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狠狠一踹
沈木溪在府内接到消息先是一愣,后直接拍桌而起,“谁要他自作主张!”秀眉拧在一块儿,似乎气得不轻。
冬晓缩着脑袋,在一旁默默不出声,但心里十分不解,“这太傅可是位列三公,如此高位,主子怎么还生气了。”
沈木溪当然知道太傅位高权重,可是他心中有所顾虑。恨不能立马进宫去找郁时桉理论。
但不曾想,郁时桉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听到门房的传话,沈木溪阴森森勾起唇角,掸了掸弄皱的衣袍,说:“冬晓,还不快把陛下迎进来。”
郁时桉跟着冬晓走过院子,冬晓几次想开口提醒郁时桉,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成功引起了郁时桉的注意。
“冬晓,有话直说,鬼鬼祟祟做甚。”
“陛下……待会若是主子出言不慎,还请陛下多多见谅。”冬晓谨慎地说。
“哈!”郁时桉爽朗一笑 ,“生气了?还真是爱生气呢。”
冬晓陪笑,“也不是生陛下的气,就是……有些不高兴。”
“无妨,朕自有办法。”郁时桉剑眉微挑。
刚到沈木溪住的院门口,就见他双手抱胸,歪在门廊上看着踏光而来的郁时桉。
郁时桉仿若没有看到沈木溪阴沉的脸色,朝着他摇摇手,随后快步跑到沈木溪,扬脸笑道:“老师在等我吗?”
“呵!”沈木溪冷笑,“是啊,臣在等陛下送臣去死。”
“老师说什么呢,快,呸呸呸……话不可胡说。”郁时桉不满地看向沈木溪。
“原来陛下也知道话不能乱说啊。”沈木溪阴阳怪气,脸上带着冷笑,看得郁时桉感觉脖颈凉飕飕。
郁时桉捂住后颈,露出一脸纯笑,“老师莫要生气,我也是有苦衷的。”
“哦?陛下说说,什么苦衷?”
“待会我细细给老师说,现在老师先与我出门吧。”郁时桉说着就要去拉沈木溪,沈木溪侧步躲开。
“不去。”沈木溪一脸不快盯着郁时桉。
“你都不问去干嘛就拒绝?”郁时桉哀怨地看着沈木溪。
沈木溪冷冷勾唇,“不论是做什么,我都不去。”
下一秒,手腕就被一双温热的手牢牢拽住。手的主人完全不在乎沈木溪的冷眼和拒绝,拖着人就往院外走。
“郁时桉!”
“在呢。”
“放手!”
“不放。”
沈木溪奋力挣扎,却始终挣不开,一时气急,抬脚重重踢在郁时桉小腿上。
郁时桉吃痛松手,龇牙咧嘴地弯腰揉腿。
跟在身后的冬晓看到这一幕,人都吓傻了,忙抬手捂脸,透过手缝悄悄窥视两人。
只见沈木溪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惊到,站在原地呆呆看着郁时桉。
郁时桉边揉边说,“看着弱不禁风,踢人还怪疼的。”
“谁叫你非要拽我,都说了不去。”
嘴上说得冷硬,可手下的动作却骗不了人。
沈木溪居高临下对着郁时桉伸出左手,眼神不住往旁边瞟去,就是不看郁时桉一眼。
郁时桉咧嘴一笑,露出俏皮的虎牙,然后牢牢握住了眼前的素腕。
“就知道,老师最疼我了。”
一听此话,沈木溪瞬间就想甩开郁时桉。可郁时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紧握住沈木溪的手,对着沈木溪盈盈一笑,“今日是腊八,老师和我一起去过节吧。”
沈木溪张了张嘴,但在郁时桉专注期盼的眼神下,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北楚,腊八这天,大刹佛寺都会设腊八粥,有需要的人都可以前去自取。过往的香客都认为,喝上这腊八粥,来年一定会事事顺利。
渐渐地这个习俗延续了下来,前去寺庙求取腊八粥的人也越来越多,慢慢变成了类似庙会这样的集市,好不热闹。
儿时,母亲经常会给郁时桉讲民间的风俗风貌,那时郁时桉就被这些多彩的故事吸引。
所以当得知城郊的广昭寺今日也要设腊八粥,就迫不及待来寻沈木溪一起去。
沈木溪因着郁时桉私自安排自己入朝的事很是气恼,可当马车缓缓驶过街巷,朝着城外而去时,听着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的议论声,沈木溪心中竟久违地涌起了雀跃。
他被郁舜带到北楚已经五年多了,从未能踏出北楚皇宫一步。
后来他忍辱负重、费尽心机争出了一条出路,得以搬出牢笼,却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也不愿意出门,冬晓偶尔劝他出门走走,都被他一一拒绝。
今日郁时桉强势闯入府,将他从自己的保护壳里生拉硬拽出来,带他奔向那热闹人间。这样的感觉,竟然还不错。
只是……沈木溪眼角偷偷看了看一脸兴奋的郁时桉,这个人一次一次打破自己的规矩,侵入自己的领地,可为何,他却不反感呢?
沈木溪不敢深想,及时止住自己脑内的思绪。
郁时桉不知沈木溪内心的矛盾,只要想到要与老师一起去逛逛,他就觉得心内似乎有个火炉,炉内柴火噼叭,烧的热烈。
“主子,前面人多,马车过不去。”春暮和冬晓负责驾车,刚到广昭寺山脚,就碰上了人潮,密密麻麻地香客堵住了前路,马车寸步难行。
郁时桉看了沈木溪一眼,像是询问要不要下车。
沈木溪昂头不理会郁时桉,自顾自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郁时桉没反应过来,直到沈木溪在下面催促,才急忙跟上,嘴上还嘟囔着,“又娇又傲,真是的。”嘴角却是压不住往上。
下了马车,沈木溪看着眼前的人潮不断,有些吃惊,但也更加好奇,山上到底是何种样子。他等不及就要往前,却被身后之人拉住。
“老师莫急,人多,不要走散了。”郁时桉拉住沈木溪衣袖说道。
“谁急了?是你太慢。”沈木溪毫不客气回敬。
郁时桉苦笑,“好,是我的错。”
说着伸手将人揽到身边,轻轻捏了捏那纤细的腕骨,“走吧~老师拉好我,别走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沈木溪低喃道。
郁时桉看着他藏在发间的耳垂染上红晕,心里似被羽毛挠过,痒痒的,拼命才克制住想去蹭一蹭他耳垂,看掉不掉色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