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林书瑾的梦
林书瑾坐在净善宫内，有些走神地翻阅着今年新翻修的须弥法典。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仿佛能感受到法典上残留的草木气息。
但她的眼神却没有聚焦在手中的书页上。
“伊西斯，你今天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布尔看着半天没有翻过一页书的林书瑾，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担忧。
她注意到林书瑾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是在发呆，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深远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
林书瑾听见布尔的声音，回过神来说道。
布尔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她想问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为好，所以她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林书瑾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黑乎乎的“此世之恶”从圣杯里溢出来了，流得到处都是，提瓦特大陆被淹了个一干二净。
她呢，则是在一边补救一边揍安哥拉曼纽……
她还记得，她在梦里拼命地跑来跑去，试图把“此世之恶”给清理干净，可是，那玩意儿实在是太多了，她怎么也清理不完。
啧，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个噩梦有些过于可怕和无厘头了。
毕竟，解决此世之恶对于她而言并不是难事。
“没事吧？”
布尔的语气显得更担忧了。
伊西斯的梦境，他们并不是没去过，虽然伊西斯的梦境一直被繁花笼罩，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进入伊西斯梦境的一瞬间会感到一丝心悸，但这种心悸一般很快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或者说是感觉到了伊西斯的梦境很排外。
“我没事，但这个梦展现的场景就不一样了......”
林书瑾先是摇摇头，让布尔宽心，然后又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个星球的盖亚是个靠不住的存在，迟钝的要死，对危机的预感总是慢半拍，而阿赖耶又还没完全形成，英灵座也还只是个挂在境界带上着的影子。
“阿蒙的实验真的没出现什么异常的问题吗？”
林书瑾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神色正经的看向布尔。
圣杯、此世之恶、黑色、被淹的提瓦特......
梦里的黑泥，与其说是她的“老熟人”，不如说那样的场景更像是提瓦特大陆被深渊漆黑的兽潮所入侵的模样。
但林书瑾知道，坎瑞亚目前并没有接触深渊，他们现在所采用的能源还是元素能源，而且他们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想法。
至于消息来源......
别问，问就是神明挑战的失败者对须弥爱的深沉，都被驱逐了还时不时给她递消息。
“没有。”
“至少，在地脉记录里一切正常。”
布尔先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地脉的记录并不是万能的，特别是须弥处处是伊西斯的痕迹，世界树在汇总信息传递给她的时候总会被伊西斯影响到。
她不知道高天的那几位知不知道这件事，但她本人选择了缄默，顺便在梳理信息时进行了更完整的掩饰......
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她有时候也很迷茫。
须弥的民众们往往将她、阿赫玛尔、娜布作为“智慧”的代名词，仿佛他们无所不知，仿佛他们就是真理本身。
但她知道她不是，她只是活得足够久、看见得足够多而已，她担不起民众口中，“智慧之神”的美誉......
[这些可怜的人儿啊，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明白，神明，从一开始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多余的呢？]
布尔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她的挚友娜布曾说过的话。
林书瑾没有注意到布尔的情绪有些异常，她还在想“梦”的事。
布尔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但林书瑾觉得，阿蒙不像个省油的灯，他对深渊力量的研究与掌握可能超过布尔和她的认知。
简而言之就是阿蒙在藏拙。
虽然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很显然，他估计玩脱了。
不然她不会做这个梦！
提瓦特的世界意识没动静林书瑾能理解，毕竟深渊也是祂的一部分，属于深渊的力量跑到了人间界这边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对祂而言深渊力量的流通又不会导致星球灭亡，顶多人类灭亡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啧。
林书瑾想到这，嘴角抽了抽。
阿赖耶虽然也喜欢搞骚操作，但对比盖亚就会发现，祂已经算好的了。
两者因为定位的问题，没少掐得死去活来。
林书瑾想了想，问起了另一件事。
“布尔，西摩格最近还好吗？”
西摩格，从伦理上来说，还是娜布的孩子呢。
“祂与觉王树相处的不错，不过，我倒是觉得，祂似乎被伊西斯你有些惯坏了。”
从诞生开始就是为了迎接死亡的西摩格，在看见了自由之后，她不知道祂还会坦然接受那样的命运吗……
布尔的语气里有一丝小小地抱怨。
并不是真的责怪伊西斯过于娇惯一个被注定命运的“工具”，她只是担心西摩格会反抗自己的命运。
“祂知道自己的使命，但不代表祂不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看这个世界。”
林书瑾语气不自然说道。
虽然这样说起来很残忍。
因为见过光和没有见过光是不一样的。
没见过光的可能不会觉得自己如今的生活怎么样，但见过了光，又有多少人还能甘愿接受现状呢？
林书瑾不知道。
只是她在看见西摩格飞向她时，那绚丽夺目的模样，她心软了而已。（是只超漂亮的大鸟！）
比起布尔他们，她始终还是太优柔寡断了。
“没关系的。”
布尔摸了摸林书瑾的脸，语气轻柔的说道。
伊西斯一直都是这样，怜爱着所有生命。
她狠不下心来没关系，他们这些伴在她身侧的至交可以就行了。
有人生活在光里，也有人该站在阴影里。
林书瑾看着摸着她脸的布尔。
布尔，好像长高了一点？
该不会，她又要回到需要仰望身边人的时候了......
林书瑾在心底忍不住思维活跃起来。
上辈子跟这辈子都跟一米六有着不解之缘，明明她的家人长得也不算矮......
