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另一边。
杜清清刚回到家,就把这些天画的手稿传给甲方,果然,这次对方不仅没说退回,还直接定下了之后的手稿。
就连她几个圈内的朋友,都说这次旅行回来,她的心境和技术都提升了不少,甚至有两三个人,打算也来一场旅行。
出于感激,杜清清也向他们推荐了长乐客栈,至于别人到底听没听进去,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说到推荐的问题,杜清清本想在围脖上帮长乐客栈宣传,那面枝蔓缠绕的墙壁一放到网上,保管能吸引不少人,可惜她住的时候只想到了画画,问了闺蜜,她也没想起拍照的问题。
杜清清只能凭记忆画出了枝蔓墙,可不管怎么看,都缺了几分神韵。
想了想,她还是把画作发给了老板,先问下意见,要是老板同意的话,她再传到微博上。
只是她发了几天后,老板那边都没有回复,杜清清忙着堆积的工作,也把这件事忘了。
程曼曼这段时间忙着跟村子里的人打交道,也不是故意忽略她的。
某一天薛婶送新鲜的蔬菜过来,看到前院那棵银杏树,还吓了一跳。
程曼曼只能解释成之前院子里的银杏树枯萎了,她又拖城里的朋友找的几百年的银杏古树。
至于为什么村里人之前没发现,是因为她怕动静太大打扰别人,特意让施工队晚上专门过来栽种的。
银杏树的消息传出后,程曼曼这里可以说是门庭若市,村里人走过路过都爱过来瞧一瞧。
实在是这棵树太大了,就连长乐村这样没怎么开发的山上,也没见过这么大棵,长得还这么好的银杏树,甚至还让人有一种敬畏感。
她问了系统才知道,参天古木的特效本就有可能让树木产生灵智,更何况银杏树之前就已经有了苗头。
这要是搁在修仙世界,再过个几百年,说不定这棵银杏树还能修成妖身。
程曼曼知道后表示,种在她家前院,还真是暴殄天物,委屈它了。
幸好当事树并没有这种想法,反而极其喜欢和程曼曼贴贴。
但凡她路过前院,只要没有其他人在场,总有枝干会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垂下,非要等她主动摸一下,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忙完几天后,程曼曼才看见杜清清发的短信,有现成的宣传哪有拒绝的道理,她正愁没有客源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加上之前赚的和这几天的花销一抵,她手上只有八百多块了。
没有多加犹豫,当即就同意了杜清清的意见,既然别人帮了忙,程曼曼也上道的说下次住宿,给杜清清免费的话。
三千小世界,景国大殿。
“卖官鬻爵、鱼肉百姓、结党营私,还有什么是你这个太子干不出来的!”
下面的官员跪了一地,只敢低头盯着地面,往日与太子私交甚笃的官员,哪敢触碰景帝的怒火,一个个跟锯了嘴的葫芦。
风暴中心的太子跪在地上,辩解道:“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心,此事必有蹊跷,请父皇明察!”
一本奏折‘啪!’地甩到太子脸上,正巧打到右眼的位置,眼角瞬间见了红,往日素来表现得疼惜太子的景帝,只是指着人怒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有人证物证,你还有什么可辩,传朕口谕,太子即刻起禁足东宫,非死不得出!”
非死不得出?这话下去,太子结局已定,所有人都明白,太子终生与皇位无缘了。
右相此时再也稳不住,跪在地上求景帝网开一面,他是太子岳家,与太子一荣既荣,一损既损,太子若被废,他在朝堂上经营几十年的势力,都是一场空。
“陛下,此事必有蹊跷,还请明察啊!陛下……太子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无论右相怎么祈求,景帝只闭目端坐,一副被太子伤透了心的慈父姿态。
“哈哈哈——哈哈——”刚才还惊慌失措的太子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悲凉。
“哈哈哈——非死不得出?好一个非死不得出!”
“可笑我当了三十几年的太子,才知父皇真正心意。”
“敢问父皇,儿臣究竟是靶子,还是磨刀石?”
景帝像被戳中了心思,盛怒道:“太子疯了,来人,把太子压下去。”
太子看向一旁神态各异的弟弟们,语气怪异,“孤且看着,各位费尽心机将孤拉下去后,又是谁,会顶替孤的位置。”
被侍卫粗暴押着的太子,仍是脊背挺直,哪怕狼狈,也端的是君子无双,他只是嗤笑了声,再无反抗。
可笑他到现在才明白,一切不过是他那好父皇的局,除了那个位置上的人,还有谁能拿出这么详细的‘证据’呢?
多年的疼宠不过是立的靶子,让‘太子’在前头挡住明刀暗箭,父皇心尖上的宠妃,生得好儿子,便可借着他扫平障碍登位。
几日后,伺候太子的小太监,将托盘重重往桌上一放。
萧统看了眼,总共只有两碟,两个大白馒头和一碟拍黄瓜,内务府从来都是看菜下碟,伙食克扣得一日不如一日。
“咳、咳咳,混账东西,孤……还是太子。”
他如今还保有太子之位,都这般模样,也不知他的妻子儿女们,又是如何。
小太监撇撇嘴,草草行了个四不像的礼,“回殿下,还有的吃就不错了,听说东宫后院的太子妃和小世子,连馒头都只有一天一顿,更别说这些小菜了。”
说罢,还不待吩咐,转身就走。
“呵——父皇竟如此狠心,连吾儿的命,都不打算留。”
萧统支撑病体,从床上起身,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馒头,眼里的死志变成了浓重的恨意。
他不能死在这,本以为能用自己的死亡,为太子妃和嫡子换条生路,如今看来,景帝手段残忍,根本没打算为他留下一丝血脉。
此时,黄花梨木桌上忽然出现一张纸笺,萧统看得真真的,那张纸竟是从透明逐渐显形,纸笺背面还画有一棵参天的银杏树。
他倒要看看,背后究竟是人是鬼。
萧统打开折叠的纸张,上面只有一句话。
【君来蓬荜,光辉庭筵,静候佳客,扫榻以待。】
就在他触碰到纸笺的刹那,一阵白光闪过,萧统就这么奇异地消失在屋里。
后来景国史有记载:【景历七十五年,帝萧统,龙困浅滩,于潜邸,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