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竟然是年级第一？！

午休时间，整栋教学楼都比较安静。

蒋雯从竹青苑回来后，肚子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直到走进学校大门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差不多三天没上过厕所了。

人一天至少要上一次厕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得太少了，才降低了频率。

不过，当务之急，先找到厕所。

蒋雯火急火燎得赶到教学楼，直到这时才发现并不是每一层都有厕所，她爬了几层楼梯才找到。

不得不说，一中还是有些偏心的，厕所都在重点班那一层 。

教学楼有六层高，理科班集中一二三楼，文科班集中在四五六楼，而且文科班绝大部分是女生，所以女生厕所在四楼，男生厕所在三楼。

刚好文理重点班集中在三四楼。

厕所在每一层的最角落，因此楼梯间里一片昏暗。

蒋雯急忙爬楼梯上去，她感觉自己要憋不住了，幸亏自己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要不然……

画面太唯美，难以想象 。

就在她暗自感慨时，突然听见一阵声响，‘啪嗒’一声。

妈呀，吓她一跳。

蒋雯惊了一下，迅速往上看向声源处。

昏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量很高的男生，他低垂着头，碎发遮盖了眉眼，瞧上去有些颓丧，修长的手指拿着个打火机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

打火机的盖子被他的手指按下，“啪嗒”一声打开，随后，他的手指又一瞬间松开，盖子又掉落下来，周而复始。

火随着盖子一亮一灭，男生玩打火机的神情又颓又张狂。

蒋雯认出是谁后，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反应过来，自己退什么 ，又没做亏心事。

只是内心再次忍不住吐槽：怎么又是他？她和校霸这是孽缘吗？

走到哪里都能碰见，真是阴魂不散。

况且肚子已经在向她强烈得抗议了，憋不住了。

蒋雯内心安抚着自己，状若淡定得迈开步子，继续朝上爬着楼梯。

很显然，要进厕所必须得经过男生。

但过道狭窄， 男生的腿自然放松，搭在地面上，恰巧挡住了蒋雯去厕所的通道。

腿长目测一米八。

蒋雯心神不自觉晃动。

等她意识到了，才发现一不小心，停留在那双大长腿的时间过长了。

蒋雯忍不住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腿长，说起来真的都是泪。

她赶紧把自己的视线收回，免得被发现，不然别人还以为她是变态。

但她没意识到自己有一张厌世脸，这样急忙收回自己视线的神态落在别人眼中传递的是不屑一顾。

池洲早就发现了下面的女生，他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不过之后女生那像看臭老鼠一样嫌弃的眼神，过于炽热 ，让他想不注意都难。

要是让蒋雯知道，她表示自己非常委屈，她哪里敢嫌弃，羡慕还来不及。

“好看吗？”男生掀起眼皮，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淡淡的。

“好看。”语气透着隐隐的羡慕意味，不过并不明显。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蒋雯才意识到自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还和校霸说话了。

说明校霸知道自己盯着他的腿不放，她真的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下，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已经丢过一次脸了，不能再丢了。

真是离了个大谱。

气氛有些沉默，男生一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有收回视线。

为了她的健康着想，更为了逃离这社死的现场，蒋雯眨眨眼，指了指他那双长腿：“不好意思，同学 ，我要过去，你可以让让吗？”

蒋雯感觉自己快要憋坏了，冒着惹到校霸装逼的风险开口。

听到这句话，那男生跟没事人一样，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他盯了蒋雯几秒，像是意识到她很急，大发善心得直起身子，收回自己的腿，为他腾出一个位置，让她过去。

在他收回腿的下一刻，蒋雯就窜了出去，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般。

她朝他丢下一句：“同学，你真是个大好人。”仿佛脚踩风火轮般飞速朝厕所里面跑去，

蒋雯蹲下身子的前一秒想：给校霸发好人卡，应该就不会得罪他了吧？

池洲站在原地，看见女生的背影，那句话还回响在耳边，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启唇重复一句：“好人？”

他薄唇微勾，眼眸含笑，却带着漫不经心：“真是个新鲜词。”

-

蒋雯走进教室，正是午休时间，大部分人都趴在桌子上休息，小部分还在埋头学习。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过和笔尖摩擦的声音。

蒋雯一眼就看到了苏文轩，少年面容清隽，背部挺拔得像是夏天里的一根青竹，校服规规矩矩的穿着，干净英挺，带着一副黑色的蓝牙耳机，正坐着听力训练。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一班在学习的同学都专注地刷着题，没人注意到蒋雯。

只有林雅尔抬头，见是蒋雯，对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就低头看书去了。

蒋雯微微一笑，回给她一个笑容。

跟星海很不一样，一班的同学都很有默契的做自己的事，保持着教室内的安静，谁也没去打破这个秩序。

回到座位上，蒋雯发现她的新同桌在午睡，她动作放轻，怕影响她睡觉。

蒋雯从抽屉拿出上午老师布置的作业，一班是尖子班，作业是其他班的几倍，不抓紧时间写，是写不完的。

不过她一部分习题册没有，学校给她订阅的还没有到，于是她的作业量相比其他同学，算少了。

看着便利贴上写满的待完成的作业，蒋雯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是比写作业更痛苦的事情了，特别还是理科作业。

蒋雯从文具袋里拿出一只卡其色的笔，开始写令她费神的物理作业。

现在是高二下学期，物理的基本课程已经上完，现在处于复习阶段。

蒋雯看着纸上的有关动量定理的题，盯了它几分钟，写出了第一问。

可是到了第二问，脑子却有点乱，脑海里骤然浮现出了池洲的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眸。

怎么又想到他呢？

她想起与那个人的对视，仍感到心悸。

眼神深邃 ，如同黑曜石一般，一眼望不到底。

蒋雯脑袋里闪过刚才的画面，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得玩着打火机，她下意识的想：他刚才是在抽烟吗？可是也没看见烟。