林书瑾想起了一件事，好像性转版的她也只有一米七左右呢，虽然按年纪来说还有成长的空间，但估计也不可能长到一米八。
看来，她永远都是当矮子的命呢。
林书瑾想到这，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伊西斯，怎么了吗？”
布尔看见林书瑾的脸色有些僵硬，便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发现我好像又需要仰着头看布尔了。”
林书瑾释然的说道。
虽然长得有点矮，但她手里的武器不矮就行了！
“伊西斯不需要仰着头看我，我低下头和身体看你就行了。”
布尔语气温柔的说道。
她的星星不需要“仰头”，因为她自会“低头”看向她。
“但那样多少会有些难受吧？”
林书瑾说道。
“但你仰着头也会难受啊？”
布尔反问道。
林书瑾愣了一下。
她的布尔真的好善解人意！
林书瑾握住了布尔的手，“布尔，有你在真好！”
果然，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美人才是世界的瑰宝！
“咳，有你在我也觉得很好。”
布尔脸颊微红的说道。
虽然知道伊西斯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但伊西斯说话，有时候真的很考验他们的人性呢……
“对了，布尔，有学者跟我反应，你最近似乎都不怎么休息呢……”
话锋一转，林书瑾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秋后算账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会晚。
看着眯着眼看向自己的林书瑾，布尔有些心虚。
他们不是答应我，不会说出去的吗？！
布尔在心底控诉不守信用的阿弥利多学者。
（阿弥利多学院的学者：树王大人，不要把锅扣在他们身上，教令院里知道您不休息的，不止他们学院啊！）
“这个……”
“但我也不是在怪你，毕竟我自己也是个反面教材，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可能会忽略一些东西。”
林书瑾看着有些心虚的布尔，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语气过于严肃了一点，于是放缓语气说出来自己真正担心的事。
“忽略？”
布尔很会抓重点的疑惑道。
然后自己闭眼回忆了一下近段时间自己的做过的事。
但无论怎样翻找，她都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伊西斯，我没发现有什么被自己忽略的事啊？”
布尔重新睁开眼睛后，语气不解的对着林书瑾说道。
“这只是我的一个比喻。”
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吗？
林书瑾一边语气无奈地说，一边在心底暗暗思索到。
“我还以为是阿赫玛尔那边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而我一点也没注意呢。”
布尔试探性的说道。
阿赫玛尔那家伙，就算瞒着她，但应该不至于连伊西斯也瞒着吧？
“不知道，看他平时一切正常的样子，估计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林书瑾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的说道。
等他和学者们的实验告一段落了，她要好好问一问！
反正，现在须弥境内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要么是阿蒙那边一切正常，要么是深渊还在积蓄力量……
还远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一定需要你出面或签署的文件，要休息一下吗？”
看着林书瑾有些困倦的模样，布尔轻叹一口气说道。
看来，伊西斯是真的不知道。
还有，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不是伊西斯亲密无间的挚友，而是操心她日常生活的“老母亲”……
“没事，中午我再眯一会儿就行了，早点看完早点结束。”
“毕竟作为须弥的执政官，我总不能对须弥的现行律法一问三不知嘛。”
林书瑾继续翻阅着法典说道。
还好她现在是英灵，记忆力比作为人类时的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不然在有些打瞌睡的情况下，哪还能记得住什么东西。
不过，阿蒙那边，确实该找个时间问一问他了。
“好吧，伊西斯你还真敬业。”
“衬得我和阿赫玛尔像吃白饭的一样。”
布尔开玩笑地说道。
“布尔你要这么说，教令院的学者们可能要跟我拼命了。”
“你们俩的研究课题，可是给了教令院不知道多少灵感，就连发起神明挑战的那几位也是基于你们的传授理念进行的质疑。”
对于布尔的玩笑，林书瑾也笑着调侃道。
“怎么说呢，能被人类质疑和挑战，这毫无疑问也是我的荣幸。”
布尔与有荣焉的说道。
对权威的质疑与挑战才是通往真理之路的钥匙。
“说的也是。”
林书瑾赞同的点头道。
“好了，伊西斯你专心背诵法典吧，我不打扰你了。”
布尔看着被她的话弄的有些分神的林书瑾，觉得某人看不完，肯定又要熬夜看，所以决定暂停两人的聊天。
林书瑾看着说完后就翻开手中故事书的布尔，也低头继续看起了法典。
宁静、平和、毫无波澜、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其实才是最好的生活。
林书瑾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舒缓了一下一直盯着法典的眼睛。
落日的余晖已经星星点点的跑到了她和布尔的身上。
平静的一天就要结束了。
“布尔，我们找菲利吉丝她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林书瑾合上已经看了三分之二的法典，看向已经读了三本小说的布尔。
“当然可以。”
布尔听见林书瑾的话，合上书页后，语气温柔的回答道。
……
月上中天。
林书瑾坐在自己的房间内。
“时间差不多了。”
林书瑾喃喃道。
随后消失在了房间内。
“叩叩。”
这个时间点是谁？
赫尔曼努比斯有些疑惑。
打开房间门，赫尔曼努比斯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伊……”
“先进去说。”
林书瑾打断了赫尔曼努比斯准备叫她的举动，直接走进了他的房间。
“伊西斯大人，这个时间点……您是有什么要事吗？”
赫尔曼努比斯给林书瑾倒了杯水，随后坐在了林书瑾的对面。
“是的。”
林书瑾语气严肃，随后又取出了一份文书递给赫尔曼努比斯。
赫尔曼努比斯见林书瑾语气严肃，立刻端正神色，翻阅起了文书。
“这！”
赫尔曼努比斯眼神震惊、神色凝重的抬头看向林书瑾。
“为了预防万一，到时候就交给你了，赫尔曼。”
林书瑾见状，放下水杯，语气平静的说道。
“不辱使命。”
赫尔曼努比斯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