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智计
“小兄弟识得此果？”
千古点了点头，他曾在一篇杂记中见过与三颗果子一模一样的图案。本来看些杂记只是为了打时间，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用场了，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那这到底是什么果子？”洪流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朱元果，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三百年成熟。妖兽服用可提升血脉之力，所以常有奇兽守于一旁。”千古于是将书上的解释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三百年成熟，这岂不是……”朱飞脸上写满了惊容，望着张父与千古几人，惊道：“这果子已然成熟，足足长了九百年，岂不是说三颗果子都达到了九品宝果的层次？”
几人不禁动容，尤其是张父。虽说出生宝户，也见过很多天材地宝，比之朱元果品阶还要高一个层次的灵果他也见过，但自从他接手宝户之后，从未遇到过品阶这么高的宝果，至多也就遇到过六品宝果。
要知道，品阶越高的天材地宝越是不容易成长。不关受到环境影响，还要防着人类武者的采摘。有的天材地宝明明没有达到年份，便被武者给摘走了，毕竟谁也没有时间去花几百年的时间等其成熟。
因此，天材地宝皆是十分珍贵，尤其是年份越高的天材地宝。
张父上一次碰到九品宝果成交还是在几年前，仅仅一颗九品宝果，便卖到了九万两白银的天价，若是有人出面抢夺，恐怕成交的价格很有可能突破十万两大关。如今却是亲眼见到了三颗九品宝果，他有些意动了。
可是，千古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此果，人无法服用！”
“人无法服用？”洪流瞪大了眼睛，过了许久，脸上写着满满的遗憾，摇头说道：“人竟然不能服用，那就算得到了这三颗果子也没什么用嘛？”
张父却是摇头说道：“不会，世间万物皆有其用，既然朱元果能够存在，且又是天材地宝，必然能够为人所用！”
“对啊！”洪流回应道：“我听说毒药都能被人炼入丹药，还能提升人的修为，我就不信这朱元果连毒药都不如？”
“人若服用，爆体而亡！”千古凝眉说道。
“爆体而亡？”张父先是一愣，但跟着又想起了什么，喜道：“小兄弟的意思是此果是因提升人的修为方才有爆体而亡的下场？”
千古点了点头，书中确实有这样的记载，而且不止一例。
先是一个普通人见到朱元果，被娇艳欲滴的色泽给吸引了，于是服了下去，但是没撑过几个呼吸就变成了一堆碎肉。
后有一名武师，与前者不同，他能看出朱元果是宝果，并且年份不低，服下之后实力大增，但没能撑住朱元果霸道的药力。虽说他没有与前者一样爆体而亡，但全身的经脉尽数爆碎，沦为一个废人！
朱元果不比寻常的宝果，是用来提升妖兽血脉的宝物，人的身体无法与妖兽相比，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药性。试想用于提升妖兽血脉之物，人类武者根本就用不着，也无法用，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千流小兄弟所说不虚，那这朱元果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果，甚至其价值要远远高过寻常的九品宝果！”张父说道。
“为何？”
“武者对决，境界为先，有时仅仅相差一阶修为便意味着天地之差。若无外力相助，修为弱的武者只有挨打的份，甚至有丧命的可能。如果关键时刻服下一颗朱元果，那么结果将会大大不同！”张父激动地说道。
“要是两人修为相差不多，一颗朱元果将成为决定二人生死的关键！”朱飞也是激动地说道：“看来这朱元果还真是宝贝啊！”
“什么宝贝，服下去你也会死！”张雨冷声说道。
“师妹此言差异，常人服下去肯定会死，但武者服下之后未必会死！”朱飞摇头说道：“虽然最后经脉尽断，但好歹活了下来。”
与死亡相比，沦为废人还真的算不上什么，顶多永远不再踏入武道，做个平凡人就是了。可是，人如果死了，那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能活着当然最好！”张父点头轻叹了声。
千古不禁蹙起眉头，他知道，张父的话里还有着另外的意思。离“黑龙潭“越来越近了，张父的仇人也越来越近了，但他没有任何把握。如今忽然现了朱元果，张父看到了一点希望，活着的希望！
可是，服下朱元果之后，张父必然会沦为废人。作为一个武者，武道修为就是一切。人活着固然是好，但是如果没有了信念以及追求，就等于天塌了下来。想求却求不得，这是人间最痛苦的事情！
