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冷水

一夜未曾合眼，双目始终盯着手中的《基础阵法》，千古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头也有点乱糟糟的，那是他在不明白阵法某个地方的时候，一次一次用手抓挠的结果。

常人一夜未睡就已经憔悴不堪，他虽然实力达到了武宗，更是万中无一的炼体武者，但是长时间地消耗心神，他的身体也受不了。

“小子，别看了！”

突然传来的话语立刻惊醒了千古，他抬头张望，正见师傅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张脸板起来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赶忙施了一礼，道：“师尊，您怎么来了！”

姜明冷哼了声，道：“你都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今天的任务你不打算完成了？老子昨夜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连续三个问句，问的千古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他知道师傅自己真的生气了，于是再次施了一礼，道：“师尊，弟子知错！”

“算了，老子不跟你废话了！”姜明挥了下袖子，脸色渐渐温和了下来，他接着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想必是看了一夜的书吧？”

千古点了点头，他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看了一夜，你小子都明白了什么？”姜明问道。

千古摇头说道：“弟子愚笨，一夜时间，也未能明白该如何布置‘聚元阵’。”

“蠢，你小子不是笨，是蠢！”姜明气的吹胡子瞪眼，区区一夜的时间，若是能让自己弟子知道该如何布置‘聚元阵’，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妖孽，他甚至都会怀疑自己的弟子是不是被千年老妖给占了肉身。

“一夜的时间，你小子竟然想学会布置‘聚元阵’，你不是是他姥姥的吃错药了吧？”

千古头也不敢抬，他也意识到是自己过于执念了。阵法一道，包容万象，岂是一日两日的时间就能入门？有的人用了半年的时间也未必能亏得阵道皮毛，自己只不过刚刚开始学习阵法，又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学会布置“聚元阵”呢？

“看来你小子还真是把老子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姜明气道：“老子之前就告诫过你，这世间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

“你小子不听告诫，今日任务翻倍！”

“啊？”千古张大了嘴巴，自己一夜未睡，现在连精神都没有，能够完成昨天的任务就不错了，要是任务翻倍，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身体更是摇摇晃晃要倒下，耗费了一夜的精力，千古终于在此时身体显得不支，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行了，看你小子一夜未合眼，心神几乎耗尽，今日的任务就朝后放一放吧！”

乍一听到这话，千古心里大喜，但是紧接又听姜明说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不了，就将他推到明天，明天不行，就推到后天，后天不行，再给老子翻倍！”

见千古小脸耷拉了下来，姜明又道：“你小子别不高兴，老子心里比你还不高兴。身为老子的弟子，练了这么长时间的打铁，现在竟然连个下品宝器都打造不出来，你小子还真给老子丢脸啊！”

“师尊，您还未交弟子如何炼制宝器！”千古提醒道。

“哟，老子说错了不成？”姜明瞪着千古，片刻，他才说道：“千锤百炼出宝器，区区一件下品宝器，还需要老子手把手的教你不成？你以为老子是随随便便让你打了这么多天的铁吗？”

“一个技艺高超的打铁匠出手都能打造一件宝器，你小子打了这么长时间的铁，何止千锤百炼？区区一件宝器就算老子不说，你也差不多能打造出来，难道你小子就从未想过要打造一件宝器吗？”

千古脑袋低得更低了，他确实没有想过自己打造一件武器，心里始终都想着进行炼体，而打铁只是炼体的一个方法。现在经师尊提醒，他还真的想要出手打造一件宝器，就如当初没有在父亲的指导下亲手做了一扇窗户般的急切。

这也许就是人类的通性，对于创造的渴求！

“师尊，弟子想亲手打造一件宝器！”千古抬头望着师傅，目光异常坚定，他已经决定了下来，自己一定要亲手打造一件宝器。

望着千古灼灼的目光，姜明心情终于好转，心里暗叹：“果然不愧是老子的徒弟，只是敲打了一遍，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他嘴上这般说道：“今天你小子精神不好，还是休息一日为好，明日再做，顺便老子将一些打造武器的技巧告诉你！”

