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九鼎之谜：秦武王的终极梦想与致命一击！

秦国觉得六国都有相国这个官职，不愿意与他们相同，于是就特别设立了丞相这个职位，分为左右两位，任命甘茂为左丞相，樗里疾为右丞相。魏章因为对此感到不满，没有得到相位，于是他跑到梁国去了。武王想起了张仪的话，对樗里疾说：“我生在西戎，从未见识过中原的盛况。如果能打通三川，游历一下巩、洛之间，即使死了也没有遗憾！两位丞相，你们谁能帮我攻打韩国呢？”樗里疾说：“大王要攻打韩国，是为了打通通往三川的道路。但是宜阳的道路险峻且遥远，会耗费大量的兵力和财力，而且梁、赵两国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来，我认为这不可行。”武王又问甘茂，甘茂说：“请让我去梁国，我会与梁王约定一起攻打韩国。”武王非常高兴，派甘茂去说服梁王，梁王答应了秦国的请求，愿意出兵相助。甘茂最初和樗里疾的意见不一致，担心他会从中阻挠，于是先派副使向寿回去向秦王报告说：“魏国已经答应了，但是虽然如此，我还是建议大王不要攻打韩国。”秦武王对这话有些怀疑，于是亲自去迎接甘茂，到了息壤，与甘茂相遇。武王说：“丞相你答应我，会帮我与魏国联合攻打韩国，现在魏国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你却又说‘不要攻打韩国’，这是为什么？”甘茂说：“越过千里险阻去攻击韩国的重要城邑，这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从前，曾参住在费城，鲁国有个和曾参同名的人杀了人，有人跑来告诉曾参的母亲说：‘曾参杀人了！’曾参的母亲正在织布，回应说：‘我的儿子不会杀人。’继续织布。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告诉她：‘曾参真的杀人了！’她母亲停下来思考，说：‘我的儿子肯定没有这件事。’然后继续织布。再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告诉她：‘杀人的真是曾参！’她母亲立刻扔下织布的杼，跳过墙去躲起来。曾参这么贤良，他的母亲相信他，但是连续三个人说他杀人，他的母亲也产生了怀疑。现在我的贤能，比不上曾参，大王对我的信任，未必比得上曾参的母亲，而诽谤我叛变的人，恐怕不止三个，我担心大王会对我有所怀疑。”武王说：“我不听别人的话，请与你一同立下盟约！”于是君臣用鲜血作为誓言，将誓约书藏在息壤之中。随后派出五万兵力，让甘茂担任大将，向寿担任副将。

秦军到达宜阳，围攻了五个月，但宜阳的守将坚守城池，无法攻克。右相樗里疾对武王说：“秦军已经疲惫了，如果不撤回，恐怕会有变故。”武王于是召回甘茂。甘茂于是写了一封信，向武王道歉。武王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只写了“息壤”两个字。武王恍然大悟，说：“甘茂曾经提醒过我，这是我的过错。”武王又增派五万兵马，让乌获去协助甘茂。韩国国王也派大将公叔婴率领军队去救援宜阳，双方在城下展开激战。乌获手持一对重达一百八十斤的铁戟，独自冲入韩军，军士们都被吓得四散奔逃，没有人敢抵挡他。甘茂和向寿各自率领一支军队，乘胜追击。韩军大败，被斩首的有七万多人。乌获一跃跳上城墙，抓住城堞，但是城堞崩溃，乌获掉到石头上，肋骨断裂而死。秦军乘胜追击，最终夺取了宜阳城。韩王感到恐惧，于是派相国公仲侈带着宝器前往秦国请求和平。武王非常高兴，答应了他的请求。下令让甘茂带领军队回师，让向寿留下来安抚宜阳地区。同时派遣右丞相樗里疾先行前往三川开路。随后引领任鄙和孟贲等勇士的一支队伍启程，直接进入雒阳。

