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吵闹归途

申城到春城要走多久？两者之间是有申春高速公路G60的，全长2730公里。以廖学斌的精力体力，一天能行车20小时，全程高速一天即到。

但为了出手银元，他不得不离开高速，在陌生城市的闹市区慢慢折腾，寻找古玩钱币市场。有些城市还特别拥堵，光是堵车就要浪费一两个小时，而且古玩店也是有营业时间的，有时候半夜到达某个城市，不得不等天亮，最后平均算下来每个城市要用去五六个小时。

结果23日下午离开申城，一直到28日晚间才接近春城。途中不但有习微每天来电话问，便是学校辅导员都打了几个过来，寒假只到26日，都已经开学了。

廖学斌在电话里跟辅导员礼貌客气地请假，但时至今日，他对于大学生活已经觉得可有可无了，只是多年来的惯性还在延续。

“前边就是春城了啊。”两只小章鱼在车内乱爬，不时瞅瞅车窗外面，对它们来说，离开水环境的这几天实在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离开了水，廖学斌车内除了一个银元箱子，还有三个鱼缸。前两个鱼缸分别放着龙鱼和刀鱼，第三个鱼缸则是食物缸，他在城市里经过菜市场时都会买入一些鲜活的小鱼小虾，以供章鱼、龙鱼、刀鱼吃食。

23日旅途刚开始时，两只小章鱼除了爬进第三个鱼缸吃小虾外，闲的蛋疼时也会爬进另两个鱼缸吓唬龙鱼刀鱼玩。它们用触手缠绕住某条龙鱼或者刀鱼，鱼儿们拼命挣扎却逃脱不掉，有时爬到龙鱼头上，八爪紧抱，像骑马一般逼着龙鱼向前，甚至各骑着一条龙鱼对撞……廖学斌看了，再次觉得章鱼一定是天生邪恶的，连忙喝止，否则说不定一趟旅途下来，刀鱼龙鱼都要被触手怪们折腾死几条。

两条小章鱼无奈爬出鱼缸，但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目标，因为廖学斌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河伯大人，这个为什么有声音啊？”

“河伯大人，这就是人类的科技吗？”

“河伯大人，这个为什么……”

简直就像两个好奇宝宝，一个个问题不断抛来，廖学斌顿时头疼起来，他当然希望水族们能够学习一些人类的知识，但章壬章癸过于好奇，就差问出十万个为什么了，廖学斌只有一张嘴，可来不及解说，而且因为章壬章癸缺少系统的基础知识，解说一个问题，往往会冒出三五个新问题。

“嗯嗯，你们自己折腾吧，实践出真知。”廖学斌很不负责地不管了，心里却已经开始筹划着买一套幼儿园教材了。

收音机对于龙牙湾的赤甲它们，那已经是顶尖的人类科技了，但章壬章癸两条小章鱼没一会儿就折腾腻了。到了23日夜间，它们都已经开始盯上车载导航系统了，那可是又有声音又有图像的，“哇哇，原来地图是这样的啊。”

“河伯大人，接下来要去哪里？我给你指路。”

廖学斌干笑一声，帮他指路当然是好事，但交给两条章鱼指路，他说不定要在路上漂泊几个月才回到春城啊！

“咦，还有这个功能啊……”

廖学斌瞥了眼，他的这辆途观是加装车载一体机的，收音机、导航、dVd、蓝牙、电视等诸多功能都有，章鱼的触手已经按到电视上了。

看着两条章鱼乖乖看起电视，廖学斌不由松了一口气，给过于幼稚的小孩子解答问题还是很累的。但他明显放松得太早了，章壬章癸看了三天电视后，注意力再次开始偏移。26日的夜晚，它们说的话差点让廖学斌把不住方向盘：“河伯大人，我们来帮您开车吧，根据礼节，您应该坐后排。”

两条小章鱼好心好意，因为刚才看的一个电视节目，恰好说起坐车的礼节，说地位高的人应该坐到后排。

廖学斌忍不住看了一眼后排，为了安放箱子和鱼缸，后排座椅是放倒的，怎么坐啊？

没想到章鱼们早已想清楚了，建议道：“河伯大人，您可以坐在鱼缸里嘛。河伯大人您也是水神，水族坐在水里很正常啊！”

“一点都不正常！”廖学斌黑着脸，哪有一个人坐在鱼缸中的道理？再说了，你们会开车吗？

“会啊会啊，河伯大人，我们已经盯着您很久了，不就是转转圆圈，拉拉棍子，踩踩方块吗？绝无问题！”