哎，果然，大佬的玩具也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

蒋雯其实特别怂，她不敢开打火机，因为怕火苗窜上来烫手。

她甩了甩头，将与他的事情全部清空，开始集中注意力写第二问。

-

午休过后，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打响。

直到老师来教室的那一刻，蒋雯才尴尬的发现，老师要讲题，自己刚好没有习题册。

蒋雯试探地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同桌，寻问：“严同学，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吗？”

严莉莉瞥了蒋雯空无一物的桌面一眼，不动声色得将习题册放在桌子的中间，椅子也往蒋雯的方向靠近一点点。

“谢谢你。”蒋雯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不用，”严莉莉拿起桌子上的红笔，眼睛盯着黑板，专注得做笔记。

蒋雯盯着女生看了几秒，她怎么感觉她的同桌比她还高冷了？

蒋雯看了一眼习题册，她是真的觉得她的同桌很魔鬼，上半节课这人就开始专心致志的写东西，她一眼看过去，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她原本还想搭个话，但新同桌看上去太专注了，像是进入了什么别的境界，蒋雯觉得她周身被静电屏蔽场环绕了，好像什么都影响不了她。

不过下一秒， 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声音。

“认真听课。”

蒋雯听见这句连忙点头：“好的。”偷看新同桌，还被发现了，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社死现场。

不对，新同桌怎么能一心三用？！

认真听老师上课，还能发现她在看她，

跟她说话，还能马不停蹄地做笔记。

她就不能做到，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草木皆兵”。

这该死的令人羡慕的技能。

下了课，坐在蒋雯前面的林雅尔转过头来，手中拿了个粉粉嫩嫩的水杯，亲切开口：“蒋雯，我们一起去接水喝吧？”

接着道：“你放心，我们教室里安装的也是过滤饮水机，水质很干净的。”

蒋雯坐在位置上停顿了几秒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她突然发现，她忘记带水杯了。

她觉得自己是鱼的记忆，只有三秒钟。

早上好起床，她还记得。

吃完早餐，带水杯这件事，已经不知道被她甩在脑海的哪个角落了。

“给你。”

蒋雯看见递给自己的一个一次性杯子，她动作慢了几秒，指了指自己：“？”

严莉莉误解了她的意思：“干净的。”

接着，吐出另一句话：“不用谢。”

就又两眼不闻窗前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去了。

蒋雯觉得自己的新同桌是个真人版的哆啦A梦，怎么她想要什么有什么。

当然哆啦A梦是男的，那她的同桌就是“多啦爱梦”。

“你们两人之前认识吗？”林雅尔脸上笑容不变，似乎很惊讶。

“不认识，”蒋雯下意识回答，她瞥了一眼手上的一次性杯子，心中微暖，“不过，严同学人很好。”

旁边做笔记的人听到她们交谈，握着笔的手一顿，不过片刻 ，就恢复如常。

两人结伴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接水。

前边有同学在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等着前面的人接完。

李闻拿着一个纸杯子，接了一杯，喝完之后，继续接，连续几次。

站在他后面的同学等得不耐烦了，“李闻，你可不可以站在旁边喝，让后面的人接，大家都等着你一个人。”

李闻丝毫不在意，我行我素，“喝口水怎么了？碍着你了？”

“你还真碍着我了。”男生回怼。

“关我屁事。”李闻心里还真这么想的，反正耽误的又不是他的时间，他排在他们前面，就有权利等他接完，再让给他们。

“你他妈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男生气不过，他早就看李闻不爽了，总是明里暗里嘲讽别人成绩没他好。

“李闻，你接完水，可以让开吗？”站在蒋雯身边的林雅尔开口，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

李闻目光在林雅尔脸上滑过，又落在蒋雯的脸上，他眸光微闪：“当然可以，女士优先 。”说完还比了个绅士手。

一班其他同学看见李闻这变脸的速度，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刚才和李闻叫嚣的那个男生不屑朝他的方向呸了一声：“狗腿子。”

李闻当着两个女生的面，被这么下了面子，表情不愉，不过他也没有表现的特别明显，路过男生的时候，往他的白鞋上踩了一脚。

趁男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赶紧道歉：“不好意思，眼睛度数太高，没看见。”

男生直接发火，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揍，被身边的同学拉住：“打架会记过的。”

男生听见这一句，将拳头放下来，卸了力。

李闻其实也没想过男生会动手，见男生拳头挥过来来那一瞬间，他是有点害怕，见男生被劝住，他又挑衅的给了他们个眼色，就走了。

蒋雯手中握着个空荡荡的塑料杯，缩在角落里，身体默默发凉，她忍不住抱了抱手臂，原来尖子班也这么“野蛮”。

接完水后，她注意到后面墙壁贴满了以前和近期的成绩表，一张泛黄的在最角落，也最引人注目，不过，她对这些不是太感兴趣，收回视线的瞬间却在看到池洲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

这间教室是池洲以前所在的教室吗？

蒋雯内心有一点疑惑，她问了一句站在身旁的正在接水的林雅尔，“林同学，你们是换过教室吗？”

“没有啊。”林雅尔不带丝毫犹豫地脱口而出。

蒋雯想起苏文轩那天在学校后门说的那句话，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池洲以前怕不是一班的？

“你问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蒋雯摆手：“只是有些好奇。”

林雅尔倒是没说什么，她开心挽住蒋雯的手：“走吧，我接好了。”

蒋雯视力很好，她偏过头，匆匆瞥了一眼池洲名字所在那一行。

直到看见那紧跟名字其后的成绩栏，她真的很想说一句unbelievable。

池洲：年级第一。

苏文轩：年级第二。

他竟然是年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