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往浮盘婆梨袈的申请
安静的祝祭厅内只有笔尖与莎纸交织而成的乐曲声。
林书瑾便是在此地办公了五年。
与游戏里不同，现在的祝祭厅只是个位于地上大办公室，同理衡准大厅和渡厄厅也是在地上，至于什么权杖厅、密仪圣殿，没有，压根没修。
除了名字与跟游戏里完全不一样。
如果要类比的话，现在的衡准大厅应该相当于故宫养心殿，专属于神明的办公室，但偶尔她也会去那办公；祝祭厅就相当于内阁的办公地，现在由她统领；而渡厄厅或许更像太和殿？毕竟有时候大家会在那吵架嘛，很多事情其实也是在那定下来的，衡准大厅反而不常用。
五年前的人造绿洲非常成功，西瑞斯也因此进入了一段“飞速”的发展期，人口与面积在不断增多的同时，商业也因此萌芽。
林书瑾不自觉地用手指敲了敲石制的桌子。
放在她面前的是一份申请，一份外出行商的申请，目的地是浮盘婆梨袈国，而申请人是智者部落的维尔敏丝特，大祭司的独女。
尽管赤王与花神还没有相遇，但这并不代表双方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出于默契都不去交流，而是放任人类流传双方的事迹。
虽然压根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确实是很想知道花神治下的国度是怎样的。
但，在沙漠之中行走是十分危险的，尽管维尔敏丝特递上来的名单里不乏身手矫健之人，但还是太危险了。
就在林书瑾想要否决这份申请之时。
她听见了门口传来一阵对话。
“我要见伊西斯大人。”
“请稍等，我去回禀伊西斯大人。”
林书瑾放下手中准备落款的笔，看来，这份申请的“主人”来了。
值班的守卫踏入厅内，将来访者告知了林书瑾。
如她所料，确实是维尔敏丝特。
“让她进来吧。”
得到回复地守卫走了出去。
片刻后，一位身形妙曼红发女子走了进来。
林书瑾此刻正在查看一份卷宗。
是的，她还兼职着首席法官一职，西瑞斯的官员和神官基本都身兼数职。
这个案件并不是她经手的，而是其他人经手，只是他们觉得仍有疑点但又无法解决，所以才递交到了她手上。
嗯，是个很典型的关于夫妻财产的案件呢。
在林书瑾对案件写下评判的时候。
早已站在一旁维尔敏丝特神色有些焦急，但她没有开口，只是等着。
......半小时过去了。
林书瑾还在写，维尔敏斯特也没开口。
......一小时过去了。
林书瑾换了一份文件，维尔敏斯特还是没开口。
就这样，又过去一段时间。
看着桌上丝毫不见减少的文书，维尔敏斯特知道，她再不开口可能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她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西瑞斯，所见也只有西瑞斯，尽管她的父母一直告诉她外面很危险，她还是梦想去外面看看，看一看西瑞斯之外的世界。
但她的父亲不同意，母亲也不赞成她的想法。
现在，伊西斯大人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曾从父亲口中得知，伊西斯大人从不赞成无准备的任何行事。
所以她偷偷在城里集结了一批愿意一起出城的人，这些人里还有一部分对穿行沙漠有着丰富的经验。
她能出物资，那些人有经验，只要她的申请能通过，她就能看见西瑞斯的外面了，至于为何选择浮盘婆梨袈国，只是她觉得总要有个切实可行目的地，而充满神秘色彩的浮盘婆梨袈国就映入了她的眼中。
但现在维尔敏斯特有些担心，担心自己不能说服伊西斯大人，得到她的许可。
维尔敏斯特压下心底的情绪，她总要去试一试，不然这要她怎么能甘心！
“伊西斯大人。”维尔敏斯特开口了。
“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站在那，不打算开口了呢？你的申请我已经看过了，我不打算同意。”
维尔敏斯特的脸上顿时有些失望，姣好的容颜被愁思所掩。
“但，你的到来让我的想法有所改变。”
在听见林书瑾的下一句话时，维尔敏斯特原本失望的神情瞬间被喜悦替代，柔美的容颜熠熠生辉。
“您、您的意思是您同意我的申请了！”
“不，我没有说同意。”
林书瑾直起上身，将十指交叉合拢放在桌上，然后再度开口。
“事实上如果你刚才不开口，我是准备驳回你的申请的。”
“但，既然你开口了，我便给你一个说服我的机会，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开始吧。”
短短一分钟内，维尔敏斯特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但在听到伊西斯大人最后一句话时，维尔敏斯特知道，她唯一的机会来了。
维尔敏斯特和所有第一次上台演说ppt的人一样，长篇大论非常之多，俗称废话连篇。
作为过来人的林书瑾正是因为知晓“新人”的毛病，所以才给了维尔敏斯特半小时的时间。
这半小时与其说是维尔敏斯特说服林书瑾，倒不如说是她自己说服自己。
西瑞斯的发展已经迎来了瓶颈，想要突破瓶颈就得对外交流。
璃月、枫丹现在可能连影都还没有，跨国交流也根本不现实，那么想要“对外”的对象就只能是花神的“浮盘婆梨袈国”了，毕竟大慈树王那边也一点消息也没有。
阿蒙倒是从来没有反对过她的意见。
真正让林书瑾迟迟下不定决心的，当然是老生常谈的“安全”问题，总不能让西瑞斯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优秀人才，葬送在沙漠之中。
看着眼前越说越起劲的少女，她玫瑰色的双眸也跟着闪闪发光。
林书瑾知道，人的眼睛是不会闪闪发光的，真正闪闪发光的是她（人类）对探索世界的渴望！
林书瑾摆了摆手，少女也停下了滔滔不绝的嘴，忐忑地迎接自己的“命运”。
“我同意了。”
少女闻言喜上眉梢。
“真的吗真的吗？伊西斯大人您同意了？！我没听错吧？”
“是的，你没听错。”
林书瑾将维尔敏斯特的申请签上同意二字并加盖印章后，递向了她。