圆圈？棍子？方块？没问题才见鬼呢！你们既然说什么礼节，那长时间盯着地位高的人看也是很失礼的好不好？难怪偶尔觉得阴森森的，原来是有两只触手怪在盯着他啊！再说了，你们最多也只能转转圆圈，棍子估计不好拉，方块估计没法踩。

廖学斌哭笑不得，坚决打消了小章鱼企图开车的妄想。本来以为两只小章鱼能继续老老实实看电视了，哪知道它们又盯上了手机！

“河伯大人，手机可以给我们玩吗？”章壬章癸很有把握地提出了请求，因为河伯大人在海边都给水族们留下手机备用的，既然那些家伙能用手机，它们当然也能用啊。

果然，廖学斌哦了一声，就摸出了手机，眼看着要递过来，章鱼们都伸出触手去卷了，廖学斌却忽然收了回去。他瞄着两只章鱼十六条触手，触手上还有些濡湿的水迹，连忙打消了主意。倒不是怕有水弄坏了手机，他这个手机也就2988元，不坏他不会白白扔掉，但坏了也无非就是买新的，而且肯定会买更好的。

只是想着手机落到章鱼手中，它们肯定乱按，偶尔胡乱打通电话，也不要紧，但要是隔几分钟打通一次，那不变成搔扰电话了吗？那可不行。而且章鱼折腾汽车也就算了，毕竟现在它们也是车内的乘客，但个人手机可完全是私密的物品，把自己的手机交到十六条触手中，总有一种被亵玩和亵渎的感觉，要知道以前的廖学斌可是挺恶心章鱼类的。

“呃，你们等一下。”廖学斌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跑附近一城市买了一部便宜的4G手机，和在海边一样，只录入他的号码，扔给两条章鱼，“拿去玩吧，这部手机比我的还贵一点呢。哦，先拿毛巾把手擦干。”

“河伯大人真是好人啊。”两条章鱼颇为感动，“要不您用新手机，我们玩旧手机？”

“不，我用惯了。”廖学斌毫不犹豫地拒绝。

看着章壬章癸开始折腾手机，他终于轻松起来，一部手机这么多功能，应该能让它们闭嘴很久了吧？但他很快就开始后悔了。

“河伯大人，可以给我们读一遍说明书吗？”

章壬章癸竟然没有立刻折腾手机，而是从包装盒中翻出了说明书，它们不识字，只好来烦廖学斌。

“河伯大人，这个游戏很好玩，我们来玩游戏吧？”

“手机游戏而已”廖学斌哼了一声，“等你们以后见识了电脑游戏，就会知道……”呃，他忽然觉得自己说起游戏没什么说服力，因为从小到大，他只在同学玩游戏时瞄过几眼，真正好不好玩，并没有什么经验。

电脑游戏？两只章鱼对望了一眼，默默记在心里，继续玩它们的手机游戏。

又过了一会儿，廖学斌身上忽然叮铃铃响了起来，他想也没想就接听了：“喂……”

“哇，原来这个就是打电话啊。”

“旁边有河伯大人的声音，手机中也有河伯大人的声音，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呢？难道河伯大人有两张嘴？”

我勒个去，廖学斌暗骂一声，臭着脸掐断了手机。本来以为斑甲最不听话，现在看来这两条章鱼更加会折腾，偏偏它们还打着使用人类工具、学习人类知识的名义。不懂就问本身也是对的，廖学斌还不好呵斥它们，打压它们学习的积极性。

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廖学斌立刻决定提前睡觉，当即开到荒郊野外。

“好了，不要吵我睡觉了，你们保持安静，保持警戒。”

这下章鱼们总能安静了吧？等他睡个四五小时，章鱼也要睡觉的，这样他就能连续八九个小时不被它们打扰了！

28日夜晚，眼看着春城在望，廖学斌终于彻底轻松了。这下好了，等回家了，立马把两条章鱼扔水库去，从此世界清静了。

“咦，河伯大人，您为什么又要给买路钱啊？”章鱼们再次说话了，“春城不是您的地盘吗？怎么也要给钱？”

路上碰到收费站，廖学斌总不能不给钱硬闯过去，早在23日下午遇到第一个收费站时它们就问过了，他戏称这是“买路钱”。

廖学斌叹气道：“我是河伯，是水族，咱们只能管水里的，陆上还是人类的地盘，所以必须给买路钱。”

章壬章癸顿时抱怨起来：“人类真是太坏了，像河伯大人这样伟大的人物，完全应该免费嘛。哼，既然人类如此无礼，那就别怪我们水族报复了，河伯大人，我建议我们在大海大洋也设立收费站，向人类的船舶收取买路费！”

咦，是个好主意，可惜只能干想着。廖学斌呵呵一笑，一踩油门，穿过收费站，回到了春城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