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简单些
淡黄色的 160 路公交车慢悠悠地行驶着。
周日这天天气不错，天空蓝蓝的，和大海一般。那公交车的师傅开车也不着急，周若文将窗子拉开，一边吹着风，一边晒着阳光。
整个车就载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姚姗姗几点才能到学校的。”
周若文心想。
他将目光眺望窗外，所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一个人。
……
现在是早晨九点多。周若文刚刚下车，到了车站。他觉得嗓子有些干燥，便去买了一瓶红羊牌能量饮料。
瞬间提神许多，让他都清醒了。
“我去他哥的，立秋了还这么热的。”
周若文一边将脸颊的汗液擦拭，一边拉起短袖，这样说不定能少沾一点汗水。
小小的车站，就连吹的风都是热的。
他有些受不了，赶忙跑出去了。
坐在一处店铺前，好歹有一些阴凉。
路边走过两条野狗，那种疯狗乱咬人的情况他可不想碰到，周若文赶忙离开了。
他有些怕狗的。
看了一眼手表，周若文沉思。
“现在去学校恐怕有些早了，可是在外面没事干，又没带手机。有点无聊的。”
他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去学校得了，大不了在学校打会羽毛球也好过在外面。
“嗯，就这样吧。”
周若文随手拦下一辆三轮车，一看是一个老头，他的头都要大了。
“额，去……”
他还是上车了。
老头夺命般地行驶技术，甚至来说没有技术，让他觉得自己是在上演什么飙车大片。
不过老头的速度也是真的快，十分钟不到，已经到了西成中学门口。
“好好好，把我放这里吧！”
周若文丢下五块钱，赶紧下车了。
那老者头也不转，直接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周若文有点恶心想吐，蹲在地上缓了一会，才准备进入学校。
门口保安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方才二十九岁。
“同学，哪个班的？学生证拿出来看一下。”
周若文从口袋找了一下，拿出一个绿色的卡片，正是高一年级十二班周若文。
保安放他进去了。
周若文准备先去宿舍一趟，不过他目光扫视了一下，羽球网下正坐着一个人。
这让他有些手痒难耐了。
索性不管别的了，径直走过去。
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
看清前面人模样，周若文都有些惊讶。
黑色高马尾，桃花眼，刚刚发育的身材，脸庞还有淡淡的泪沟，不过正有一种淡淡的韵味，称为冰山美人也不为过。
这让他有些尴尬了。
“额，额，打不打？我说的是，羽毛球。”
周若文从后背卸下书包，拿出他新买的球拍。
那线被拉的十分挺直，白色的拍体看起来十分轻盈又不失坚硬。
那女子坐了起来，脸色有些微红。
搞得周若文都尴尬了。
“来，来吧就。”
那女子和他的球拍竟然是一个品牌的，这让周若文有些疑惑了。
一个漂亮的发球，他准备打远打近打左打右。不到十个来回，那女子的体力已经捉襟见肘了，白皙的皮肤都被汗水取代成红色的了。
别有一番风味。
周若文哈哈大笑。
“你还行不行？”
周若文一边颠着球，一边问。
那女子被这么一说，有些生气了。
“废话少说。”
周若文又是一个高远球。
谁知那女子忽然跑到后面，小臂发力。嚯啊，羽球在空中清脆的一声响。随即就打到了周若文的手臂上。
“我靠！”
周若文的手臂被羽毛擦破了，前面的塑料头还送给他一个大包。
那女子一看，赶忙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你这没事吧？”
周若文躺在地上，一副要死的样子。
“啊啊啊啊，快叫救护车。”
那女子有些手忙脚乱，一边想着将周若文拉起，可惜就是拉不动他。
周若文忽然哈哈大笑，从地上站了起来。
短短几分钟早就已经将伤口凝结成痂了。
“没事，继续打。”
周若文收起笑脸，脸色变得有些坚定。
“好吧，你没事就好。”女子赔上一个轻笑，歪歪头，让周若文不敢再看。
那女子也发了一个高远球。
周若文轻轻接住，两边有些逆转，现在是周若文被考验体力。
好在他是右手受伤，别人是左右撇子，他却可以双手都能用。
周若文只比那女的好一些，长久下来也有些体力耗尽。
又是一个高远球。
周若文跳起来，做准备抽杀式。
那女子回想刚才，赶忙将眼睛闭上。
“叮”一声轻响。就没了结果。
等到那女子再将眼睛睁开，羽球只是刚刚从网擦边过来。
她被自己逗笑了。
想来周若文那一下起跳，只用了一点点刚好将球送过去的力气。
她转头，周若文已经走出了五六十米了。
“还没知道你的名字。”
女子大声说。
“过路人！”
周若文头也不回，背对着挥挥手。
他的右臂已经发青了，再不处理一下有可能会变坏。
“这次真是吃瘪了，没想到还有受伤的一天。”
周若文吃痛，努力不让自己的面目表情做悲。
那女子看着周若文愈来愈远的背影，又重新坐在那里。
“过路人，这个人真有意思。”
这女子是高二的一名学姐，此刻脸色又变得白皙。戴上一顶棒球帽，她也离开了。
