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孩子
南宜在一旁,刚想上前阻止,凤厉钧摆了摆手,他也只能无奈地退下。
凤厉钧看到了女孩眼中的狠绝,口里盛满了苦涩,男儿膝下有千金,若千金能抵消怨恨的话,他也甘愿。
弯着的膝盖,猛地朝女孩一跪,似乎还能听到当与地板碰撞的回响。
周恬有一瞬间愣神,她还以为男人又会拿她的爸爸妈妈威胁呢!
谁知真的跪下了,不过看男人片刻都没动静,又不由刻薄道,\怎么?爬不了?曾经你就是这样像狗那样糟践我的,似只狗那般看待我的。”
凤厉钧在跪下的那一刻,似乎所有傲骨和尊严都碰碎了,他苦涩的笑了笑,膝盖擦平滑的地板,向着女孩靠近。
周恬看得有些失神,哪怕男人是跪行,身上的贵气与威严丝毫不减,反而如坠下了神台,折了翼的天使,自有华光熠熠生辉。
等到回了神,周恬又继续了她的尖酸刻薄,\狗是这样爬的?\
凤厉钧勾起有些凉薄的浅笑,\有些狗能这样直立。\
周恬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训练过的问,有时这男人狡诈得可怕,要是他再聪明一点,说狗都可像人那样走路,他连跪都用跪,可他偏偏装傻。
凤厉钧缓缓的向她靠近,双手环住了猝不及防的周恬,像是受伤的小兽寻求母亲的安抚般,把头枕在了 周恬白嫩的双腿。
周恬一时不察,竟被环住了腰,挣脱不开,顿时惊怒,\你学狗爬是学成这样的?\
凤厉钧死死环住她,有些低落地枕着,\主人,狗需要主人的安抚的。\说着,握住周恬的手抚在自己脸上。
他俊朗的脸,卑微而贪恋地贴着周恬的手。
“恬恬,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今天你所作的一切都不是无理取闹,对不起!对不起!我只希望你心中的恨,少一点,少一点点就够了。\凤厉钧枕在她的腿上卑微道。
周恬感受到了棱角分明的俊脸,黑色的碎发撩拂过着大腿,心里似乎有一丝什么被融化。
凤厉钧这是为 了让自己的恨少一点,为了让他们的宝宝不至于被扼杀在自己父母的恩怨中,可能凤厉钧还在争取着他们之间的那一丝可能。
凤厉钧不知何时端起了碗,他依旧跪着,喂米饭给女孩,依然卑微像只狗,可他却甘之如饴?
他在走着女孩所走过苦难的路,既然女孩在苦难之后能被爱,那么自己走完了是否就可以如愿以偿,这么想地又着,凤厉钧眼眸闪出痴痴的光。
周恬这次没有再拒绝,安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南宜在一旁看得心酸得直叹气,曾何时这个肆意妄为的少年,变成了如今低头认错,卑微求爱的痴恋人。
——
梦里,凤厉钧没由来的心慌,他努力地跑着,手里想攥住什么,直到他看见一个身影,那是扎着蝴蝶,身上穿着粉红色的碎花裙,如同找到归宿。
女孩以感应到他,豁然回头,露出了欢快的笑颜,她还抚着像皮球般大的肚子,冲凤厉钧道,\快来呀!孩子他爸!”凤厉钧欢喜地上前。
但画面猛地一转,女孩的肚子恢复了原样,她的身旁有了一位带着蓝瞳的温柔的骑士。
女孩冷冷地对他说:\凤厉钧,这只不过是一场报复,该结束了。〞说着,指着一个小小的墓碑,这就是你的孩子。\
凤厉钧跪坐在墓碑前,喃喃自语,\不,不会的,不会是假的。”
他的心痛得无以加复,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似乎把自己的精气力和生机全都喷出去。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伸出手想要抓住女孩,可女孩口留给他远去的背影。
\不,不要走!\凤厉钧无意识大喊,猛地从梦里醒来。
连死都不怕的他,这时却是慌乱异常,往昔勇猛的手臂都微微颤抖。
直到感受怀里平稳的呼吸,他才渐渐安定。
凤厉钧往熟睡的周恬怀里探,直到摸到到肉肉的肚子,动作轻柔无比,像是在宽慰着肚子里的小生命,也像是宽慰着自己。
凤厉钧喃喃自语,\宝宝,你是在提醒爸爸吗?放心,爸爸会保护好你的。\
凤厉钧稳妥地帮周恬盖好了被子,便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凤厉钧开着车在街上兜风,经过了那一梦他再也睡不着,就连搂着周恬,他都心慌无比,仿佛怕她化作一缕风,轻飘飘地来,也是抓也抓不住地飘渺。
凤厉钧开着车,从郊区驶入一片密密集集的树林,车子左隐右现地渐渐开远。
直到停在一栋隐蔽的小别墅面前,相比他现在住的别墅,小了一倍不止。
小别墅周围只围了一个小小的院墙,隐在山上茂密的丛林,要不是开车来到别墅前,任何人都发现不了它。
凤厉钧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别墅大门,缓缓走进这神秘又诡异的小别墅。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在做着最平常 事,可你再观察久一点,就会生生看出肃穆,似乎这是对他说很重要的事情。
缓缓穿过那个只有草坪的前院,月光照的若隐若现,凤厉钧脚步不停地往漆黑一片的别墅里走去。
进后是一片不适应的黑暗,但凤厉钧没有一丝慌张,似乎黑暗才是他的世界,他熟门熟摸到一个开关,手用力一摁,别墅登时灯火通明,照亮每一处地方。
在这片黑暗的密林,亮起诡异的灯光。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别墅,宛如蔷薇花瓣的吊灯出白昼般的灯光。
餐桌与坐椅应该是按照某个女孩的喜好而布置的,雅致的巢形三角盘椅,颇有意趣层层叠叠圆式转动的棕色瓷圆桌,在离大厅中间的不远处,是精雕细琢的纹梨提极宽极大的古式沙发,长凳坐倚。
但这看是待客的坐处,却依旧在中间摆了圆式檀木桌,桌上还奇异地多了 一盘牛奶糖,玩具散落在桌面。
四周的一切都显得圆滑,圆桌,打磨光滑的坐椅,没有棱角的放物品的柜子。
更令人惊讶的是,明明是在别墅的一楼,却没有一处窗是没有安装防盗铁管的,就连黑色的窗帘都是与里面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
凤厉钧面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他绕到了一间在楼梯后隐蔽的小阁楼,推开不起眼的门,一股尘封已久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凤厉钧高大的身躯在矮小狭窄的小阁房显得有些拥挤,凤厉钧在只有外面灯光照进来的阴暗小阁楼,挪开了在左侧靠墙的书架,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水板。
凤厉钧拉着木板上的拉环,出现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长梯,凤厉钧的眼眸一闪而过的兴奋之 色,毫不犹豫地往阶梯走着,直到过了半盆茶的功夫,他才到达地下室。
里面黑漆的让人失明了般,可能失明都没有这么糟糕,密闭而没有任何一丝光线的地方,让人生出了无端的压抑。
但黑暗中,凤厉钧似乎不用再掩饰心中浓烈的欲望般,睁着疯狂的凤眼,兴奋地前行,直到他似乎在精确地算着步数,猛然停下,像是练习无数遍般熟练地压下了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