“算了，也不等明天了，老子现在就告诉你！”

说完这话，姜明手掌忽然出现一摞书，并且说道：“这些都是老子炼器的心得，是老子亲手所著，任意一本放在外界绝对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现在就传给你了，你小子可要好好保管，不要给老子弄丢了！”

千古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师傅手中接过这一摞书。因为从今天开始，他算是真正继承了师傅的衣钵。炼体，炼器，外加阵法，师傅将他所会三样都传给了自己，虽然不全，但这是师傅对自己的一种认可。

姜明这时盯着千古，目光柔和，神色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沉重，像是甩开了身上的沉重包袱似的。不过，这般状态并未持续多久，他便将其打断，道：“好了，你小子也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给老子把书收起来！”

千古点了点头，当下依言将书收入乾坤戒中。

姜明这时又道：“趁老子现在心情好，你就把你昨天遇到不懂的问题都说了，省的老子到时将这事给忘了！”

千古暗暗撇了撇嘴，师傅这明显是不想让自己拥有休息的时间。虽然心里稍有怨念，但也理解师傅，所谓严师出高徒。如果不是师傅一直这般严格地要求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当然，也包括打铁。

“师尊，弟子昨夜阅读《基础阵法》中介绍‘聚元阵’的时候，里面牵扯太多。布置一道阵法，不仅要将材料调配好，还要去在意方位，时间与天气之类的选定。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事关‘聚元阵’的品质，弟子实在是不明白！”

“你就这个不懂？”姜明神色十分不屑地看着千古，道：“老子说你小子蠢，还真没说错，你说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是谁让你必须要将‘聚元阵’布置成高品质的阵法？又是谁告诉你必须要将这些因素都考虑在内的？”

一连串的反问，问的千古哑口无言，他很想反驳一句，但又不敢。自己师傅就是这个脾气，要是自己出言反驳，待会儿一定会被他劈头盖脸的痛骂一顿。

“你小子给老子记住，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没有完美无缺的阵法，更没有完美无缺的‘聚元阵’！”姜明说道：“如果你小子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在内，那老子告诉你，你小子一辈子都别想布置出一个阵法！”

“这……为什么？”千古心里疑惑。

“为什么？”姜明冷笑了声，接着说道：“就如你小子刚才所说，布置一个阵法，不仅要考虑材料的好坏，还要在意方位，时间以及天气等要素。但是有些东西永远也不可能并存，就好似你想要在那‘荒漠’之中要一场大雨，那可能吗？”

“这……弟子还是不明白！”千古摇了摇头。

“蠢，你小子这都不明白！”姜明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他还是解释道：“天道有常，万物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两者或是三者相遇，彼此之间的效力将会受到一定影响，所以没有完美无缺的阵法，那只是在理想之中罢了！”

“你要学会舍弃，并不是最好的东西用在别的东西上也能都达到最好的效果，有时效果差一点的东西用在别的地方反而使另外的东西达到最佳的效果，这就是为什么你把所有的要素都考虑在内，结果无法布置阵法，反而使你心神疲惫。”

“如果你小子还是不明白，就阐释者布置最差的‘聚元阵’，你就会懂了！”

听着这些，千古一时间还是无法想明白，但是他心里又有些明白了。实则他现在只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中，或者说他心里在钻某个牛角尖，一时还无法改变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才导致他似懂非懂的样子。

姜明说的话也算是十分清楚了，有些东西只能在理想之中存在，不可能存于现实之中。而阵法更是受诸多因素影响，这些因素之间又存在某种制衡，所以就更不可能布置出完美无缺的阵法。

千古也就是在这个方面想不明白，实际上很好理解，有些东西必然会存在影响，只是可大可小而已。某个方面少了点，并不意味着阵法威力就小了，也许还会变大，这就是天地之间存在的一种平衡点，也可以说是制衡点。

“好了，老子说了那么多，不如你亲手去尝试。尝试着布置一道阵法，不用去管阵法的优劣，只要能将阵法布置出来就行，你小子自然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