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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误入梨花深处(1)

裹紧了身上的兔绒披风,试图留住温暖的热度,向晚佛系的向前走去。既然找不到路,便随心一点好了,一直向前走,总会找到的。

现代人终究没受过古代森严的礼仪教育,即使向晚通过小说电视剧之类了解一些古代的东西,但设身处地在这里,发现太多太多都不适应。

腰间的半弧形羊脂玉禁步“叮啷”响着,向晚只能尽量小步,放缓步调,让它们不碰撞在一起。

现在不克制,以后更没办法养成习惯克制,在制度森严的古代一个不注意就会带来灾祸,不得不仔细着些。

索性现在被养在道观里,在偏僻的一方住着,由于原因特殊,净莲师父也没有太苛刻她的宫廷礼仪方面,她可以留发,不穿道袍,只要知礼朴素,自由度还是很大的。

紧了紧脖颈处的绒毛,莲步轻移,不知左走右走,拐到了哪里,好像越走越偏僻了。

只见四周的观景变得少了,眼前开阔了起来,又是一座单独的小庭院,不知是谁在居住的,四周皆是和道观里一样成林的翠竹和常青,但四周的空气却隐隐约约溢着清甜的梨花儿香气。

向晚不自觉的被吸引住,没想到道观里还有这样的地方,她以为这道观除了道士的住所只有她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

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如寻个人问问,心安理得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向晚抬脚踏入了院子里。

向晚除了贴身侍女闻霜还有些三等侍女在院子里做洒扫活儿,平日里就算安静也谈不上空寂,但眼前的院子就是给向晚这样一个感觉。

是的,空寂。

仿佛进入了一个没有生命,缺乏活力的世界,若不是偶尔风吹过面颊带来少许的声音,向晚感觉常住这里怕是会疯掉。

不知又走了多久,这座院子大的离谱,显得更加空旷了。

走到一个小院,抬头看到上面写着梨院,刚进去眼前就出现一片蓝色的人工湖,荷花已经过了季,只剩下几片翠绿的叶子,看得出来引得活水,还有些鱼儿游得欢快。

湖中独立一凉亭,阳光照射在琉璃瓦上,折射金灿灿的打在水里,搅乱了成群结队的鱼儿,四处窜着,躲在荷叶下。

亭中一桌两凳,皆是上好的玉石制成,泛着光泽。可那身着素白衣裳的人却不坐那石凳,偏偏斜斜的倚着亭柱,坐在亭台上,远远的瞧着,似是捻着茶杯,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来这就是院子的主人了。

亭子里一派祥和静谧的氛围,向晚的到来仿佛打破了这种氛围,踌躇了一下,向晚还是继续走上前去。

亭中的男人仿佛终于意识到有人闯入,懒洋洋的站起身,迅疾如风的站在向晚身前两米的地方,只留下桌上残留着温度的那盏玉杯。

瞧得近了,看的更清楚,但四周的氛围好像更加寂静了,向晚清楚怕是遇到了惹不起的贵人,不敢太过放肆,只悄悄打量了两眼。

却发现眼前人近看比远观更加出尘,白色的衣袍用巧妙的技法印着暗祥云纹,腰间的翠色腰带绣着精巧的梨花儿图样,梨花的清甜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那腰带里溢出来,再往下翘头履上的暗纹绣着祥云瑞兽。

面若冠玉,剑眉入鬓,一双含情眼生的勾人至极,右眼睑下一颗美人痣仿若梨花含苞的粉红花蕊,却被一身清冷气质硬生生压了下去。

负手而立,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飞到那九天之上去。

“抱歉,我迷路了,不是故意打扰到您的。”向晚犹豫了一下,开口先道歉,而非亮出身份要求对方怎样。

“无妨,我叫人送你,且回去吧。”

男人的声音果真如想象一般动听,如珍珠落玉盘,清脆悦耳,余音袅袅。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穿着上好的绸缎褂子,步步生风到了男人身后右侧方。

对向晚俯身作揖“小姐,奴才是这里的管事,来带您离开,这边请。”

向晚不再多言,俯了俯身便跟着管事退去,旁边的梨树被阵阵微风吹向她的方向,洒下淅淅沥沥的花瓣雨,送给她一阵阵的扑鼻清香,没看到身后一身清冷仙气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瞧着她的背影。

出了院子去,向晚不急不缓的跟在管事身后,管事的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放慢了步调配合着向晚,眼睛笑眯眯的,待稍近些开口道:

“小姐,您叫我福伯便好。”

“福伯。”

向晚看出福伯的讨好之意,虽不知为何,但仔细一想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男人,便也随口应下了。

福伯看起来更开心了,虽然不敢太过放肆,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向晚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乱了,怎么隐约觉得福伯看自己的眼神还有点类似对儿媳妇很满意的神色?

路程稍远,但向晚觉得行进中时间过得很快,远远的便瞧着站在屋前一边踌躇一边张望的闻霜。

快走两步上前去,被闻霜一把握住了手,向晚不太适应别人的触碰,条件反射想抽回手,却感觉手里暖融融的,原是闻霜塞给她一个汤婆子。

转身看着福伯,简单行了个礼,悠悠道“我到了,福伯要进来喝盏茶暖暖身子吗?”

问,自然是无声的拒绝,若是想请他来吃茶,便直接掀了门帘让人家进了。行礼,是尊敬,也是歉意。

福伯是那高深莫测男人身边的人,向晚自然不敢让他进屋,万一生出端倪自己无法处理,但也正是如此,打狗也得看主人,若是让福伯受了气,也怕惹来一身灾祸,左右为难,这礼行的不亏。

在这京城里,哪怕是在偏远的道观,也是步履维艰,向晚从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正因为原主的身份,从小失去了母亲,父亲远在漠北,无人关心,生在如此的重臣之家,有时的路并不好走。

福伯听闻倒是并未生气,顺着向晚的心意欢欢喜喜的婉拒了,向晚眼神示意了下闻霜,转身进了屋子。

过了会儿闻霜携着风进来,待身上寒气散了散,才靠近向晚,俯在向晚身前轻声道:

“小姐,那管事的不收奴婢的银子。”

定然不会收的,向晚早早预料到了,银子,不过是半试探,半做个样子罢了。

“无碍,你去烤烤火吧。”

之前离得远,后来只顾和福伯寒暄,现在近了看见闻霜小脸红扑扑的,不用猜就知道冷冰冰的,想来在外面等了自己很久。

闻霜自幼与向晚长大,又是向家少有的家生子,难得的忠心,向晚自然也待她极好的。

闻霜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欸!”自顾的去烤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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