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齐桓公的智谋：齐国如何借助周王室内乱悄然崛起？
周厘王在位五年后去世了，他的儿子阆继位，成为了惠王。惠王在位第二年，楚文王熊赀行为不当，荒淫无度，政治上也不得人心，喜欢发动战争。在早些年，楚国曾经与巴国一起攻打申国，结果却惊扰了巴国的军队。巴君十分愤怒，于是他发动了一次袭击，攻占了申国。申国的守将阎敖逃到了涌水之地。楚王为此杀了阎敖。阎氏一族因此对楚王怀恨在心。后来，他们与巴国达成了协议，愿意为巴国提供内部支持，一起攻打楚国。巴国的军队发动了对楚国的进攻，楚王亲自率领军队前往津地迎战。在战斗中，阎氏一族的数百人假扮成楚军的样子混入了阵中，突然出现在楚王的身边，使楚军大乱。巴军趁机发动攻击，最终大败楚国。楚王中箭，脸颊受伤，只得逃跑。巴君没有追赶，收兵回国。阎氏一族也随之投靠了巴国。楚王回到方城，夜晚敲响城门。守门的鬻拳问道：“君王大获全胜了吗？”楚王回答：“失败了！”鬻拳说：“自从先王以来，楚国的军队从未打过败仗。巴国只是一个小国，君王自己亲自指挥后竟然失败了，难道不会被人嘲笑吗？现在黄国也不再朝见楚国了，如果您能攻打黄国并且获得胜利，或许还能自圆其说。”于是他把城门关上，不再让楚王进入城中。楚王十分愤怒，对他的军士们说：“如果这次再败了，我就不回去了！”于是他带领军队前往攻打黄国。楚王亲自敲响战鼓，他的士兵们奋勇杀敌，最终在踖陵战胜了黄国的军队。那天晚上，楚王在军营中过夜，梦见息侯怒气冲冲地前来说：“我犯了什么罪而被杀？你们不仅侵占了我的土地，还玷污了我的妻室，我已经向上天请示了！”然后息侯用手打楚王的脸。楚王惊叫一声，醒来时箭伤裂开，血流不止。他连忙下令撤军，回到湫地时，半夜就不幸去世了。鬻拳迎回遗体安葬。长子熊囏继位了。鬻拳说：“我两次触犯君王，即使君王不想杀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将跟随君王于地下！”于是对家里人说：“我死后，一定要把我埋在绖皇，让子孙知道我是守卫君王而死的。”于是自刎而死。熊囏怜悯他，让他的子孙世世代代担任国都的守卫。先代的儒家学者左氏称赞鬻拳为爱国君主，但史官们有不同的看法，他们写诗反驳说：“谏主如何敢用兵？闭门不纳亦堪惊。若将此事称忠爱，乱贼纷纷尽借名。”
郑厉公听到楚文王去世的消息，非常高兴地说：“现在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叔詹进谏说：“我听说依赖别人的人会处于危险之中，被别人依赖的人则会受到侮辱。我们现在的国家位于齐国和楚国之间，如果不是处于危险之中，那就是受到侮辱，这并不是长久的打算。先辈桓公、武公以及庄公，三代都是周王朝的卿士，因此我们的国家在各个诸侯国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征服了各个诸侯。现在新天子继位，听说虢国和晋国的使者来朝拜天子，天子为他们设宴款待，并且赐予他们宽恕。又赐予他们五对玉器，三匹马。您不如也去朝拜天子，如果得到天子的宠爱，就可以继续我们先辈卿士的事业，即使有大国，我们也不用害怕。”厉公说：“好主意。”于是派大夫师叔去周朝请求朝拜。师叔回来后报告说：“周王室发生了大乱。”厉公问：“混乱的情况是怎样的？”师叔回答说：“从前周庄王宠爱一个名叫姚姬的妾，人称她为王姚。她生了个儿子叫颓，庄王非常疼爱他，让大夫蒍国做他的老师。子颓喜欢养牛，曾经养了数百头牛，亲自照顾它们，用五谷饲养，还用绣花被覆盖，称之为“文兽”。他每次出门，仆从们都骑着牛跟随，任意践踏。