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浮盘婆梨袈之行终

“食物和药品，商队里倒是不怎么缺这两样东西，我看看，或许这里的布匹、陶器可以带一些回去给伊西斯大人和陛下，我记得，伊西斯大人还说过要让我带一些西瑞斯没有的植物回去，墩墩桃、帕蒂沙兰、还有这些玫瑰和蔷薇，辉树、业果树、证悟树的树苗......”维尔敏丝特小声地念着昨晚写下的清单，身后跟着奥曼德、菲利和奈斯德三人。

早上大家起床后，维尔敏斯特让商队里的其他人收拾好他们自己的东西，如果有想买的东西也可以自己去买，至于伊西斯大人让她带的东西，她则是准备自己去，而奥曼德则是担心她买的东西太多自己拿不了，所以才带着菲利和奈斯德一起陪着她。

“小领队要是早说这次出门是给伊西斯大人带‘礼物’，我哪还会那样磨磨蹭蹭。”菲利在维尔敏丝特小声的呢喃里敏锐地听见了伊西斯大人的名字，顿时一扫先前被“逼迫”的态度，热情起来。

看见菲利那堪称“变脸”的态度，维尔敏丝特心里默默道，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态度我之前才不想说啊，不然就得是一堆人挤着出门了，那她还怎么给伊西斯大人办事啊！

见维尔敏丝特没有搭理自己，菲利也没说什么，毕竟能给伊西斯大人带“礼物”这个消息已经足够他开心好久的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根本影响不到他现在的好心情。

同样的想法也在奥曼德和奈斯德两人的脑中回响着。

所以，实锤了，你们这些人全是西瑞斯执政官伊西斯大人的单推人吧？！

“不过，小领队，这些东西应该不好保存吧？”“是啊是啊，那些种子还好，这些树苗会不会在路上就死掉？”

维尔敏丝特耳边不停地传来菲利和奈斯德的话语，扰得她有些心烦意乱，所以她直接将伊西斯大人嘱咐她的话说了出来：“这个问题不需要我们担心，这些植物，伊西斯大人会先在神殿里试种之后才会选择推广至西瑞斯全境，我们只负责带回去，剩下问题的伊西斯大人自会解决。”

“所以......”维尔敏丝特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指着身旁菲利和奈斯德，语气不悦的道，“你俩负责提东西就行了，话别那么多！”

“是、是、是。”菲利和奈斯德连忙回复，保证他们自己接下来会安分守己，不会再打扰到她。

在另外两人吵闹的时候，没有任何言语的奥曼德则是心里很清楚维尔敏丝特会这么做必然是得到过伊西斯大人的指示，所以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根据维尔敏丝特的话照做即可。

不需要去质疑与反驳，毕竟从前的五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而伊西斯大人也从未令他失望过，他相信伊西斯大人的所有决定。

......

菲莉吉丝收到了那群异乡来客要离开的消息，她站在神殿门口，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大主人这个消息。

菲莉吉丝想起莱拉向大主人提到遇见那群人时，大主人还很高兴，也很期待他们的到来，但不知怎的，在远远的见过他们一面后，转眼间大主人态度就改变了，变得一点也不待见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领头的那个人类女孩拿出那些样式精美的珠宝饰品作为交换，充当他们这一行人的“生活费”，可能他们当天就会被感知到大主人情绪的利露帕尔她们给赶出去。

“菲莉吉丝。”

从神殿内传来了大主人的呼唤声，菲莉吉丝知道，她该作出抉择了。

越过门扉，掀开神殿中垂落的轻纱与珠帘，映入菲莉吉丝眼中的女子，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春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如月宫仙子下尘寰，凡人不可直视。

菲莉吉丝低下头，不敢再直视神明，恭谨地向她们的大主人花神回禀了维尔敏丝特一行人要离去的消息以及他们的一些举动。

虽然娜布·玛莉卡塔自己嘴上说不愿意再关注维尔敏丝特他们，但实际上维尔敏丝特一行人这几天在浮盘婆梨袈的举动她都一清二楚。

那个魔神阿蒙的行为虽然令她不喜，但这群人类的行动却是可圈可点，即便在她看来仍有不少瑕疵，但对于“现在”的人类的而言，已经足够“优秀”了，不出意外的话，说不准他们中的部分人会成为这个“时代”的领军人。

而且......

娜布·玛莉卡塔把玩着手中由利露帕尔献与她的饰品，材质晶莹剔透、雕工纹理清晰，完全可称得上巧夺天工。

但这绝不是现在经历过文明断代后，遗存的这些人类能达到的工艺，但她能感受到这只钗子上没有被元素力侵染过，这说明也不是那位魔神的手艺。

据利露帕尔所说，这些饰品并非那位少女所制，而是由他人赠与那位少女专门用来“解围”的，就像是对浮盘婆梨袈的具体情况有所了解，为他们安排好了所有的“后路”。

听起来，能做到这般地步的唯有那位魔神，可从那位少女的种种表现来看，却并非如此，而是另有其人在背后“指点”于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此“优秀”的人类居然情愿跟随阿蒙那样的魔神，还真是可惜了。

娜布·玛莉卡塔望向晦明的天空，又转念一想，或许这才是那个“人类”的智慧？

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如今存在的异样，选择了自保？

但具体的真相她无从所知，她也不会亲自去追寻答案，毕竟无论那个人类再怎么优秀，也无法逃离高天所定下的“命运”，而被高天注视着她也无法“救赎”这些可怜的人儿。

思及此，娜布·玛莉卡塔闭上了双眼，对还在候命的菲莉吉丝道：“菲莉吉丝，等那些孩子离去的时候，代我送送他们吧。”

这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事，不过须臾的时光，她竟有些想念与她的“家人”相处的那段过往的光阴了。

这就是天理加注的“磨损”吗？

“是。”

虽然不明白大主人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但菲莉吉丝不会提出“质疑”，就像当初她们挽留大主人为她们留在地上一样，她始终觉得是她们“拖累”了大主人前行的脚步，所以她永远不会去“质疑”大主人。

或许这就是人类口中的“愧疚”吧？

菲莉吉丝离开了神殿。

两天后的清晨，菲莉吉丝代替大主人为维尔敏丝特一行人送别，为他们吹散风沙，送上祝福，愿他们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