千古并未因此而劝张父，因为不会有任何结果。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一种为了报仇而敢于豁出一切的人。没有人想死，但更没有人生不如死，对他们来说，无法报仇就是生不如死。
“师傅，咱们什么时候摘果子啊？“洪流问道。
张父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方道：“凡天材地宝，常有妖兽守护，刚才小兄弟又言此果用来提升妖兽血脉之力，供其蜕变所用，所以这里肯定有妖兽，并且还是一头实力不弱的妖兽，多半是头大妖！”
“大妖？”
洪流师兄妹三人对视了一眼，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一头大妖的实力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即便是加上张父，也护不住他们。如果让他们师兄妹三人去摘取朱元果，估计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师傅，那我们……”
张父伸手打断了朱飞的话，道：“你们无需担心，既然是头大妖，我不可能再让你们几个出手，不过，这朱元果我必取！”
“师傅，我看咱们还是……”洪流欲言又止。
张父摆了摆手，心意已决，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抓住了，他报仇便有望了，侥幸的话，还能活下来，所以他不能放弃！
“你们师兄妹三人无须担心，若是此事不可取，我也不会贸然送命。你们且先退到大陆，料想这头大妖即便不凡也不可能追出几里之外。”说至此处，他又转头看向千古，道：“不知千流小兄弟……”
“我留下！”
听到此话，张父心里大喜，本来他就有带上千古的念头，两人动手，总好过一人，至少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只是没想到千古答应的这么快。
“好，若是有千流小兄弟相助，此番夺取朱元果张某有更大的把握。”说着他看向前方的水潭，道：“这水潭看似平静，实则里面必然藏着大妖。以张某多年的经验，这头大妖多半是巨蟒妖蛇之类！”
“要是其他的妖兽，想要在它眼皮底下夺去朱元果势必千难万难。只是妖蛇，离开了水潭等于带上了枷锁。所以，合计得当，有很大的把握！”
“我负责引开妖兽！”千古忽然说道。
“这……”
张父张了张嘴，他正想将下面如何引开妖兽与如何夺取朱元果说出来，却没想到千古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并且还主动要求引开妖兽。他陡然觉得跟他合作的人不是个少年，而是一个与他相交多年的知己。
他望着身旁的千古，更加看不透了，仿若看着一层迷雾一般。少年天才他也见过不少，但机智如妖的少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要不是站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千古本人，他真的像是对上了一个活了许久的老家伙。
张父想了片刻，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此事。他知道千古这么做肯定有把握，而且他也知道千古掌握着一门身法武技，所以千古来引开妖兽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只不过，这件事情有着一定的危险。
二人随后相视了一眼，虽未多言，但是一切的谋划都尽收心底。就像一个合作多年的老朋友，每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代表着一层意思，心印默契，根本无需多言，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比别人更懂默契。
“你们师兄妹三人先退到三叉路口，在那等候，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或是任何动静也不要过来！”
张父又交代了洪流师兄妹三人一句，而三人也知道事情紧急，所以没有多言，老老实实地向林外走去。
此刻，原地只留下千古与张父二人。
秋风吹荡着二人的衣角，谁都没有说话，却又胜过了说话。四散的雾气来回飘荡着，就像那紧张躁动的心。
“千流小兄弟，此番引开大妖之事便交给你了。虽说朱元果对张某有急用，但远远比不得小兄弟身上的一根毛。所以，能不能夺取朱元果还看天意，若是强求不得，张某希望小兄弟能够尽快收手，否则……”
“张叔无需多言！”
千古点头应了一声，随后便向水潭走去，留下还在呆的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