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觉醒

“轰！”

巨大声音响起，如同春日惊雷，千古感觉他的脑袋被炸成了一片浆糊，两眼一黑，跟着就看见了一处灰蒙蒙的世界。视野无限开阔，一眼看不到尽头，像是立在茫茫的星空下，而自己像是渺小的蝼蚁。

他四下扫视了一番，除了灰蒙蒙的空气，什么也没有。他倒是没有害怕，当初对乾坤戒滴血认主的时候，有过相似的经历。然而，这次的情况与上次完全不同，他就像是生活在噩梦当中，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出不去？”

千古有些着急，人在突然之间来到一片陌生的世界，第一感觉就是恐惧，而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一次遇到的情况与上一次是不同的！

正当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一道万丈高的金色门户仿佛破开了混沌天地，如同一道金色闪电，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方！

这道门户通体上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像是一轮太阳悬挂在星空之中，浩大而炽热，威严而神圣。它就这样的静静地立在空中，而周边的一切仿佛因为它的存在而静止，空间在静止，时间也在静止！

耀眼的金光刺得人真不开眼睛，千古双手紧紧地捂住眼睛，但是依旧能看到一片金光。过了许久，他才慢慢适应了环境，于是双掌各自裂开一道缝隙。而透过缝隙，他看到了立在空中的金色门户。

“这……”他张大了嘴，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他相信眼前的金色门户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简单却又最复杂的门户，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木匠手艺，他还没有见过这种门户，简单与复杂结合在了一起，完全堪称诡异。即便这金色门户变成了寻常大小，他也打造不出来。

他不行，父亲也不行！

金色门户十分简单，只有一扇大门与一个门框，没有任何雕饰，但它流露出的神韵与气息是无论如何也创造不出来的。直觉告诉他，这扇门户已经完全超出了人力的范畴，像是太古神魔精心打造的一扇门户！

望着头顶上方的金色门户，他已经顾不得金光刺眼了，满心的兴奋。步入武者的世界已经有三年了，他不会盲目地相信神魔之说。

世间究竟是否有神魔，尚且两说，但是世间却是存在强大的武者。这扇门户很有可能就是某位无上强者所留。他不知道武神强者究竟有多强，但他相信留下这座金色门户之人实力一定不会低于武神境界，这是他的直觉！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用手挡住刺眼的金光，打算朝着金色门户走去，他想要走到近处看的清楚一点。当然，若是能够看到无上大能留下的一些痕迹就更好了。

然而，就在他刚刚抬起脚的时候，那金色门户突然出“咔”地一声。

千古赶紧停下脚步，此时，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头顶上方的金色门户似乎是要打开的节奏，而一旦大门打开，门后的一切秘密就将完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激动，兴奋，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除了最初的好奇心使然，他此刻最在意的是门后的秘密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是无上强者所留的惊天宝藏……还是无上强者所留的盖世传承？

当然，不论是二者中的哪一个，他无比相信，只要得到一个，替爹娘与妹妹报仇将不再是一件完全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凭借这个秘密，他完全有希望成为一名武皇强者，甚至是武皇之上的武帝。

这一刻，他有些站不住脚了！

与此同时，“咔咔”声响越来越密集，在他满怀期待之下，大门终于打开了，所有的秘密即将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到了这一刻，他反而变得无比紧张，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像是要跳到外面似的。

紧紧地攥紧双手，千古的双眼一顺不顺地盯着金色门户，生怕错过某个细节！

“嚓！”

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停止不动了！

是的，没有任何征兆，它就这样突然不动了，仅仅只是张开一道细小的缝隙！

千古看着静止不动的大门，心脏“咯噔”地跳动了一下，就像一块水晶轰然爆碎，而所有的希望随之化为虚无。但他并未彻底死心，心里仍旧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也许金色门户只是生了一点小故障。

可是等了许久，大门终究还是没有打开，他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很是沮丧。他很想骂人，但又骂不出口。