维尔敏斯特向前伸手去接过自己的“梦想”。
“维尔敏斯特。”
“是。”伊西斯大人为什么突然叫她的名字？维尔敏斯特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
林书瑾看着眼前的少女，无论是光泽亮丽的秀发还是凝脂的肌肤，无不展现着这是个备受宠爱的孩子。
“你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没有理会少女不解的眼神，林书瑾继续道：“一旦踏出西瑞斯，你就离开了神明的庇护，迎接你的不会是丰富多彩的新世界，而是灼人的烈日、无尽的黄沙以及凶恶的魔物。”
“你可能无法在沙漠之中寻到‘绿洲’；也可能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你也可能会目睹同伴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确定做好准备了吗？这份申请尚未‘踏出’祝祭厅，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林书瑾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少女。
“伊西斯大人，我是不会反悔的，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维尔敏斯特语气坚定，目光有神，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止她追寻自己的“梦想”。
林书瑾垂下眼眸低笑了一声，随后伸手将自己脖子上的绿宝石项链摘了下来，不容拒绝地戴在了维尔敏斯特的脖子上。
同时说道：“那就带着我和陛下的祝福，去追寻你的‘梦想’吧，希望项链上代表幸运的宝石，也能在你的旅途中为你带来‘幸运’。”
“哼哼，执政官时间结束了，现在是伊西斯的解答时间，你有什么想问的赶紧哦！”
上一秒语气还无比严肃、正经的伊西斯大人，下一秒语气就变得活泼异常，吓了维尔敏丝特一跳。
“伊西斯大人？！”
林书瑾脸色微红的咳了一声，她还是学不来，不知道以前她的同伴是怎么做到那么自然的，“吓到你了？我还以为这样会让你感到轻松一些，如果介意的话，就忘掉刚才的插曲吧，我的意思是，维尔敏丝特，有些事情或许说出来心里会更畅快一些，所以，要跟我说点什么吗？”
林书瑾眼角含笑，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给人一种格外想对她袒露心声的感觉。
维尔敏斯特虽然吓了一跳，但听到这话立即就明白了林书瑾的用意，看着温柔的望着自己的伊西斯大人，心想，难怪在伊姆霍哥哥在私底下也这么推崇伊西斯大人，原来是伊西斯大人真的在“看着”他们，也一直在为他们着想。（林书瑾：欸嘿，兼职一下心理医生而已，顺便收买人心\/狗头）
少女想了想，还是选择讲述了自己实现“梦想”时的遭遇，而原本喜悦的脸上也慢慢浮现了一抹苦笑。
“其实，在向伊西斯大人您提出申请的时候，我是不抱希望的，我的父母、朋友，他们都不赞成我的梦想，只想让我放弃，然后接过父亲的‘重担’成为一名神官。”
“但我不甘心就此放弃，所以一直反抗家里对我的安排，每次借体察民情的借口出门时，都是在偷偷寻找和我一样梦想出去西瑞斯看一看的人。”
“就这样，慢慢我有了‘真正’的朋友，就是您看到的，我写在名单上的那些人，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快乐极了。”
说到此处维尔敏丝特脸上浮现出幸福笑容，林书瑾也能明显感受到这是少女发自内心的喜悦。
“前段时间，我的父亲想为我订一门婚事，想让我通过结婚放弃不该有的念头，因为这件事，让我意识到，如果我再不有所行动，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冲动之下我向您提交了这份申请。”
维尔敏斯特说完长舒了一口气，这些天心底积攒的郁气也发散了出来，转而看向听她“诉苦”的林书瑾。
而我们的林书瑾则相当“无情”的“打击”道：“说实话，我对你的经历并没有什么感觉。”
听到这话的维尔敏丝特则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不、不可能的吧？伊西斯大人怎么会这么说？！！！
“呵呵。”
林书瑾发出“被骗到了吧！”的笑声。
维尔敏丝特也反应过来，是伊西斯大人在跟她开玩笑。
“虽然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但我其实觉得已经成功的你，应该不会被以前那些事阻碍到了，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崭新’的未来。”林书瑾温柔的看着维尔敏丝特。
来自伊西斯大人“玩笑”般的安慰，却让她觉得好像以前所有的“委屈”只是通往“崭新”未来里微不足道的小挫折，尽管心里还有些伤心，但她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每次想起那些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因为知道伊西斯大人还有许多政务需要继续处理，所以维尔敏丝特果断选择结束“聊天”，准备离开祝祭厅，回去为出行继续做准备。
就在维尔敏斯特转身离开快走到门口时，厅内传来林书瑾的声音。
“来自伊西斯的最后提醒，既然是前往浮盘婆梨袈国的话，那就请往西瑞斯的西边偏南的方向前行，直到见到令你震撼的绿洲。”
看着已经关闭的祝祭厅房门，维尔敏斯特与门口的护卫面面相觑，心下都有些震惊。
伊西斯大人怎么知道浮盘婆梨袈国的方向？！
林书瑾则对门口出现的情况毫无兴趣。
毕竟，聊天摆烂一时爽，事后书桌文书“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