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哭哭

“美人鱼不愧是美人鱼。。。这虹光眼，随着光线的强弱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但是一直盯着看的时候又是彩虹般的五彩斑斓。。。”意识小人怔住。

“诶！”任宇拿手在呆滞的男子面前晃动。“我说，是你把我召唤来的？！”

玄烨恢复神志。深呼一口气，“是我。海神大人。恕我冒昧，我特地来找你的，需要问您讨要一样东西，就是，希望可以问你要一滴人鱼泪？”

“呵，要人鱼泪。。。我可哭不出来。”转过头去嘴角扯了一下，又突然向玄烨转过脸，“你要是有本事让我哭，那人鱼泪你就拿去。”任宇调笑道，笑容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璀璨。

他原本还在自己豪华的万年海蚌盖里面悠闲躺着清理鱼尾的鳞片，一片片脱落的鳞片拿在手里，光照打入水中是如此的波光粼粼，刚脱离鱼尾的鳞片上折射出短暂的丝丝虹光后立刻又像失去生命般瞬间枯萎消散。

他已经无聊很久很久，都忘记已经过去多少年。

过去的记忆也已经变得残缺不全，记不清那人的脸，但是只要一开始想要回忆，心口的回应只剩下生疼。那好像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是他已经记不清了。

“让我等了这么久，。。。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喃喃道。

手中的鳞片被海中传来的震动震落，一阵又一阵，并不去理会。总有人会因为传说去迷人湖玩闹。

震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如果是这个节奏，人应该早就被雷劈死了。

可是震动依旧，没有任何缓滞，反而愈演愈烈。连带着任宇屋内好好摆放在桌上的物件都纷纷倒下，待在身边伺候着的小鱼小蟹也被震的东倒西歪。

“什么情况！”任宇的眉头紧锁，“难道是他？！”是那个记忆中不清不楚的他？但他是个凡人。怎会。。。

一下子冲出了宫门，化身人鱼向震动的源头赶去，身后一群小鱼追随而去。

玄烨紧锁着眉头，“让他哭？要讲故事吗？我虽然觉得自己挺苦的，但是我有什么故事。。。”

“要不。。。就像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那样？没完没了的套个娃？。。。”意识小人细细观察着任宇，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看着他的脸，琢磨着又跑偏了，“这稀罕人鱼，这么好看的眼睛，不做idol可惜了。。。啊！我在想什么啊！”

“啪”任宇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扇了自己一巴掌。把他吓了一跳，仿佛能体会到他的疼，竟然有些心疼，想哭。。。

“那个，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一条很可爱的美人鱼，他是海底最漂亮的存在，有一天，他私自出去玩，却发生意外，搁浅在了海边，奄奄一息被一个少年英俊的少年救起，。。。最后他把自己的鱼尾巴劈开，变成双腿，和自己的爱人幸福愉快的在一起了。”玄烨一口气说了一个美人鱼的童话故事，正好贴合任宇的身份。

“大家都是人鱼，感动不？”心想着玄烨看向任宇眨巴的大眼睛，和一脸无辜的模样。

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摇摇头。。。“为什么她要这么傻？”与其感同身受自艾自怜，任宇觉得自己的经历已经让他彻底走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故事。

“好吧”玄烨悻悻，很是无奈。

“你。。。”想要问任宇一些私人的感情问题，但是想到涉及隐私，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好懊恼。

“啪！”玄烨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任宇眼中又有了一丝波动。

天色渐渐暗去，点点星光开始他们的夜班模式，眨巴着眼睛看着岸边的二人。

“森林中，。。。”

“所以，最后去婆婆家的小红帽就被大灰狼一口吃掉了！”玄烨还学着大灰狼的样子，故事的结尾语气抑扬顿挫的突然朝任宇扑了过去！双手摁在任宇的肩膀，拿出最凶狠的眼神看着他，想要把他吓哭。

但是看着任宇一脸温柔的看着他，让玄烨非常绝望。

任何表情都可以，嘲讽的，鄙夷的，不屑的都可以，为什么是“温柔？”。

玄烨好想。。。哭。

“偏偏长这么好看，偏偏还是人鱼，偏偏还这么单纯，他，。。。如果在社会上要怎么立足啊。。。”意识小人又看向任宇，“呜呜呜！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呀~~~”

内心说不出的难受。。。想到清衍还在等着他，郁闷到无法言喻。

“你知道吗？我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一开始会害怕，会孤单，可是慢慢的我身边就出现了伙伴，我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可是身边开始有人陪伴着我，他们会为我着想，会跟我嬉闹，会替我排忧解难，会帮我赶跑烦恼，而我自己也很意外的找到了一些目标去完成。只是为了让我这平凡的一生，能够过得更加稳妥、平凡。”玄烨说着，不自觉摇了摇头，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我就为了这个竭尽全力。虽然不知道结局是怎么样，是失败的又怎么样。身边即使只有一个人，只要他愿意陪伴着我，愿意再晚都为我掌一盏孤灯，我就愿意继续坚定下去。不然，活着有什么意义。毕竟一切都是那么虚无，到最后还不是全部化作尘土消散，消失。”

任宇安静的看着玄烨，“平凡。。。身为海神的他，虽然高高在上，但是，。。。”思绪慢慢又飘向那处遥远的回忆。曾经的他也很贪玩，小鱼小虾们都跟不上他的脚步，那是他第一次踏上陆地。

鱼尾脱离水的束缚，化作双腿，整个人瘫软在陆地，使不上力气，奄奄一息躺在那里。

“你没事吧？！”一个青涩的童声，任宇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模糊的人影，跟他差不多的身形。“你这是怎么了？”男孩不停推搡着任宇，想要把他唤醒。

“我去找娘亲！”男孩刚准备起身，被任宇一把抓住。

“把我放到水里。。。”虚弱到只能吐出气息，手指指向海边，男孩子居然听懂了。拽住任宇的胳膊把他拖到水中。

瞬间满血复活的感觉真好。双腿在遇到水的一瞬间就化作一条灵活的鱼尾，如此灵动，在水中游了两圈，把男孩看呆了。

任宇跟他相约，让他保密，他定会回来献上自己最诚挚的感谢。

灵力注入一片鱼尾鳞片，让它永葆鲜活的模样，放在男孩手中，散发着熠熠虹光，作为契约，在上面滴上了任宇的鲜血，“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那你可以一直陪伴我吗？”

“嗯”任宇心里也很开心。

任宇只要一得空就会来到海岸边，化出双腿，练习行走，等待着男孩的到来。

时间流逝，腿上的力量已经足以能够短途跋涉，任宇想要在陆地上去到更加远的地方。

“不行，陆地上太危险了，你还是呆在海里”。说话的人眼中透着担忧，男孩一眨眼已经成长为一名壮实的青年，原本挂在脖子上的鱼鳞片不知道被放到哪里。

任宇对于一切的变化并没有在意。

他还是那个少年的模样，依旧缠着青年跟他一起玩起小时候一直做的游戏，累了就趴在青年怀抱里睡去，每次醒来就会有篝火在边上温暖着他的心。

为了不被人打扰，任宇将刚学会的法术用在了这片海域，只要青年冲着水面大声呼喊，就会产生雷击，海面震动，他能很快感应到，就会尽快赶来。

但是任宇不知道的是，这个奇异的状况却被不知情的人传成妖魔横行。

也渐渐的，他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动静。

也渐渐的，他，失去了些什么。

一些，他还不太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