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送礼

“这是送礼的清单，有千户大人的上官、同僚，还有县令、知府，这过年过节的你总是要去走动走动吧。”李时之回答说。王佑安前世本就是公务员，宦海沉浮近二十年当然明白关系也是生产力的含义，就对李时之说：“你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去。”他对纸上的数字进行了勾勾画画就递还给李时之。送礼是一门学问，谁该多送，谁该少送，并不完全是按职位高低来判断，应该以需求程度来定，还要按个人爱好来判断送礼的内容，但不管什么礼物核心价值必须等价。王佑安第一次送礼，对送礼的对象也不了解，只能按亲疏远近确定数据，加上近期也没有什么急需这些人支持的事，基本上就是混个脸熟，送银子也没有什么问题，收不收是对方的问题，送礼的心意到了就行。

王佑安换好衣服等了一会儿，李时之穿着旗袍进来说：“千户大人，都准备好了。”王佑安眼睛在李时之身上一扫，随口一赞：“真漂亮。”很自然的张开右手，李时之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前世王佑安经常陪老婆逛街，经常要赞老婆漂亮挽着手，这些习惯都是老婆无敌二指禅折磨多次养成的。今天出门也习惯性的说了一句，当李时之雪白的胳膊挽上自己的胳膊的手臂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但现在，人已经站在外面，李思芝的手已经挽在自己的胳膊上了，自己可怎么也不可能把手扔掉吧，是两人就在家丁和仆役们惊讶的眼光中登上了马车，二个家丁提着箱子坐在了马车前面。进了马车里面的气氛就变得暧昧起来，两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马车过一个小坑时，马车一侧一跳，这个时候的马车都没有减震器，两个人在车厢的摇晃下撞在了一起，王佑安感到一团柔软撞在自己身上，他连忙用手扶住李时之肩膀，入手是一片滑腻臂膀，让他心中一跳，一股无名火苗自下而上升腾。李时之没有改变姿势继续斜靠在王佑安胸前，任由他扶着自己的臂膀，这让王佑安又舍不得放手了。李时之成功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就被车夫的喊声打断了，今天拜访的第一家昌化县令家到了。

县令实际上是住在县衙的后院，家丁已经进去通报了。两人在车厢里整理了一下衣裳才挽手下了马车，李时之接过家丁递过来的小盒子，站在王佑安的侧后方。这时县令已经从县衙里迎了出来，王佑安也满脸夸张的笑容迎了上去，让站在旁边的李时之都觉得他演技太差。王佑安抢先一揖到地说：“有劳成大人远迎，实在罪过罪过呀。”县令成大人连忙双手托住王佑安的手不让他把礼行完，大声说：“王老弟，何须行此大礼，我们同朝为官，本是相亲的亲兄弟，奈何文武殊途，不便多走动，才让我兄弟二人疏远了些。”两人见过礼，就拉着手来到二堂坐定，李时之乖巧的站在王佑安身侧。整个见面完全没有小说里明朝文臣倨傲的过程，让李时之的担心放了下来，肯定是那闲得无事的网络写手臆想出来的吧。县衙一般是三进的院子，正堂是县令办公的地方，也称为大堂，两侧的厢房是佐官及衙役工作地方，二堂是县令会客和与佐官商量事情的地方，后院是县令家眷居住的地方。这时李时之才看清，这县令年龄近四十岁的样子，长得也很清秀，两眼有神，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书卷气很浓，说话也不是乎者也的，用的是一些白话，只是喜欢用典，和后世说话夹杂“梗”一样，好在王佑安学中文的，勉强能应付，实在不懂就直接请教，让这县令更高看他一眼，这千户毕竟是武将，能与自己相谈甚欢说明学识不错，还能虚心请教，让县令很是受用。王佑安两世为人，官场打滚多年，在领导面前就是懂也要装不懂来满足领导的虚荣心，这个度他也把握得非常好，不能让别人认为自己是草包，也要迎合领导。两人谈得相当投机，县令突然说：“听说王老弟在销售肥皂和白糖，琼州府里很多人都在做你下家，你看昌化县能不能也让我来做独家销售。”王佑安本来自已有个粮店，准备把这个店做为自己新品展示店的，现在县令提出来，让他有点为难，想了一下说：“本来昌化一地我准备自己销售的，但成老哥想做那就让你来做好了，只是你这店必须按我们的要求来装修，装修的钱由我来出，销售的价格也由我来定，要接受我们的指导，你放心我会让你收益可观的，我也不看你的账务。”这种模式实际上就是后世的保姆店，业主投资，公司负责业务指导。他转头指着李时之道：“这是我的助理，你安排人和我助理联系就行了。”县令才认真的看向李时之，李时之直视着他微微颔首，嫣然一笑，差点把他魂都勾走。王佑安走后，县令打开一看盒子居然有500两银子，心想这王佑安真是大手笔呀，我也要找一个助理带着，这他妈太有面了。