周赧王派使者到郊外迎接，亲自以宾主之礼相待。秦武王谦逊地表示不敢接受，但他知道九鼎在太庙旁边的房间，于是便去参观。他看到九个宝鼎一字排开，确实非常整齐。这九鼎是大禹王收集九州的贡金，分别铸成九个鼎，每个鼎上都刻有本州的山川、人物和贡赋田土的数量，鼎足上都有龙文，因此又称为“九龙神鼎”。这九鼎原来是夏朝传给商朝的，是镇国的重要器物。后来周武王打败了商朝，把九鼎迁到了雒邑。迁移的时候，需要用大量的人力拉拽，用车船运输，看起来就像是九座小铁山一样，没有人知道它的重量到底是多少。武王周详地看了一遍，赞叹不已。九鼎的鼎腹上分别刻有荆、梁、雍、豫、徐、扬、青、兖、冀等九个字。武王指着雍字那个鼎感叹说：“这个雍州鼎，原来是秦鼎啊！我要把它带回咸阳。”然后问守鼎的官员：“这个鼎有人能举起来过吗？”官员磕头回答说：“自从有这个鼎以来，从来没有移动过。听说每鼎有千钧的重量，谁能举得起来呢？”武王于是问任鄙和孟贲：“你们两个力大无穷，能举起这个鼎吗？”任鄙知道武王喜欢以力取胜，谦虚地说：“我的力量最多只能举起百钧重的东西，这个鼎的重量是十倍于百钧，我恐怕举不起来。”孟贲捋起袖子向前说：“让我试试吧，如果我举不起来，也不会怪罪我。”武王马上命令左右的人取来粗大的青丝绳，牢牢地系在鼎耳上。孟贲把腰带束紧，撸起双袖，用两只铁一般的手臂，套进丝绳中，然后大喝一声：“起！”那鼎被提起约有半尺高，但仍然落回到了地上。孟贲用力过猛，眼珠都迸了出来，眼眶里流出了血。武王笑着说：“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既然你能举起这个鼎，难道我还比不上你吗？”任鄙劝谏说：“大王，你是万乘之躯，不能轻易尝试！”武王不听劝阻。他马上脱下锦袍和玉带，把腰身绑紧，又用大带把袖子紧紧扎住。任鄙拉着他的袖子坚决劝阻。武王说：“你自己办不到，就嫉妒我吗？”任鄙听后，就不敢再劝了。武王大步向前，也把双臂套入丝绳，心里想：“孟贲只能举起，我要走几步才能显示我的胜利。”于是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憋住一口气，大喊：“起！”那鼎也离地半尺。刚想迈步，却突然力竭失手，鼎坠落在地上，正好压在武王的右脚上，发出一声脆响，右脚的胫骨被压得平平整整。武王痛得大叫：“好痛啊！”立刻就昏了过去。左右的人赶紧把他扶回公馆。血浸湿了床席，痛得难以忍受，一直熬到半夜就去世了。武王曾经说过：“如果能游历巩雒，即使死了也无憾。”现在他果然死在了雒阳，之前的话难道不是预言吗？周赧王听到这个变故非常震惊，急忙准备好精美的棺材，亲自去殓葬，祭奠的时候也尽到了礼数。樗里疾负责把他的遗体运回秦国。武王没有儿子，于是迎立他的异母弟稷继位，这就是昭襄王。樗里疾追究举鼎的事，将孟贲五马分尸，灭了他的全家；因为任鄙能劝谏，所以被任命为汉中太守。樗里疾又在朝廷上宣称：“打通三川的人，是甘茂的主意！”甘茂害怕被樗里疾陷害，于是逃往魏国，后来在魏国去世。

再说秦昭襄王听说楚国派遣人质到齐国，怀疑他们背叛秦而投向齐国，于是派遣樗里疾担任大将，兴兵伐楚。楚国派出大将景快迎战，但最终兵败且被杀。楚怀王感到恐惧。秦昭襄王于是派使者给楚怀王送去一封信，大致内容是：“最初我和你约定为兄弟，还结成了联姻关系，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久了。你却抛弃我，把质子送到齐国，我真是气愤不已！因此我才侵犯了你的边境，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现在天下的大国，只有楚国和秦国，我们两个国君如果不和睦，怎么去领导其他诸侯呢？我愿意和你在武关会面，当面商定协议，结盟后就各自撤军。我会归还你被侵犯的土地，恢复我们之前的友好关系，只要你答应。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是明显要和我断交，那我就不能用军队来退让了。”

怀王看完信后，立即召集群臣商议说：“我不想去，怕激怒秦国；想去，又怕被秦国欺骗。这两种选择哪个更好？”屈原进言道：“秦国是个虎狼之国。楚国被秦国欺负，已经不止一两次了，大王如果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相国昭睢说：“屈原的话是忠言啊！大王最好不要去。赶紧派兵防守，以防秦军来袭。”靳尚说：“不对。楚国正是因为不能抵抗秦国，所以才兵败将死，土地日益被削减。现在我们高兴地与秦国和好，却又去拒绝他们，如果秦王因此震怒，增加兵力来攻打楚国，那怎么办？”怀王的小儿子兰娶了秦国的女子为妻，他认为有了这层婚姻关系可以依靠，所以极力劝怀王去赴约，说：“秦国和楚国的子女互相嫁娶，没有比这更亲近的了。他们带兵来，都还想求和，更何况是欢快地要求和我们会面呢？上官大夫的话最正确，大王一定要听。”怀王因为楚国刚被秦国打败，心里本就害怕秦国，又被靳尚和兰二人撺掇，最后答应了秦王的会面请求。选好日子出发，只有靳尚跟随。

