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点子
“那天凌晨我从春香窑回家后,发现客厅电视没关,屏幕上信号都没了,就只有雪花点在闪。客厅里也没开灯,那些雪花点闪得我心里毛毛的,就跟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古堡里一样。
“我当时就该觉出来不对劲儿!
“但是我光顾着看桌上那瓶晨曦酒庄的红酒了,瓶塞都没塞回去,也没放回酒窖,就这么敞着口放在桌上,心疼死我了。
“当时我就想:‘这小白脸儿,真当老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
“上楼时又遇到了不对劲儿的事儿,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沿着楼梯一路流。那个声音你们知道么,就是水滴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嗒……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特别清晰。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发现二楼公卫的门虚掩着,露出惨白的光……
“这时候我已经有点怕了,我喊了潮汐几声,也没人应。我自己壮着胆推开门,发现里面没人,只是灯忘关了。马桶也不知道怎么堵住了,所以水漫了一地。
“本来在公司忙到凌晨已经够够的了,当时是又气又累。我妆也懒得卸了,灯都没开,直接瘫在主卧的床上,播了潮汐的手机,打算问他死哪儿去了……
“死哪儿去了……呵呵,事后想来,真的是……
“手机当然没打通,我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挂了电话然后睡着了的。可是半夜我被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惊醒了,我发现手机在通话状态,联系人写着‘汐哥哥’……
“手机里传出来很怪的声音,我确定那是潮汐的声音,他在……笑,但是那笑声好冷好邪门,听得我汗毛倒竖。我赶紧在电话里喊他,但是也没人应,电话还被挂断了。我想回拨过去,却发现手机根本没信号!
“这时候我已经被惊出一身冷汗了,睡是睡不着了,但我也哪儿都不敢去。我打算等天亮后赶快去找千岩军。就这样,我一直挺尸一样在床上瞪着眼睛躺到了天亮。
“五点多天就亮了,我下床穿鞋时,瞥了床底下一眼。
“我在床下看见了潮汐铁青色的脸,死不瞑目地瞪着大眼看向我;他嘴巴微张,咧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好像马戏团里枫丹小丑的笑容……
“原来我和他的尸体就这样背靠背地躺了一晚上……”
春香窑的老板莺儿摇晃着红酒杯,坐在皮艺沙发上,幽幽地讲完了她的遭遇。
水晶吊灯投射下温暖的光,但是整个酒会的氛围却如同冰窖。酒会上的璃月商界名流自诩什么场面没见过,也在莺儿的讲述下起了鸡皮疙瘩。
行秋本来对这种场合是很抗拒的,觉得不过是一群讨厌的大人互相虚情假意地恭维与自吹自擂,没想到这次却赶上了这么一出,莺儿这故事比“三碗不过岗”小剧场的说书人讲得都要引人入胜。
在众人的“催更”下,莺儿又幽幽地讲完了故事的后续。
千岩军介入后,很快就查明了案情。
莺儿是在去年海灯节灯会上认识的潮汐,两人快速坠入爱河。但潮汐却背着莺儿,花着莺儿给他的零花钱,把自己包装成多金单身男,勾搭别的小姑娘。
但潮汐空有一颗海王的心,却没有海王的身子骨。勾搭的小姑娘多了,便开始“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偷偷依靠须弥流传来的禁药维护虚假的自信,最终严重伤害到了心脏,自己还不知道。
出事的那天晚上,潮汐趁着莺儿加班,将在珠钿舫会所结识的服务员带回了莺儿的别墅,还骗那姑娘这是自己家。结果刚喝完红酒,别的还什么也没发生呢,潮汐便心脏病突发,死在了床上。
那姑娘——千岩军说好像叫翠某——被吓傻了,慌乱中把潮汐塞到了床下,并带走了自己用过的酒杯。因为手机上有两人的通信纪录,翠某便把手机扔到了马桶里想冲走,却不料堵住了马桶。
后面发生的就是莺儿回家后的遭遇了。
这件事纯属潮汐咎由自取,翠某只算是破坏了案发现场,被千岩军简单地做了批评教育。
不过仍有一些谜团千岩军也没解开,比如莺儿半夜的那通和“汐哥哥”的电话。千岩军查了通话记录,却只有莺儿睡前没有打通的那一通,之后的通话记录根本不存在。
千岩军解释说,莺儿所谓的第二通电话,可能只是心理原因,因为过于紧张,莺儿混淆了梦境和现实。
但是……从那之后,莺儿每天晚上都能接到一通和那晚一样的电话,通话人显示的是“汐哥哥”——哪怕她已经把这个号码拉黑。
通话内容还是阴冷的笑声,事后也查不到任何通话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