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远走他乡

大块回到家里，家里只有他自己的影子伴着他，空荡荡的冷冰冰的。

他从杂货铺带回的花生米已被老鼠咬得散落一地，他的怒火再次升级，他疯了般地见东西就砸，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臭婊子，去死吧，去死吧！”

终于他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顺手拿过一瓶老酒，一口接着一口喝着，时不时捡着地上散落的花生米扔进嘴里。

当他把酒瓶喝个底朝天后，他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看来不能再喝了，否则会误了大事。

他摇晃着身子打开门，屋外漆黑一片，真是鬼的世界，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禁哆嗦了一下，似乎清醒了些又似乎更糊涂了。

他站在门口总觉得什么没拿，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糊涂，差点忘了件大事。”

他又回到屋里，摸到扔在墙角下的一堆装着煤油的酒瓶子，用一个化肥袋装着搭在肩膀上，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火柴出了门。

冬天的深夜北风呼呼。村里人带着一天的劳累进入了梦乡，白天还是好好的天气，夜晚飘起了小雪花。

大块兴奋地自言自语着，这风带劲，真是老天都在帮我。他悄悄来到小草屋旁竖着耳朵听了一阵没听到任何动静，又见屋里向外透着一点微光。

他蹑手蹑脚地去门缝往里瞧，只见床上模糊的黑影里俩人正睡得正香，他恨恨地心里骂着：“老子还没睡，你们就搂着睡了，我让你们睡个够！”

他果断地把带来的煤油倒在小草屋的四周，然后拿出口袋里的火柴，嚓的一声火柴燃了，他毫不犹豫地把火柴向倒了煤油的地方扔去，火一下燃起来了，北风呼呼地吹着，火上加着油，小草屋一下烧红了半边天，大块跑得远远的望着这片火海得意地说：“见你们的鬼去吧，让你们睡，老子让你们睡，老子让你们去见阎罗王，哈哈！”

大块一路连滚带爬地逃回家，见家里门大开着，酒醒了一半。他关了门上了闩坐在桌边回了回神，又心安理得地喝起了老酒，然后呼呼去睡着了。

他梦见春根和艳丽被火烧得身体曲扭、面目全非、狰狞恐怖，变成了两个厉鬼追在他身后向他索命，他大步走，他俩也大步走，他跑，俩鬼也紧跟着跑，并在后面喊着：“找根啊，你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大块吓得连连说：“不要，不要，我不跟你们走，你们别缠着我。”

大块醒来才知是噩梦缠身，大冷天感觉全身湿透了，头上还冒着汗珠子，酒也全醒了，他想起梦中的情境，又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开始感到后怕，他知道放火烧死人被查出来是要判处死刑的，他不想被抓不想死，就连夜提着那只回来时提的箱子逃走了。

第二天雪下得很大，飘雪里夹着冰沙，天特别地冷，依稀可见菜地里几个村妇在刨被雪覆盖住了的白菜萝卜。

村里的胖大婶的菜地离春根的小草屋很近，平常她在地里干活干累了或是突然下雨了，她都会去春根的小草屋喝口水躲躲雨。

下了一夜的雪，她怕菜地里的萝卜白菜被冻坏了，一早来到菜地，她远远地就发现小草屋不见了，走近一看，虽然下了一晚的雪，也遮不住被火烧掉的灰烬。

很快村里传开了，有人说春根和艳丽已烧成了灰烬，有人说俩人化作一股烟飞上天了，在天上做一对神仙夫妻，又有人说俩人的魂魄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化作一对蝴蝶成双成对比翼双飞。

但他们发现福堂爷两口子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他们比平时还要平静，这就奇怪了。

不过很快便解开了村里人的迷团，没过几天，他们看到春根和艳丽回来了，俩人相安无事，艳丽的刺猬头换成了一个时尚的短发发型，给她添了几分妩媚和帅气，更是让人爱怜。

于是又有传言，村里人越说越神了，说是有人亲眼见到一个胡子拖地的红脸神仙，把春根和艳丽从大火里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