此外，他还暗中结交了大夫蒍国、边伯、子禽、祝跪、詹父等人，来往非常密切。在整个厘王的时代，这种行为从未被禁止。现在新王即位，子颓依仗自己是叔叔的身份，变得更加骄横。新王对他很反感，于是开始打压他的党羽，剥夺了子禽、祝跪、詹父的土地。新王还在宫殿旁边修建了园林，蒍国的菜园，边伯的房屋，都离王宫很近，新王也把它们都收回来，扩大了自己的园林。另外，负责膳食的石速因为提供的食物不精致，被新王责备并削减了俸禄，石速也因此怨恨新王。于是，五大夫和石速一起联合起来作乱，拥戴子颓为领袖攻击新王。幸好周公忌父和召伯廖等人全力抵抗，众人才没有得逞，最后逃到了苏地。在周武王的时候，苏忿生担任王的司法官并有功，被称为苏公，并被赐予南阳的土地作为封地。苏忿生死后，他的后代被狄人统治，于是背叛了周王，投靠了狄人，并且没有把封地归还给周王。到了桓王八年，周王就把苏子的土地赐给了我们的祖先庄公，用来交换靠近周王的土地。从此，苏子和周王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卫国的国君朔讨厌周王立黔牟，也有旧怨。苏子就趁机支持子颓逃到卫国，和卫国的国君一起领兵攻打周王城。周公忌父战败，和召伯廖等人保护着周王逃到了鄢地。五大夫等人尊立子颓为王，但人心不服。如果您出兵拥护周王，这将是万世之功。”厉公说：“好主意。虽然如此，子颓性格懦弱，他所依靠的只是卫国和燕国的军队，五大夫无法改变这种局面。我再派人去和他们讲理，如果他们能悔过自新，避免动用武力，那不是很好吗？”于是，他一面派人去鄢地迎接周王，暂时驻扎在栎邑。因为厉公曾经在栎地住了十七年，那里的宫殿设施都很完善。同时，他又派人给王子颓送去了一封信。信中说：“我听说如果臣子冒犯君主，就被称为不忠；如果弟弟背叛兄长，就被称为不顺。不忠不顺，天灾会降临！王子你误听了奸臣的计谋，放逐了自己的君主。如果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悔改归正，接受惩罚，奉迎天子，你就不会失去富贵。否则，你只能退隐到一个角落里，做个藩臣，这样才能平息天下之口。我希望王子能够尽快作出决定！”
颓看完了这封信，还在犹豫不决。五大夫说：“骑在老虎背上，就不可能下来。难道你要放弃国王的位置，重新当一个臣子吗？这是郑伯欺骗你的话，不能听从。”于是颓将郑国派来的使者赶了出去。厉公则前往栎邑拜见惠王，并随后率领军队攻入成周，取得了传国宝器，最终将它们带回了栎邑。这一切发生在周惠王三年。
当时是冬季，郑国的厉公派人与西虢公约定一起起义，纳领周朝的国王。西虢公同意了这个提议。到了周惠王四年春天，郑国和虢国的两位君主在弭地会师，一起出兵攻打王城。夏季四月，他们一起攻打王城。郑厉公亲自率领军队攻打南门，虢公率领军队攻打北门。蒍国急忙前来拜访子颓，但是颓因为还在喂牛，没有立刻去见他。蒍国说：“事情很紧急了！”于是假传子颓的命令，让边伯、子禽、祝跪、詹父等人登上城墙守卫。周人不顺从子颓，听说惠王到来，欢呼声如雷贯耳，争先恐后地打开城门迎接惠王。蒍国正在起草国家的文书，阴谋派人前往卫国求救。文书还没有写好，听到钟鼓的声音，有人报告：“旧日的君王已经进城坐朝了！”蒍国于是自杀而死了。祝跪和子禽在混乱的军队中死亡。边伯和詹父被周朝的人绑缚并被迫献功。子颓逃到了西门，让石速押着文牛作为前队，但是因为牛的身体太肥，行动缓慢，最终被追兵捉住，并和边伯、詹父一起被斩首。髯翁有一首诗感叹子颓的愚蠢：“挟宠横行意未休，私交乘衅起奸谋。一年南面成何事？只合关门去饲牛。”还有一首诗说，齐桓公既然被称为盟主，倡导着义和纳王，就不应该让郑国和虢国也参与其中。这首诗写道：“天子蒙尘九庙羞，纷纷郑虢效忠谋。如何仲父无遗策，却让当时第一筹？”