秦昭襄王让他的弟弟泾阳君悝，乘坐国王的马车，羽旄装饰，护卫齐全，假装成秦王，驻扎在武关。派将军白起带领一万军队，埋伏在关内，以劫持楚王。又派将军蒙骜带领一万军队，埋伏在关外，以防备意外情况。同时派遣使者不断地用好话邀请楚王，使者来往不断。楚怀王信以为真，没有怀疑，于是来到武关之下。只见武关的大门敞开，秦国的使者又出来迎接说：“我们的大王已经在关内等了大王三天了。不敢让大王在野外受苦，请到大王的宾馆，完成宾主之礼。”楚怀王已经进入秦国，形势所迫，无法推辞，于是跟随使者进入关内。楚怀王刚进关，就听到一声炮响，关口大门已经紧闭了。怀王心中感到疑惑，问使者说：“为什么关门关得这么急？”使者回答：“这是秦国的规定。在战争时期，不得不这样。”怀王又问：“你们的大王在哪里？”使者回答：“他正在公馆等待您的车驾。”怀王立刻喝令驾车的人赶快赶路。大约行驶了两里路，看到秦王的侍卫排列在公馆之前，使者就让停车。馆中有一个人出来迎接，怀王一看，虽然他穿着锦袍，系着玉带，但举止并不像秦王。怀王心里犹豫，不肯下车。那人鞠躬向怀王致辞说：“大王请不要怀疑，我实际上并不是秦王，我是王的弟弟泾阳君。请大王到馆内，我们有话要说。”怀王只得跟着进入馆内。泾阳君与怀王见面之后，正准备坐下，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片叫喊声，秦军一万多人围住了公馆。怀王说：“我来秦国是应秦王的邀请，为什么要用军队围困我呢？”泾阳君回答：“请不要担心，我们的大王刚才有些小病，不能亲自出门，但又怕失信于您，所以才让我来迎接您。请您屈尊到咸阳，和我们的大王见一面。这些士兵只是用来保护您的，请不要拒绝。”那时楚怀王已无法自己做主，被簇拥着上了车。蒙骜留下一部分军队守在关口。泾阳君陪同乘车，白起率领军队四周护卫，向西驶向咸阳。靳尚逃回楚国。怀王叹息道：“悔不该不听昭睢、屈平的劝告，结果被靳尚误导！”悲痛流泪不止。

怀王到了咸阳后，昭襄王在章台上召集了所有的群臣和诸侯的使者。秦王坐在南面，让怀王从北面参拜，像对待藩臣一样。怀王非常愤怒，大声喊道：“我因为相信联姻的友谊，才亲自来赴约。现在君王却借口有病，引诱我来到咸阳，又不以应有的礼仪接待我，这是什么意思？”昭襄王说：“以前您答应把黔中的土地让给我，但后来却没有实现。现在请您来，就是想实现以前的约定。如果您答应割让土地，我马上就送您回国。”怀王说：“即使秦国想要土地，也应该好好说，何必用这种诡计呢？”昭襄王说：“如果不是这样，您肯定不会答应。”怀王说：“我愿意割让黔中的土地了！请您和寡人订立盟约，派一个将军随我到楚国接受土地，怎么样？”昭襄王说：“盟约是不可靠的。必须先派使者回楚国，把土地界限划清楚，我才会和您饯行。”秦国的群臣都上前劝说怀王。怀王更加愤怒地说：“你们诱骗我来到这里，现在又强迫我割让土地，我宁愿死也不受你们的威胁！”昭襄王于是将怀王软禁在咸阳城中，不让他回国。

再说靳尚逃回楚国，告诉昭睢：“秦王想要得到楚国的黔中之地，所以把我们的大王扣留在那里。”昭睢说：“我们的大王在秦国回不来，而太子又在齐国做人质，如果齐国人和秦国人勾结，再留住太子，那楚国就要无君了！”靳尚说：“现在公子兰在楚国，为什么不立他为王呢？”昭睢说：“太子已经被立为王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大王还在秦国，如果突然放弃他的命令，舍弃嫡长子而立庶出的公子兰，如果将来大王回国，我们怎么解释得通？我现在要欺骗齐国，说大王已经去世，以此来请求太子回国，齐国一定会相信并同意。”靳尚说：“我不能为您抵挡这个困难，但我会在这次行动中尽力贡献我的力量！”昭睢立刻派靳尚去齐国，谎称楚王已经去世，要迎接太子回国奔丧并继承王位。齐湣王对他的相国孟尝君田文说：“楚国现在没有国王，我想留住太子，以此来要求楚国割让淮北的土地，怎么样？”孟尝君说：“不行。楚王并非只有一个儿子，如果我们留下太子，而对方以土地来交换，那倒是可以考虑。如果他们另外立一个人为王，我们既得不到任何好处，又要背负不义的名声，那又有什么用呢？”齐湣王认为孟尝君的话有道理。于是他以礼送太子横回楚国。横即位成为楚王，即顷襄王。子兰和靳尚仍然掌握大权。他们派使者告诉秦国说：“感谢社稷神灵的庇佑，我国已经有新王了！”秦王只能空留怀王，却得不到土地，于是非常愤怒，他任命白起为将，蒙骜为副将，率领十万大军攻打楚国，夺取了十五座城池后返回。楚怀王被扣留在秦国一年多，秦国的守卫逐渐懈怠下来。怀王于是换了衣服，逃出咸阳，想返回楚国。秦王派兵追击，怀王不敢继续向东行，于是转向北，抄小道逃往赵国。我们来看看赵国是否愿意接纳怀王，这就要看下一回的故事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