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皇家祭祀
温疏只装作不懂,“陆玉安?一般般吧。”
“好好好。一般般。”陆玉安很是粘着温疏,但宁王府乱似一锅粥,不是个好人家。
温疏避而不提陆轻舟,按照他爹的语气,应当是不太喜欢他。
然而,温文清又问了一声:“宁王妃并非心胸宽广之人,那太和书院,他入不得。不过,我与你裴叔叔说了声,暂且学些武艺也是好的。总能防身。”
“好吧。”得了这句话,温疏的心底有些过意不去,她才说了要带他去上学了。白日里,那双闪着期待的眼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算了算了,改日再想个别的法子。实在不行,她书房里那么多书,都给他。“爹安排就是。”
“不过,那些慈善院的孩子怎么办?”温疏记挂在心里,“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还有被卖进花楼的。爹,你能把她们都赎出来吗?”
温文清摇了摇头,他道:“疏儿,有些命数,非人力可更改。爹也不能救所有人。”
“那,那些孩子呢?”温疏忍着屁股的疼痛,坐起了身,“你把他们送去哪儿?”
“不如我们建个学堂吧?”前世,她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无人帮她推行,现在有爹爹在,一定行。“爹,我们建个学手艺的学堂,不用读书科举,识字就好。再教一些养家糊口的手艺,刺绣、打铁、做菜、种地,只要日后能养活自己就好。”
“好。那就照你说的办。”慈善院乃是本朝初立时所建,用于收养因战火而流离失孤的孩子,却是只管养活,不曾管过他们的生计。那王家兄弟也是自幼在慈善院内长大,未曾有过正经的谋生之道,只能行一些欺凌弱小,买卖人命的事情。
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情,温疏眼底都透着喜悦的笑意。
绿蕊收拾好了碗筷,打了些热水进门。天色已晚,温文清摸了摸女儿的头道,“过几日皇家祭祀,圣上让你一同去。你到时候跟着陆玉安,别闯祸了。”
“好。”温疏乖乖点头。她自幼就常常同父亲一同前往宫中参宴,圣上很是喜爱她。
但上辈子,就是这场祭祀,将她与二皇子顾珩绑在一起。
这一次,她绝不会让旧事重演。
四月初四,清明祭祖。太和殿前,金鼓齐鸣,百官列队,气势磅礴。祭坛之上,香火鼎盛,青烟袅袅。皇上手持玉圭,皇后轻捧香炉,两人一同向先祖敬献香火,表达对先人的敬仰与怀念。随后,皇上宣读祭文,声音洪亮,回荡在太和殿的上空,百官及宫人皆低头聆听,神情肃穆。
温疏跟在了陆玉安的身侧,前方是一群的皇子公主们,温疏侧目而看,一眼就瞧见了二皇子顾珩。他头戴金冠,神态庄重,已有了前世为帝王时的肃穆之气。陆玉安轻扯了一下温疏的衣袖,问道:“可是饿了?”
天未亮,他们两个人就赶着车来了。如今,更是站了许久。
温疏连连点头:“有点。”
陆玉安偷偷一笑,从袖中掏出了一块葱油饼,香喷喷的葱油味瞬间飘到了温疏的鼻子里,好香。“玉安哥哥,你真好。”
温疏往里头又站了一点儿,小小的人儿,躲在了陆玉安的身后,偷偷摸摸从他的袖子里接过葱油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香!是真香!
“咳咳——咳咳咳——”温疏一时呛到了自己,呜呜呜,早知道今天就不懒床了,也不至于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
“慢点儿。”见温疏吃得太快,陆玉安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
幸好,祭文读毕,鼓乐齐鸣。大家都专心致志地望着台上,无人在意这里的事情。
只是,等到那最后一个鼓点落下之时。温疏吞下了最后一口,陆玉安连忙抬起袖子给她擦嘴,白色的祭衣,瞬间染上了鲜亮的黄色油滴。
“怎么回事!”
“快看!”
“起火了!”
众人齐齐往后望去,祭祀的大殿之上,本寓意风调雨顺的大鼎竟然无故燃起了大火,熊熊的火光之上,更是冒着浓烟。
陆玉安将她护在了身后,“疏儿妹妹,不怕,只是起火了。”
“嗯嗯。我不怕。”这火,本就是故意燃起的。
温疏的视线转向了皇后,在众人惊慌之时,皇后一人站到了炉火之下,大呼:“吾乃北齐之后,在此恭请先祖大帝,为北齐降下甘霖!”
这一声之下,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雨水从空中落下,更让人惊奇的是,竟是只落在了炉鼎之上,扑灭了火势。
顿时,台阶下的众人大喊:“天佑北齐!天佑北齐!”
“哇,皇后娘娘好厉害!”陆玉安在温疏的耳旁说了一句。
温疏与众人一同跪下,心想:可不厉害嘛,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这一幕结束,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时刻。
请天降圣。
刚才皇后已经展示了一次,卢家女有请圣的能力。
众人立在大殿之下,只纷纷看着站在队伍一侧的卢家女们,想必今年的降圣,也必然是从她们之中显灵了。
“玉安哥哥,我肚子疼。”温疏突然捂着肚子,眨巴着眼睛喊道。
“可是,可是这里没地方如厕啊?”陆玉安一时呆愣了,怎么会突然肚子疼,难道是刚才的葱油饼吃的太急了?
“玉安哥哥,咱们偷偷去,你陪我去好不好?”温疏的眼角挤出了泪水,委屈极了。
陆玉安这下更是慌了神,哪里还顾得这是祭祀大典呢。
“好。哥哥带你去!”陆玉安拉着温疏的手就往旁边的小道跑了过去。
这一跑,让远远盯着他们这个方向的顾珩蹙紧了眉头。
“苍天在上,万民齐心,请天降圣,佑我北齐!”
一句句的祭词喊完,从祭台上一道金色的光芒照射而来,直射在了刚刚温疏站过的地方。
但此刻,这一排排的队伍中,空了一个位置。
那金光直射在了空地上,那顺着光望过来的众人都傻了眼。
这是?
人呢?
温相转身看去,没见到温疏,也没看见陆玉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高台之上,皇上的眼底尽是诡谲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