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能消,不能散
听闻帝星上的人类已经被全面转移了出去,刘潭忍不住流下泪来。
不可一世的改造人,终于占领了帝星,还是人类主动让出的。
“她凭什么!她以为分开人类和改造人,战争就结束了吗?太天真了,上天为什么让孩童心性的人获得这么大的力量。这简直是胡闹。”
夫叹息一声,“我受够了看到每天的战死人数,暂停一下,让双方都冷静下来,对所有人都好。”
“我知道!”刘潭紧握双拳,将桌面敲的梆梆响。
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如此壮举,和幸迎梦扯上边,在他眼中,幸迎梦不过是甫敛带在身边女人。
说是主母,可是一点仪式都没有,后来更是直接消失,这样的人怎么能决定人类和改造人的命运,她怎么能被推上台前,这一切都是魔主赠予的,她什么都没有!
分开人类和改造人的主意,她提了出来,魔主被她蛊惑才同意了如此愚蠢的主意。
幸迎梦分给改造人的地方全是废墟,人类获得的地盘不仅地域广大,能源众多,再来一次战争定能一举消灭改造人。
可她既然有能力,为什么还要人类再来一次战争。
而且,战争就这样暂停,来的太晚了。
若是能再早来一天,一周,一个月……帝国不会毁的只剩下龟缩的贵族和一无所知的平民。
今后和星盟的战争再难维系,帝国国不是国,经此一战500多个星球,近半数遭遇战争,想要一同恢复元气何其艰难。
还没等人类集结力量反扑,那些龟缩的自私鬼都会为了自家的一草一木,再度不把人当人。
恐怕人类会自行土崩瓦解,分裂成任由改造人收割的良田!
帝国唯一的皇帝仰楼,还在星盟的手中。
他们一直表达出来的态度就是,星盟懂礼数,仰楼才活着。
可星盟会让仰楼活到16岁生日当天,足够加冕的年龄吗?
*
帝国帝星皇宫。
主殿的大门敞开着,面向飘洒着黑烟的战场,燃烧的灰烬飘落在白玉铺成的地砖上,飘进曾经不可一世的帝国的殿堂。
阳光和灰烬一同撒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大殿内的高位上,黄金打造而成的座椅掩埋在大朵大朵的菊花下,黄色的花朵点缀在一片白茫茫中,犹如一朝击碎,四散开来的黄金碎块。
大殿左右空荡荡的,中间铺一席厚重的土黄色地毯。
改造人的首领尺蠖坐在首位,手下分布在橄榄形的矮桌两侧,他们严肃跪坐凝视着矮桌上空的立体星图。
伏地眸色一沉,细看之下,猛然大呼。“24个星球,其中7个在帝国境内连成一片,成了我们的绝对属地。”话音刚落,又一个星球亮起,“25个!”他的眼底瞬间亮起星火。
“不错,其实13个星球完全装的下我们,她却大发善心分给我们25个星球,有趣,真有趣。”济私的话说完,六对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显然不愿意错过所有人的细微举动。
“当初星盟靠着三个星球,打下一片基业,苦中作乐的说,咱们未来可期。”
“嘭!”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就不信她会没有弱点,我就不信她会活的比我命还长!”
“尺蠖,我要杀了她,请你一定要批准。”
“还有我,我就不信她能永远护着帝国和星盟,魔主若是想要插手,会留我们膨胀到这种局面吗?”
“说不定你我都是棋子,都是为他新找来的主母造势的棋子。”
“嘭!”
“尺蠖你说句话,都到了这种局面,难道要我们出去找她,然后跪谢她的不杀之恩吗?”
“人类必死,我绝对不会放弃战斗!”
“图塔!难道你不是人,怎么能把人类这个词,单单用来指代他们,我们改造人也是人,也是人类,他们不过是合该淘汰的臭虫!”
……
尺蠖单手肘撑着矮桌,整个人像是要趴在桌面上,“放在外边的食物,它自由膨胀,若是早早早吞掉,饿肚子就在下一秒。”
黑直的长发掩住眸色晦暗,散发着漫不经心又颓废的坐姿,只能减轻他周遭少许的寒意,随着他缓缓抬起头,凌冽的气息铺天盖地般侵袭而来。
“——任由它几番增长。随时可能出现的恐惧,不能消,不能散。”
*
蓝星二号地下甬道。
甫敛脊背微僵,早知长久的等待换不来相见,他还是等了。
幽暗深邃的地底凝聚出的湿气汇聚在一处,形成一个晶莹的水滴。
他转过身,水滴倏然落下,砸在还泛着余温的地面上。
被当面拒绝的滋味不好受,被堵着不能见面的滋味也没好到哪里去。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以为这样就可以逼得他让出蓝星二号的地面,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他是有这种能力没错,但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这真的只是迎迎自己的一意孤行。
说了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傻乎乎的帮人搬家,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了吗?他会怀着无比安逸的心情,等着她的反思。
烈德推开石墙,望着空无一人的甬道摇头。
“问,把魔主关起来需要几步,答,两步,第一步把自己关起来,第二步,叫门绝对不开。哎呦!”麻薯抱着脑袋痛呼。
头上的绿色苗苗被揪掉一个,这相当于抓掉他一大把的头发,疼的他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绿苗很快在烈德手心糊成流泥,他拿出手绢擦擦干净,掩去心底的异样,开口道:“抱歉婶婶,这家伙脑子里一半是糠的,您别往心里去,大不了我下次不带他来玩了。”
“说的什么话,”柿紫弯弯嘴角,“辛苦这孩子在甫敛手底下工作了,既然他今天放假了,不想见就不见。”
麻薯的眼睛猛的睁开,圆溜溜的睁得老大了,满眼的难以置信都要排队跳崖了。
他还未完全长好的手臂指着柿紫,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你栽赃,我什么都没做。”
烈德和柿紫对视一眼,“噗噗”,“噗”的憋不住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