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月亮你

苏泽眼神真挚，语调平稳。

苏泽直勾勾盯着硝子的眸子，毫不躲闪。

“…噗。”硝子噗嗤笑出声，细长睫毛轻微颤动。

“笑什么啊……”苏泽觉得有点窘迫，无奈摸了摸鼻子。

——自己这么认真，她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哈、哈哈哈……不，没什么——”硝子笑得更大声了些，向后仰着身子。

苏泽更加无奈，轻轻挑眉。

他看着硝子飞舞跳动的短发，女孩儿的青春洋溢和活泼动人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至于前后反差之大……则让人觉得刚刚那副让人怜惜的模样仿佛不是她一样。

谁知硝子却突然收了笑意，坐直身子，转身对他轻道：“我还以为按你的谨慎，会说‘今晚月色真美’呢～” 1

（注释见章末）

她露着略显促狭的笑，眼底也涌出异样的情绪。

“唔……”苏泽没想到，硝子好像比他更直接。

“好了——”硝子长长出了口气，撑着桌子站起来，虽说室内依旧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她心情轻快了许多。

“泽君，我有点累了，他们两个和碗筷可以拜托你吗？”硝子走向卧室的回廊，单手扶墙转身发问。

“……当然没问题。”苏泽也轻舒一口气，阖眸应道。

“那么……晚安。”硝子颔首，轻声道。

“嗯，晚安。”

她的身影没入黑暗，卧室门关闭的小小响动回荡在室内。

苏泽起身，先把烂醉成泥的五条悟拖回房间，他一点都不担心这家伙会被弄醒。毕竟早在入学不久后的某个晚上、某间亲子房的大床上，他就体验到这家伙的睡眠质量多么优越了。

苏泽把五条悟撂在床上，接着扯过条毯子给他盖上肚脐——蹬不蹬是他自己的事了。

他接着返回客厅，小心翼翼搀起夏油杰。

这次动作倒是轻缓了许多。他甚至连喘气声都刻意压制了些许。

“……泽。”

“抱歉，把你弄醒了？”

“不，我才要说这话……麻烦你了。”

“小事。”

他扶着夏油杰躺下。

“硝子和歌姬，她们两个……都没问题吗？”夏油杰突然发问。

“……没事。都解决了。”苏泽微微阖眸回应。

“辛苦你一直担心……睡个好觉。”他带上房门。

……

水龙头的哗哗声在夜里格外刺耳。苏泽细致擦拭碗筷上的油污。

他的眸子在夜里偶尔闪过亮光。

杰果然也发现了歌姬和硝子的异常——但是他却无法涉足其中寻求解法。到头来也只能旁敲侧击、隐晦曲折。

——苏泽一时间很庆幸。

庆幸他置身这些事中、却不只是个看客。

——庆幸还好他能切实帮到其他人。

……

“交流赛第二轮即将开始，现在再宣读一遍规则——”夜蛾正道拿着稿子正在广播。那副低沉的音色经过放大后显得瓮声瓮气。

“第一，本轮交流赛主题为「骑马打仗」，赛制为小组制团体对抗赛。两人分为一小组，赛前确定分组名单后、比赛中途不得随意更换小组成员。”

他莫得感情诵读着大条大条的规则。

“……鉴于东京校的参赛人数为奇数，可以选择任何可代替物作为一名成员。”

——说是“任何可替代物”，但是实质上可以算是特指夏油杰的咒灵了。毕竟似乎也没别的什么可以当做“马”。虽说让小号咒灵当“骑士”好像也能行得通……但这个提议因为太过荒谬被全票否决。

东京高专这边，红白巫女服的姑娘活动着一边肩膀，脚下的木屐崭新无比，她身边站着只高大的青狼。

她吧咂着嘴巴活动身体。

【东京校：庵歌姬】

【目前状态：处于胳膊发麻的酸痛和脑海里天人斗争的双重折磨下】

【分析：因为喝醉导致记不清楚昨晚的发生的具体事项，只隐隐记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心情：焦躁、忐忑】

那边夜蛾正道朗声继续：“第二，本次比赛范围已经界定，不管是主动出界、亦或是被对手递出界都算做出局；除此之外，本场比赛的时间限制为两小时，若时间结束后，双方仍有人员在场，则以在场“骑士”较多的一方为胜者。若人数相同，另有判决方法——”

瘦高的白毛揉着脑袋蹲在地上，墨镜也没遮住他的黑眼圈。

【东京校：五条悟】

【目前状态：因为宿醉的缘故正在头痛。甚至因为醉酒导致没休息好；又因为争夺“骑士”身份落败感到不爽（画外音：他昨晚只喝了一瓶三度的菠萝味果啤）】

【心情：烦闷】

“第三，本次比赛允许双方使用基础咒力，但大规模杀伤性术式及其相关手段被禁止直接攻击对方。切记，不可伤残对手——”

某位刘海很有个性的家伙在拉伸胳膊，动作轻快。

【东京校：夏油杰】

【目前状态：昨晚休息得格外舒畅，似乎是酒精的缘故，让其精神难得彻底放松；此外，因成功争夺“骑士”身份而更加喜悦。】

【心情：愉悦、轻松】

“若均无异议，就请双方参赛人员在等候区准备好……”

“比赛……开始！！”

————

注1：虽说故事感觉大伙都知道，但还是稍作解释吧……“今晚月色真美”，日语“月が绮丽ですね”，夏目漱石先生的名言。

在他当英语老师的时候，要求学生翻译“I love you. ”，学生直译出“我爱你”，夏目先生认为不够妥当，他认为日本人含蓄，情感表达不会像西方那样奔放直接，结合语境，他认为翻译成“月が绮丽ですね（今晚月色真美）”就够了。而恰巧在日语中，“月亮”和“喜欢”的发音又很相似，引人遐想，所以显得隐晦又浪漫。

此事传为美谈。

“今晚月色真美”之后也被用来含蓄表达自己的心意。

以下是关于小说部分的：

至于硝子说这话的含义，可以认为她只是单纯借此典故，打趣苏泽竟然不似以往那样温润含蓄；亦可以理解为借题发挥、特意运用这个别有含义的句子，以此表示对苏泽说的话的回应。

总之这两人基本都是双商在线（苏师傅偶尔反应不过来纯属意外），所以他们间的交锋一定是隐晦又“浅尝辄止”的感觉……

总之两人的感情戏也算是进展啦～

啧啧……

好耶，水了好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