接下来拜访的几家情况都差不多，王佑安一行边走边拜访沿途的军政长官，一路上李时之心情很好，王佑安基本被攻陷，两个人基本上进入热恋阶段，只差临门一脚了。王佐安美人在侧连路途艰苦都没有在意。两天后终于来到琼州府，猴子早就带人在城外候着，见王佑安马车过来就急忙迎上去，见王佑安扶着李时之走下马车，连忙向王佑安行礼说：“见过千户大人，见过李助理。”王佑安微笑着问：“住处安排好了吗？”猴子连忙说：“春节没有什么客商，我们包下了一家客栈，已经安排好了。”一行人就步行到客栈，两人终于看到了七百年前的古城，都很兴奋，边观赏古城古街美景，边调笑撒狗粮，让陪同的人全部低头不敢看，一直到客栈住下。

第二天，两人又去拜访琼州卫指挥使杨其顺，杨其顺今天门前有许多人在门口等候，看样子来送礼的人不少。王佑安也学着别人向门房递上名刺，顺手塞给门房一块碎银说：“麻烦通报杨大人，昌化千户所千户王佑安拜见大人。”然后就回到马车上等候，低声对李时之说：“这里你就不要进去了。”李时之向王佑安身上靠了靠娇声说：“我只想陪着你，我可不是来看这些老头的。”过了半个时辰，就有门房过来说：“杨大人请千户大人进去说话。”王佑安也没磨叽，下了马车跟随门房进去，穿过一个硕大的校场就进入到了议事厅，就见堂上高坐一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穿着官服看起来真是威风凛凛，王佑安一想到自己的五短身材就有些自卑。他一走进大堂就高声说道：“卑职昌化千户王佑安前来拜见大人。”说着话就上前把手里的盒子半打开递到了杨其顺面前，杨其顺一下就被眼前的银光一晃，就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双手接住了盒子，只觉得手中一沉，幸好他身高力不亏，手上一使劲就接稳了盒子，我的乖乖，这礼可不轻，不下三千两，在琼州卫这偏远地方，经济不发达，他一年也收不到5000两银子，大多数下属送礼最多是一百两，主要是这些下属没法搞到100两，人家无利可图自然就送得少了。他心里有数了，急忙叫王佑安坐下说话，转头高声说：“上茶，上好茶。”顺手将手里的盒子交给管家。王佑安送礼过程很怪，很少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送礼的，其实王佑安主要是不想下跪，因为面见上官就要下跪的，他做为后世人非常抗拒这种礼节，当然也会跪，跪父母可以，跪祖先可以，连跪老婆都行，就是不能跪不相干的人。两人一阵寒暄，管家出来了向杨其顺做了个手势，杨其顺看到管家手势明显愣了一下，对王佑安就更客气了。两人以前没有见过面，共同话题也少，聊得有点干。杨其顺突然大笑起来，让王佑安一愣，这时就听杨其顺说：“王老弟呀，我是个粗人，你就明说了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王佑安见对方换了套路，就立马转换话题，表情惶恐的说：“我千户所有一干将名叫张武，这次剿匪立下了汗马功劳，大人你看能不能？”他故意没有把话说下去，他是想让张武去顶沈大山的百户，张武现在本来就有总旗的职。杨其顺哈哈一笑说：“这可巧了，儋州千户昨天来求我帮他调回广东，他一家在这琼州生活很不习惯，一直想回故土，我答应了，他这一走不就为你那干将让出了位置。”实际上这几天有很多人都到杨其顺来走动，目标就是儋州千户，他正在权衡如何处理这事，从管家的手势来看居然有5000两，不给他给谁呀。杨其顺说：“只是这儋州千户在儋州有不少田产，你要帮忙处理一下，你可不能亏了我们自家兄弟。”王佑安连忙说：“那是，那是。”宾主尽欢而散。剩下的拜访对象都是他的上官但有了拜会指挥使受冷落的前车之鉴，就直接安排猴子去办理，一家一千两，结果这样效果反而很好，知府大人见王佑安送了重礼还单独约王佑安吃了顿酒。一时间官场对王佑安印象大好，虽然王佑安没有出面，但都视猴子为他的代理人。以至于猴子很快就拿到了办事处的地，足足有300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