周若文简单的去卫生室上了点药，等到手臂过两天脱痂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从商店买下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半，往自己手上洒了一半。
“差不多到饭点了，先去吃饭吧。”
周若文离开这里，朝着食堂走去。
大门边络绎不绝的返校学子，像这样的一天，每个人都要经过三年。
“不知道黑蛋他们来了没有，一个人在学校好无聊的。”
周若文打了个哈欠，摇摇头。
时间刚过十一点半，食堂的人算不上多。
周若文点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面，坐在食堂就开始享用。
食堂甚至比外面还要凉快一些，看着有些年代的风扇挂在头顶，让人有一丝没来头的担忧。
他是真饿了，五六分钟之间就将一碗面扫空，只剩下一点点汤底还在瑟瑟发抖。
周若文擦了擦嘴，离开了。
走出食堂门，迎来的一股热风让他都有些想破口大骂。
“先去教室把东西放一下吧。“
……
姚姗姗刚进学校门，她穿着一件粉色短袖，这天实在是有些热的不好说。
饮下一口冰镇饮料，她走在一条有树木遮阳的小路。
“不知道他进学校了没有。去羽球场看看吧。”
姚姗姗一个人朝着操场走着，路边有几个男同学用余光打量她。
她不算是那种特别美的，但是绝对可以称为一种独特的感觉。
姚姗姗看向远边，球场上这会全覆盖着太阳，自然没人打球的。
她也只好先去教室放东西了。
周若文从窗边看下，仿佛看到姚姗姗了。
他走下楼，就在教学楼的门口树后坐着。
姚姗姗将瓶子随手丢进垃圾桶，走到教学楼门口打了个哈欠。
“哈喽啊。”
周若文站起身，走了过来。
姚姗姗一看来人，转过身去。
“你怎么在这里？”
周若文摸了摸后脑勺。
“我刚刚在楼上看到你了，你怎么才来学校。”
姚姗姗转过身，二人四目相对。
她忽然发现周若文的手臂怎么受伤了。
一把抓住他的手，周若文吃痛，表情都有些唏嘘。
姚姗姗轻笑。
“你这是咋回事啊，手臂怎么了？”
周若文将姚姗姗的手抓住，姚姗姗有些脸红，他又放开。
“你先把手拿走，不要捏，太疼了……”
姚姗姗这才将手拿开。
“没啥事，不说这个了，你快上楼放东西吧。”
周若文继续坐在那里，姚姗姗也不说话，上楼了。
刚刚抓住她的手，有一丝冰凉凉的感觉，又有些软绵绵的。
周若文咳嗽两声，不敢再去想这个。
她的外貌算不上顶级，周若文以后终于知道了，是自己的给她上了一层独有的滤镜。
见过花开就好，何必在意花落在谁家。
如果一个人真能坚定选择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帅多美，而是 ta 真的对你上了一层滤镜，你也不要让 ta 离开，ta 只是心里太小了，放不下第二个人。
一阵凉风吹过，将热气慢慢送走了。
周若文等了不到三分钟，姚姗姗就下来了。
淡蓝色牛仔裤，粉色短袖，丸子头。
周若文有些沉默。
姚姗姗走了过来，手捏了他一下。
“怎么了？走啊！去转一会。”
周若文这才回神过来，站起身与她并肩行。
话说二人身高也差不多，周若文刚好比她高上半个头。
“那天我问你的话，你不要在意。”
“哪天？”
“那天……”
姚姗姗被周若文说的话逗笑了。
周若文脸色尴尬。
“很好笑吗？”
他突然眼神有些坚毅。
姚姗姗也不再嬉皮笑脸。
“可能算吧，不过你是怎么想的？”
周若文沉默。
“我问你怎么想的？”
姚姗姗停下，走在周若文前面。
“我说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信吗？”
姚姗姗摇摇头。
从前面抱住他。
……
时间都有些静止了，树叶也不再被风打动，只剩下两颗加速跳动的心。
周若文将她抱的更紧。
“放开，等会被人看到了。”
姚姗姗努力挣扎开。
他这才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尴尬。
“放心吧这里没人的。”
女子又重新走在他的旁边。
二人走了好一段路，有些累了。
他们坐在一棵树下。
周若文忽然道。
“有些不好说，这事太复杂了。”
姚姗姗笑出声。
“简单些，不好吗？”
……
周若文又点燃一根烟，姚姗姗不喜欢这个味道，从长椅上站起来蹲在路边。
“你当时就说简单些，简单些，没想到最后你怎么那么复杂。”
周若文有些情绪激动了，手中握拳，砸向长椅。
“砰”的一声，好像发生了什么，好像又没发生。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当时想那么多，是你先胆子太小的。”
周若文站起身，轻轻砸了一拳女子。
姚姗姗做势就倒，周若文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拉住。
“放开我！”
周若文只是握的更紧了，那冰凉凉的手掌都慢慢变得温暖。
“我要是不放呢？”
他的眼神有些坚毅，像什么时候来着？
……
“我想了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如何？我需要审视一下你我当下的关系。”
姚姗姗不置可否。
周若文忽然站起身来。
“走吧，打会羽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