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番外——初稿16
李异勃然大怒,先是痛骂马良背信弃义,当为天下人所耻笑,后又苦苦哀求,情愿放弃封侯归降蜀汉朝廷,直等他喊得口干舌燥之际,“马良”才不情不愿地答到:“李将军勿费口舌了,实话告诉你吧,免得你见到阎王爷了是个不知道怎么死的糊涂鬼”。
“在下赵骥,实为故征东中郎将赵韪之子,将军当年临阵倒戈,害了家父的性命,我今日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将军也可谓死得其所矣”。
李异闻言好似七月天被人当头淋了一瓢冰水,好半天也没能回过神来,只痴痴的嘟囔道:“原来如此,报应,报应”。
此时,汉军已经攻到了李异阵前,两军之间霎时箭矢如蝗,亲军校尉见自家主将危急时刻却犹如着魔了般的痴呆发愣,急得猛拽他的衣袖,李异这才猛然惊醒,恢复了身为一名武将的神采,厉声喝道:“两翼向中军靠拢,结圆阵对敌,后军随我攻城”。
李异出城本是为了夹击刘阿,当然不会携带攻城器械,士卒们只好在军官的严令下或是搭人梯攀爬,或是用手中的兵器砍凿城墙。
赵骥不屑的冷笑一声下令反击,李异为守巫县,早在城头预备了大量的檑木滚石等守城器具,现在反倒全都方便了对手,城上顿时箭石俱下,砸得城下一片声的哭爹叫娘。
李异所部本来都是怀着夹击刘阿然后追杀劫掠的轻松心态来的,孰料不过片刻之间,以为的友军竟突然翻了脸攻近阵来,后路也不知为何被截断了,军心一时大乱,眼见着事不可为,纷纷丢下兵器束手就擒,好歹可以保全性命。
李异知道赵骥的身份后,就自知势难幸免,急忙率领忠于自己的亲卫部曲拼死向东突围,可惜吴班判明战场形势后料到了他会有此一着,迅速素率领中军增援右翼包抄了过来,把他向东逃窜的路线堵得合丝严缝。
李异骑在马上左冲右突,却始终不能杀透汉军布下的重重叠阵,他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自己也已身被数创血流不止,只觉得力量正从身体里一点点的消逝,手中的大刀也愈来愈沉。
只见一面“吴”字大旗迎风招展,一队骑兵如滚汤泼雪般破浪而来,旗下武将大喝道:“某乃领军吴班是也,李异快拿命来”。
李异想要提刀格挡,但双臂却好似被压上了千钧重担般,怎么也抬不起来,刀光闪过,李异眼前一黑,只听得耳畔响起:“李异授首,降者不杀”。
战斗持续得并不久,李异一死,坚持顽抗的少数士卒也终于被浇熄了残存的斗志,吴班一面下令束缚俘虏打扫战场,一面和马良带着亲卫赶至城下,大声呼唤开门。
“城,某已取了,门,就不便开了”,刘阿站在门楼前冷冷答到,“巫县城小,容不下吴将军麾下这么多的人马,大军进城除了惊扰百姓别无它用”。
“混账,你是想造反吗”,吴班怒道,“本将现在以前军主将的身份命令你立即打开城门”。
“恕难从命”,刘阿依旧不咸不淡地回道,“在下没有接到过受制前军的命令,嘿,现在你我同为汉将,这城嘛,谁来守还不都是一样的,何必强分彼此”。
苦战半日,得胜后却进不了城,吴班气憋得两眼快喷出火来,马良见状赶紧拉住他想要去拔刀的手,客客气气向城上拱手喊到:“贺喜刘将军攻克巫县忝立大功,巫县既下,陛下不日就会亲率大军前来汇合,届时将军面圣,少不得要加官进爵”。
刘阿听懂了马良的话外音,什么忝立大功、加官进爵的全都是冠冕堂皇的门面话,实则暗示说你不要以为现在关上城门就拿你没办法了,难道皇帝来了你也不出城觐见吗,那可就是谋反了,单凭一座县城和三千孤军,你能守得住吗?到时候还不是得开门听命,既然如此,那现在又何必闹僵呢。
刘阿之前的说辞都是赵骥事先教他的,但马良的这招棉里藏针却没教过,他一时词穷,不知该怎么应对,躲在他背后的赵骥只好轻咳一声无奈露面,向城下喊到:“多谢侍中费心,此间战况我已派人前去禀告陛下了,想来稍后便会有旨意传达,还请侍中劝吴领军息怒收兵,不要伤了同僚间的和气”。
马良见这个年轻人竟然不经请示就代替刘阿答话,不禁心中好生诧异,看来此人应是刘阿的谋主,而且在刘阿心中地位不低,难怪刘阿会识破自己的卞庄刺虎之计,原来是有这人在背后指点,可自己明明详细调查过刘阿的班底,怎会没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马良拱拱手问到:“恕良眼拙,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哈哈,我与侍中乃是知心的忘年交,侍中何以就识不得在下了”,赵骥少年心性,忍不住脱口调侃道,“下官初仕,本不配与侍中大人结交,可既然大人抬爱,下官也就却之不恭了”。
咦,我何时识得此人的?马良正自疑惑间,吴班已按捺不住破口骂道:“赵骥,竖子敢尔?”
啊!原来是他,马良这才幡然醒悟,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惺惺作态全被赵骥看在了眼里,马良不禁臊得面红耳赤,他羞愤之下,当即一言不发的拍马而去。
吴班见马良羞愧而退,也只得忿忿地收兵回营,总不成当真挥兵攻城闹场内讧吧,反正皇帝处自有裁决,自己身为军人,把仗打好就行了,至于朝堂上的争执,还是留给马良这种书生去干吧,法正死后,东州系已然式微,自己没必要去招惹这些麻烦。
回到巫县县衙,刘阿心有余悸地说到:“少主,我们这样做没问题吧,其实这巫县地狭民寡,不要也罢,马良是天子近臣,我等不过是新附的降人,万一事情闹大了,皇帝肯定是站在他们那头的”。
“放心吧,叔父”,赵骥不以为然的答到,“天子近臣可不止马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