶伊赛花，还有众多小姐妹互相辞别。小车子上了岸客船南放，欧阳玉美和花蕊金凤在船弦上，直至望不见影才得回船屋。
再说祝莲把娜春妈留下，皆因查松在沧州树立各行，各种商业和大车店以及饭庄，亦设立好内宅四合房。这么一来方便多。当天下船已是未时，而且阴云密布，至酉时淋漓的小雨密布大地。这样下了两天两夜乌云方得疏敬。
又是一个天明，日出晨曦，蓝蓝的天空，这一方的宇宙包着大地，空气特为清爽。
当日雇得十个大车满装百货。查松急道我已经说土匪是这样成群。不见是不见，见即是和鸟鸦一个样。
祝莲笑道：“我们即利用这匪的弱点。比满处去搜刮这十个那八个利索。因此即招来贼匪叫他抢。比我们望空扑影胜百倍。或可你向东他向西，弄个罔费心机。我们如果逮大鱼就必定下大网。所以叫他侵入咱身，洋枪火炮都没用。”
查松半信半疑，娜春妈难离娜春，故此伴行前往。夜宿日行，随河畔水住寨扎镇，屯县处处点睛。
这天至庆云地界，也忘记过了多少河流丘陵凸岗狭窄之路。日将下山诸鸟入巢归林。只听哄的一声。烟气立时弥漫此地，即见从四面八方凹凸不平，隐而显露出各种身条起伏，只听又几声哐哐哐，而后间断片刻又几声哐哐哐，只见得四面风尘起，顷刻乌烟举，遮天盖夕日。
恶匪围车狠，胜败分高低，即在片刻许。
这时三匹黄膘马，从三角形啪啪啪直驰进车的中心，而后拨动马头，又返回三角形的环绕。这是催动贼兵迅速围裹，号令一下飞驰迅猛，立刻从四面围裹上来，把车团团围住。皆因他这三匹马还没有过来，因要看个仔细扎手不。
前边是三辆小车子，头车是柴凤珍彩霞兰英玲玲银花。二车是迎春诸葛小梅羲香荷吴巧瑛金蝉洁。三车是祝莲小凤芝佩兰史秋双荀嫣荣。四车是金玲娜春冉腊梅佟冬锦佟冬丽。五车是小娟小妹尚婉玉任婷秀芝琼英。六车是石宝珠翠云羲秀雯秀云施鸾凤。七车是殷萍铁链金链银链玉雷婉蓉还有娜春妈。
大车上即是查松飞虎展振兴。每挂车是四套。即是拉长套三个，辕子是马一区。但长套骡马不一样，总的说均是四套。车上装的也不一样，箱子竹筐都是长短不齐，也都是棚子芦席把车身罩住。一为防雨二为给人遮凉。车身始终在向前蠕动，车夫始终吆喝骡马，鞭子在旋转。
这些贼匪是大干特干无忌惮。有的手持洋枪或持火炮，或二人抬的大抬杆，或手持砍刀或持木棍等。在车两旁耀武扬威专等命令。
这三匹马从一个窟窿里蹿出，直奔前边小车子迎头扑来，阻住去路大声喊道此路是爷开，要问爷名和姓，鬼头刀下把名排……
这小车子都放着帘呢，这第三句话音未落，柴凤珍将车帘一挑，此帘即落在上方围楹挂住。将身蹿出只见人到剑落，其速敏捷只在一恍，即削贼半个劈膀，当时贼身落地。柴凤珍当即跃身上马。第二是彩云，第三是玲玲。前头后尾只在眼皮一挤咕，剑似寒星一闪尸身落地。娘三个驱马追贼，要知群贼跑了几个，仍是来无踪去得无影，只在每人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