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地狱变
片刻后，陆巡气喘吁吁地坐在草地上，他都懒得擦自己一头的汗水了，因为刚才单方面的殴打圆测实在是太解气了。
这老小子估计也知道自己做的太过火，所以在陆巡痛殴他的时候，他不仅没有还手，甚至连格挡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显然这是他道歉的一种方式。
陆巡可不惯着他，这种人就得跟他硬碰硬的干一架，否则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倔强，有多么不好欺负。
这时，圆测也坐了起来，说道：“满意了？”
陆巡愕然，不是，你这话说的，你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看着圆测已经有点肿胀的猪头脸，陆巡说：“还行，医药费我可不报销的。”
圆测皱眉，他的眉头那部分已经充血了，皱眉的动作十分滑稽，“医药费？”
“就是给你治病的钱。”
“哦，不用，师弟你的花拳绣腿，师兄我大概半天时间就可痊愈。”
陆巡闻言又不乐意了，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花拳绣腿？我就问是不是把你打成猪头了吧。
“所以地狱变到底是什么东西？”陆巡没有在跟他嘴犟，他得像个现代人似的，大度一点。
圆测叹气道：“实不相瞒，地狱变并非一幅图，而是一个何其庞大且神秘的组织。”
“什么意思？”
“刺客组织，他们盛产杀手、刺客，净干一些杀人越货，暗杀重要人物的勾当。经我调查，发生在我大慈恩寺的杀人案，实际上就是地狱变这个组织策划的，他们要搞垮我大慈恩寺。”
“你离开慈恩寺就是为了调查这个组织？”
“没错，当日那个黑衣杀手，我怀疑就是出自那个组织。还有，我怀疑咱们寺也不是铁板一块。”
陆巡赶忙伸手制止，“等一下，怎么就成咱们寺了，是你们寺，我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你和净觉虽然人不在大慈恩寺，但是你们的心一直是……”
“打住，打住！心也不在。”
圆测突然变得很委屈，“你还在生师兄的气。”
陆巡道：“没有，刚才我揍了你几拳，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翻篇了，我不是个记仇的人。”
“二十三拳。”
“什么？”
“你刚才打了我二十三拳。”
“靠，你！”
陆续惊呆了，这人是怎么回事，有受虐倾向吗？为什么还要记住自己打了几拳？
还是说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数清楚了是为了以后在找自己报仇，也打相同的拳数？
那可不行，他的拳头跟自己的拳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这要是挨上他二十三拳，自己必死无疑的。
“你说几拳，我以为你没记清楚，就跟你说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师弟放心，师兄是不会报复你的。”
……
然后圆测又解释了为什么刚才自己那么强势地试探他。
因为陆巡是整个大慈恩寺事件中最耀眼，且最不能令人忽视的存在，他的锋芒毕露甚至超过了狄仁杰。
明面上案子的确是狄仁杰破的，但知晓内情的人自然也都知道陆巡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于是就有一种风声，说这场杀人案件实际上就是陆巡自导自演的，那个杀手实际上也是陆巡的同伴。
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方丈玄奘大师的重视，以及大理寺丞狄仁杰狄大人的注意。
这当然是没有任何依据的胡说，不过圆测也觉得事有蹊跷。
蹊跷的点在于陆巡此前在寺中并未表现出任何推理的才能，他除了念经的时候比别人熟练一点，没有任何长处。
听到这里，陆巡宝宝又不开心了。
虽然圆测说的不是自己，但他还是觉得这家伙在含沙射影地嘲笑他。
因此，他怀疑陆巡并非单纯的挑粪沙弥，而是借着净策的法号在大慈恩寺内打探消息的宵小之徒。
但玄奘却对陆巡深信不疑，他不仅阻止了天皇派来的官员入住大慈恩寺展开后续调查的计划，还送给陆巡镇寺之宝并让他离开。
玄奘大师不愧是大师，他不需要任何佐证，也不需要任何测试，就完全信任陆巡不是什么歹人。
可圆测不行，他从小接触的东西告诉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他就生出了想要试探陆巡的想法。
如果陆巡真是个心怀叵测的人，那么他一定抵挡不住六道轮回阿赖耶识无境消业丹的诱惑。
试问哪个人可以在明知道这枚丹药有神奇之处的前提下，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将其放在房角一隅，完全不在乎呢。
“所以你也在偷窥我！”陆巡已经完全不知道红泥暖炉周围有多少股势力了。
“保护，是保护。”圆测强调道，“因为师父送你丹药这件事是绝密，所以我想到的唯二的结果是，要么你自己服用提升功力，要么你将丹药送给你背后的主人，因为你必不可能是地狱变中的高级杀手。”
“为什么不可能！”陆巡决定自取其辱。
“你不会武功，资质平平，全无背景，没有武器，生性懒惰，只知道挑粪……”
“够了，别说了！”陆巡后悔多嘴问了一句。
圆测果然没有再说。
陆巡说：“所以你试探的结果呢？”
圆测露出丑陋而蹩脚的笑容，不过倒是挺真挚的，他拍了拍陆巡的肩膀，说：“师弟，师兄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心地纯良的人，你不仅没有食用丹药，你还救了人，你真是……”
“打住，你刚才已经说过这些话了。”
“好好，”圆测没说完话显得有点狼狈，“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你是我们的同伴，是我们的朋友，是最亲密的兄弟……”
“说重点！”
“师兄想请你帮忙，一起铲除地狱变。”
“按你的说法，地狱变隐藏极深？”
“对，世人皆不知。”
“他们的杀手杀人于无形，好像还分了等级的，高级杀手厉害得很？”
“没错，听闻其中有七名最高等级的杀手，他们每个人都身怀绝技，一人可挡千骑。”
“那你呢，你有同伴吗？就是那种可以匹敌这七个杀手的同伴。”
“没有，目前只我一人。”
陆巡站起身，什么话也不说，直着就要往寺外去。
圆测也没想到陆巡会这么果断，他这不是逃跑就是窜稀吧。
突然，陆巡又站住了，他走了过来，问：“你说的帮我破解案件，你能怎么帮我？”
圆测又笑了，好丑啊，他真不该随便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