眼前的场景与儿时娘亲用糖果欺骗他背诗是何其地相似，他费尽了心力终于将所有的诗都背会了，转而向娘亲要糖果，却是没有，这种带着希望却没有结果的事情总是那么让人讨厌！

千古摇了摇头，渐渐相信了“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的老话。即便是天上真的掉了馅饼，也轮不到自己一个区区三阶武徒去捡。而且他已经不再相信上天了，既然不信，又哪来的天上掉馅饼？

然而，就在他心生失落的时候，金色门户突然传出了一阵古老的诵经之声。

“修行之道，掠夺造化，蕴养己身，与天争命。天地浩瀚，能人辈出，神经圣法，不知凡几；可名列者，双掌之数。”

“乾坤日月，阴阳五行，由简至繁，变化无穷。静坐千年，不得其行。访月拜日，难演其迹。一朝明悟，弃舍万道，体心察己，修身健体。不辨日月，吞炼尔尔；不明五行纳精入脏；不懂阴阳……肉身不破，吾魂不灭，混元无极，永恒不朽。”

“万道常理，炼精化气，练气化神。身体内气，生于先天，纳之后天，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吾之混元，与理相悖。练气化精，练神入体。”

“身体精血，人之根本，滋养肉身，孕养精神，失之沧栗，神气有缺。练气化血，以血筑体。祭血大成，血气如虹。化虹升龙，祭血圆满。”

“身体筋脉，运动之本，附骨粘肉，身体舒张，皆控于筋，不敢损伤。千锤百炼，去杂出本。炼筋大成，其韧如簧；韧如龙筋，炼筋圆满。”

……

古老的诵经之声宏伟而浩大，威严而神圣，仿佛是自宇宙诞生之日就已经存在，是天地间最为原始的声音。

它仿佛充满着一种神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神，敞开心扉；他仿佛充满着一种佛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虔诚，普度众生；它又仿佛充满着一种魔力，让人心神沉醉，享受着无法无天之乐……

千古不禁闭上双眼，盘腿而坐，聆听着天地间最为原始的大道之音。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进入了一种十分奇妙的境地。而这种奇妙的境地，一直被修行之人称作“闻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伴随着诵经之声，泛着金色的古老文字一个接着一个地飘出门缝，环绕在他的身边，像蝴蝶一样飞舞。古老文字金光闪闪，让千古看起来无比神圣，宛如无量佛陀在诵经，又如无上道人在悟道。

千古感觉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渐渐迷上了这个其妙的境地，不愿醒来。他像是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痛苦，忘记了自己。他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一个字符，随着众多古老的金色文字一起飞舞。

它们穿越了时间的长河，看到了宇宙的破灭，看到了宇宙的新生，看到了宇宙诞生的第一缕气，看到了宇宙绽放出的第一道光。那一道光原始而神圣，照亮了整个宇宙，似是在宣誓光明的到来，生命的起始。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星辰衍变，万物诞生，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生灵走入宇宙。苍龙腾空，凤凰飞舞，麒麟长鸣，玄龟咆哮，无数渺小的身影在肆意奔跑，寻找光明，那是古老的人类。

而伴随着人类的出现，古老的文字兴奋地起舞，它们像是找到了归属，变成一个又一个的人形文字，阐述着人类身体的玄妙。血，筋，骨，皮，人体的五脏六腑，乃至身体的任何一处都没有落下。

古老的文字一变再变，随后按照某种轨迹平铺在空中，那是一篇无上的心法。这篇心法针对着人体的每一个部位，叙说着如何才能将人体所有的部位都蜕变到极致，直至肉身不腐不朽，长存于天地之间。

“唰！”

金色的古老文字再变，而这一次，它们组成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看起来有些模糊，并且只能看到他的背面，看不到他的脸，他头顶的灿烂星空与脚下的山河大地却显得无比真实，与现实中没有两样。

他就这样静立在虚空中，但天地万物好似都因他而存在，日月环绕在他的身旁，江河在他的脚下流动。他的一呼一吸卷动着风云，他的一举一动干扰着星辰。他好似代表了天地大道，主宰着万物衍变。

忽然，他动了！

他仿佛感应到有人在关注着自己，于是转头看向虚空，透过时间长河，跨越无尽空间，他……他仿佛看到了千古。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