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百鬼夜行？

【事件记录】

“2017年12月24日凌晨，规模庞大的咒灵瞬间涌现于高专后山，据推测（后经苏泽主席确认），咒灵潮是以延山麓的尽头为中心开始蔓延、来势凶猛，避无可避。

引起相当程度骚动……

■■■解决了大部分出现于高专的咒灵……（涂抹的痕迹，可以判断划去了某个人名）

该事件性质相当恶劣，并造成不可逆影响，事件起因是■■■■（大量涂抹）……

……事件引起者是，夏油杰。

其与苏泽主席等人同届，交谊匪浅。

事件并无官方定性，但有个广泛流传的随名——

“百鬼夜行”。

——某张手写稿纸上的草案。字迹清秀带着三分灵动，应该是位女士的手笔。稿纸夹在书柜上成堆的文件里，不知道这样重要的事件记录、为何会在如此不起眼的角落。

……

2017年12月23日

冬季的午后，太阳难得有些许暖意。

“泽哥，下午能教我刀式吗，我想和找个经打的陪练——”扎着马尾的女儿看清了来人，抬手招呼到。

恰巧路过的苏泽应声停下。

禅院真希正坐在熊猫同学宽大的背上，肩上扛着那柄红杆大刀。

累成一摊的熊猫软绵绵趴在地上，尾巴蔫蔫垂下，圆圆的耳朵也疲疲耷拉着。

从它满身的灰尘和乱糟糟的毛皮可以判断，熊猫同学大概率在刚刚的对练中被胖揍了一顿。

戴着神色围巾的狗卷棘同情看了眼这边，随即继续自己的体能训练。

禅院真希有点沮丧，解决了体内的那点「关键咒力」后，她的身体素质获得极大程度上升——

「天与咒缚」的威能直到这时才渐渐显露。

她仍在进行大量的体术训练以及武器特技，只是不太好寻找练习的对象了……

狗卷棘不是近战型，熊猫不使用另两个形态时又差了点意思……

同级生中，唯一能作为合适陪练的似乎只有乙骨同学。

但他到底是最新晋的「特级」。

在如今咒灵日益猖獗的前提下，新增的特级术师几乎立马就被埋在铺天盖地的诅咒事件里。

各地也往往会需要能「一锤定音」的顶尖战力驰援。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强到那种程度啊？

真希小姐难免会这样想。

毕竟「天与咒缚」的噱头可是相当响亮的，但她目前的实力虽说“不俗”，但还远不到一骑绝尘的水准。

——至少和已知最早的那位天与咒缚、脱离禅院家的伏黑甚尔相差甚远。

和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相比，自己可能不管哪个方面都差了不少吧。

苏泽虽然不太忌讳提起这段往事，但她还没有耿直到会追问这种……可能会让双方都不太自在的问题。

但没有前人经验可借鉴，她便无法准确得知，自己究竟是哪里差了一脚。

那种浅浅的迷茫感笼罩着她，那似乎是，「天与咒缚」自带的枷锁。

那一边，苏泽看向喊住自己的真希，又瞥了眼旁边无所事事且游手好闲的五条悟。

苏泽看见她眼底的情绪。

“真希，你现在的问题不在练习上——”紧接着，他似乎没头没尾开口。

“啊？”禅院真希一时间没明白。

苏泽抬手，轻轻点住自己的胸口，“你的内心，并不平静——”

“……！”禅院真希醒悟苏泽是在传授自己方法。

苏泽脸色平和，轻轻阖着眸子，“这倒不能都归于你个人原因。”

他不疾不徐，“「禅院」的氛围、你们成长环境、真依的困境……”

真希低头，微微蹙眉沉思。

她身下的熊猫似乎爬得不大舒服，稍微蛄蛹了一下。

真希随即举刀，用刀柄砸了下它的熊脑袋。

熊猫捂着头呜呜嚷嚷。

苏泽并不理睬那边的小动作，继续道：“这些一直萦绕在你身边的「危机」，时刻都在警醒着你——你把它们当做鞭策自己的动力。后来，就算你从「禅院」脱身，也依旧居安思危……这很好、无可非议。”

苏泽眉眼温和。

禅院真希是在那种压抑到让人窒息的环境里成长的，她和真依饱受偏见和冷落，然而环视四顾，却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举目皆敌。

那种感觉非常糟糕，她甚至不知道如何找到出路。

唯有用锋锐棱角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焊死心口附近的所有柔软——唯有如此，才能侥幸在那个吃人的地方苟延残喘。

真依或许还有她这个姐姐可以依赖……但她自己呢？

身为「姐姐」、身为「年长的一方」——她又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对待这些呢？

这样的前提，她又怎么能以平静无波、不求外物的「无我」心态练习呢……？

苏泽走向五条悟那边，后者正枕着胳膊躺在长椅上，墨镜遮住双眸，似乎正在睡午觉。

——他最近在休假，倒是清闲得很。

“真希，你的心境很强——对我来说，我很难想象，自己会在那样的环境里变成什么样……”

禅院真希低着头，刀柄依旧抵在熊猫后脑勺上。

——苏泽从不忌讳谈及自己的「迷茫」。

正是得亏于此，他们面对五条悟时、生出的那股“虚无”和“难以逾越”的感觉，似乎被没有在苏泽身上体现。

——哪怕二者都处于相当水准、哪怕五条悟曾经玩笑说过“没什么胜算打赢苏泽”；即使如此，面对苏泽时，禅院真希却总觉得，对方也不过是个天赋极高的年轻老师、现役特级、咒术界领袖——

虽然光芒加身，但却并非「不可触碰」。

……甚至会让人生出，“或许自己也能触及此境”的想法。

这恐怕是苏泽和五条悟最大的不同。

苏泽一把提起五条悟，正午后小憩的五条家主一个激灵醒来。

“……真希，不要被过去绊住了。”

苏泽没有转头，轻声道。

“——你应该往前走。”

禅院真希觉得，这话他最想说与的对象，并不是她。

“干嘛，泽，没看到忧太他们在练习吗？”被从梦里薅醒的五条家主不满嚷嚷。

苏泽眼角挑个不停，“忧太早就去执行任务了……你到底睡了多久。”

————

（晚了点 刚刚考完小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