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准备
小阳将二老安置好后，我们本想退出去，但叶老却叫住了我和小阳。
我其实心里有些忐忑，将所有人都杀了，而且还如此果断，不知道他对我们会不会有别的看法，他也在这村里生活了那么久，对这些人多少也会有些感情吧？
叶老坐在窗前，垂着眼眸，看着外面被风吹动的银杏树叶，开口道：“孩子们，你们走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还是介意吗？
小阳似乎也明白，低声道：“叶老，对不起。”
“呵呵，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们杀人了。”
“呵呵，杀人......”
叶老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谁又没有杀过人呢？”
我微微吃惊，难道叶老以前也......
“我年轻时候，也参加过几次大型战役，死在我手里的人，估计也有好几十个了。”
我和小阳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这是一名抗战老兵啊，怪不得被那几个男人威胁时脸上没有一点害怕呢，心里对他的尊敬，不知不觉更多了几分。
“我并没有怪你们杀人，我女儿回来的途中被他们侵害，打断双腿扔在荒地里，最后被那些怪物咬死，要不是村里的孩子善良跟我说，我到死也不会知道，他们本就该死！”
闻言，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小阳小声道：“我还以为您是不满意我们杀人而让我们离开呢。”
“那群人心很歹毒，会来报复的，守着我们两个老人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离开吧。”
小阳怒道：“来啊，还怕他们不成？只怕他们不够我们打！”
那男人也说了，估计这报复恐怕是一定会来，如果只是那村里的人来的话，应付起来还算简单，就怕他们会将隧道外的尸群给引进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沉声道：“叶老，既然您救了我们，我们自然不可能把麻烦扔下就走了，如果您同意，我们可以帮您解决。”
浑浊的双眼静静地看着窗外，他沉寂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呵呵，世道乱了，人性难琢磨，村里的人除了孩子和几个有良心的妇人还在乎我们俩老，其余的一直看不惯我们，随你们吧。”
他说完这句话，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出去，他坐在窗前，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出了门，秦月和小云凑了上来，问道：“叶老说什么了？”
“让我们离开。”
“啊？”小云和秦月皆是吃了一惊，显得有些难以置信，秦月掩着嘴，小声道：“我还以为他很喜欢我们呢。”
“他是怕我们被下面村里的人缠上。”
我寒声道：“我们下去走一遭，按理说这种乡野之地，还有那么多的农田，家里没有吃的，怎么可能让人信服，每个人家里至少都会有一年的的粮食储备，怎么会没有吃的？我倒是要看看，这村里的人有多歹毒。”
小阳咧嘴一笑：“听阳哥安排。”
我来到门外，看着那牛棚，又看了眼远处的村庄，心里也有了主意。
“这样，小阳，还是咱俩下去，带着那男人一起下去。”
“啊？不杀了吗？”
“要，但不是在这，杀鸡儆猴。”
秦月皱眉道：“又不带我们，你行吗？你身体真的好了？”
我无奈道：“姐姐，我真的没事，我真的不是那种蠢到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
话一出，三人皆是拿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不管他们怀疑的目光，自顾自说道：“秦月，我同样需要你掩护，你在山下找一处视野还算可以的地势架枪，用三发子弹打空处，主要起威慑作用，没有必要滥杀无辜，我估算了一下村庄到我们这的距离，也有个一千米左右【】，考验你枪法的时候到了。”
“那我呢？哥，你又不带我玩。”
小云有些急切，拉着我的手撒起娇来。
“哦？对了，小云，你的任务最要，也最艰巨。”
“什么什么？”
小云大眼睛泛着期待的光芒，将我的手臂晃荡得更厉害。
“我需要你......”
“需要什么？”
“在......”
“快说快说。”
小阳在一旁说道：“需要你守着叶老二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啊？”
小云的笑容凝固，眼底期待的眼神顿时消散，松开了我，噘着嘴巴嘟囔道：“什么哥哥，都不带妹妹玩，送人好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好啦，这不是玩，你就乖乖保护好两位老人，我们无处可去时，还是他们收留了我们，这两天吃好喝好地，我们得拿出点行动出来。”
“哦。”
“好，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就立刻出发。”
......
秦月给两位老人准备好午饭后，才扛着枪，开始道围栏边缘寻找合适的位置。
徐奶奶坐在我们旁边，静静看着我们填装子弹，苍老的脸上有些复杂，似乎有些犹豫。
半晌后，她问道：“那个，小林啊，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的啊？”
“对啊，奶奶你咋看出来的？”
“从你压子弹的动作就看得出来，你看小许，就没你压的快。”
我感觉徐奶奶估计也有些身份，好奇问道：“奶奶，你是不是也在部队待过？”
闻言，徐奶奶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以前的医疗兵。”
说着，她开始陷入回忆：“我和叶华也是在战场上遇见的，他当时腹部中弹，要不是我给他取出子弹，现在不知道在哪当小孩呢。”
“哦？哈哈，那叶老运气可真好。”
小阳补充道：“对啊对啊，不仅捡回了一条命，还讨到一个媳妇。”
徐奶奶闻言，显得很高兴，笑道：“你俩孩子别瞎说，懂个啥。”
随意聊了一会儿，徐奶奶终于还是将想要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她微微收敛了些笑容，犹豫道：“那个，小林啊。”
“徐奶奶有啥您直说。”
“我知道你们一会儿要去干啥，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仁慈一点，有什么事情，商量为主。”
小阳一听，忍不住说道：“奶奶，他们都欺负到头上了，还要你们的命，你咋还为他们说话啊？”
徐奶奶神色复杂，为难道：“有些人的确该死，但那些孩子命不该绝，我只是担心......”
我自然知道徐奶奶担心的什么，我们今天毫不犹豫开枪，将他们全杀，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我们可能是滥杀无辜，不留一点怜悯之心的人，但当时那种情况，为了两位老人的安危，我没有犹豫的余地。
我安慰道：“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不会胡乱来的。”
闻言，徐奶奶脸色才微微好看了些，没有再说话，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我们准备。
......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村子的情况。
小阳在一旁问道：“林哥，你说他们村里的人为什么一直和这两个老人过不去啊？”
我放下望远镜，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下面村里的建筑和徐奶奶家的建筑有什么区别？”
闻言，小阳也抬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说道：“徐奶奶家的建筑风格偏现代，而下面那些，全是以前的灰砖切成的。”
“这不简单了，说白了，贫富差距。”
“啊？”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日子过得很好，周围所有人都会眼红，只有你穷得饭都吃不起了，他们心里才会舒坦。”
小阳闻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对啊，叶老两个儿子都在政府部门工作，那些一辈子没出过大山的人自然眼红得不得了，不嫉妒叶老两人嫉妒谁？现在世道乱了，警察也没了，自然无法无天了呗”
小阳叹了口气：“唉，人心啊，真复杂。”
“我倒是觉得，人性更可怕些。”
在这乱世之中，谁都不容易，或许在世界别的地方，像我们现在这种麻烦，不知道还在上演多少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