惠王重新登基，把虎牢以东的土地赏赐给郑国，以及后来的鞶鉴。同时，把酒泉这个城邑赏赐给西虢公，还有酒爵等器物。两位国君感激不尽地回国了。然而，郑厉公在回国的路上生病了，回到国内后就去世了。群臣们拥戴世子捷继位，这就是后来的郑文公。
周惠王五年，陈宣公怀疑公子御寇要谋反，就把他杀了。公子完，字敬仲，是厉公的儿子，和御寇关系很好，因为害怕被诛杀，所以逃到了齐国。齐桓公任命他为工正。有一天，桓公到敬仲的家中喝酒，非常开心。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要求点燃蜡烛，继续欢乐。敬仲辞谢道：“我只能卜算昼间的事情，无法卜算夜晚的事情，所以不敢点燃蜡烛。”桓公赞叹他的谦虚和礼貌，然后离开了。桓公认为敬仲非常聪明，就让他去管理田地，从此，敬仲的家族便成为了田氏家族的祖先。
那一年，鲁庄公为了婚事，与齐国的大夫高傒在防地相会。话说鲁国的夫人文姜，自从齐襄公去世后，日日夜夜都为他悲伤怀念，因此得了咳嗽病。宫廷侍女请来莒地的医生为她看病。文姜长期守寡，难以抑制心中的欲望，于是与莒地医生发生了私情。后来莒地医生回国，文姜借口去治病，两次前往莒地，住在莒地医生的家里。莒地医生又推荐他人来代替自己，文姜年纪大了但更加淫荡，但始终以没有嫁给齐襄公为遗憾。周惠王四年秋天的七月，文姜的病情突然恶化，最终在鲁国的别宫中去世。文姜临终时对鲁庄公说：“齐国的女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十八岁了。你应当尽快娶她，以填补六宫的位置。千万不要拘泥于守丧的制度，让我在九泉之下还在担心。”她还说：“齐国正在图谋称霸，你要小心侍奉他们，不要因为世代的友好而放松警惕。”说完这些话后，文姜去世了。鲁庄公按照常规礼仪为她举行了丧葬。他遵循文姜的遗命，在那一年就打算商议婚姻大事。大夫曹刿说：“国家正在举行重大丧事，现在不宜急于此事。请等待三年丧期结束后再考虑婚姻大事。”鲁庄公说：“这是我母亲对我的命令。乘凶则操之过急，终丧则延迟，取其中间可以吧。”于是在一年后，鲁庄公与高傒重申了之前的约定，请求鲁国前往齐国，进行纳币的礼仪。齐桓公也因为鲁国还在守丧期间，请求推迟婚期。直到惠王七年，双方的协议才最终确定，决定在秋天举行婚礼。那时鲁庄公已经在位二十四年，已经三十七岁了。他想要取悦齐国的公主，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极尽奢华。又因为他的父亲鲁桓公是在齐国去世的，现在又要娶齐国的公主，他心里总是感到不安。于是他重新修建了桓公庙，把庙柱漆成红色，刻上了桷木，希望这样可以讨好已故的桓公。然而，大夫御孙却极力劝谏他不要这么做，但他并没有听从。那年夏天，鲁庄公亲自到齐国去迎接姜氏。到了秋天八月，姜氏来到了鲁国，被立为夫人，人们称她为哀姜。鲁国的大夫和各级官员的妻子，都按照礼仪去拜见这位新夫人，并送上了礼物。御孙私下感叹说：“按照礼仪，男子的贽礼大者用玉帛，小者用禽鸟，来表示对事物的敬重。女子的贽礼不过是榛子、栗子、枣子和修，用来表示虔诚。现在男女双方都用相同的贽礼，这还有什么区别呢？男女之间的界限，是国家的大事，如果由夫人来破坏，这个国家能长久吗？”自从姜氏回到鲁国后，鲁国和齐国的友好关系更加牢固了。齐桓公再次与鲁庄公会合，一起出兵攻打徐国和戎国，两国都在战争中向齐国臣服。郑文公看到齐国的实力越来越强，担心他们会侵略自己的国家，因此派遣使者请求结盟。不了解以后的事情会怎样发展，让我们看下一部分的故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