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想亲眼看看你
“凡事皆有造化，你当日是为了救我，并不知晓我在魔气肆虐的环境中，除了能自行吸收魔气复原己身，还会通过‘同心引’，同时吸收阿染的修为和生机。”
玄澈平静地陈述，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卑刑渊却是知道，他把沈星染看得有多重，“所以，你在帮助沈大将军拿下永州城之后不辞而别，只是不想再伤害她！”
“其实你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甚至将‘噬心蛊’通过‘同心引’过至己身，还要对她隐瞒实情！你一直都是为她，可是她却因此对你心生罅隙！”
“阿渊，我说过不容许任何人非议于她！”玄澈声音冰冷。
卑刑渊慌忙起身，跪下行礼，“属下知错！求主上责罚！”
他向来知道，他这个魔尊如何珍视那个女子，亲眼看着他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实在是替他鸣不平，才会冲口说出那样的话。
“阿渊，她救过你的命！况且，是我对她隐瞒在先，不管出于何种缘由！”
玄澈示意他起身，“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查到了，在万劫窟！”
“又是万劫窟？”玄澈晃着手中的茶。
“是！您身上的噬心蛊是出自万劫窟，幽冥永夜和这个万劫窟也脱不了干系！他的余部还在魔界四处作乱，亏得您亲自出手，将他们的主力尽数歼灭，目前只剩下一些余部还在流窜。”
玄澈眯着眼，慵懒地托着脑袋，食指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务必给本座将那帮引战之人清剿干净，一个都不留！去吧！”
他一字一句，说得轻描淡写，却隐含睥睨天下的气势。
“属下遵命！”卑刑渊躬身行礼后，身影消失。
玄澈环顾四周，缓步移到沈星染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将她用过的茶杯放在唇边，闭目感受她留下的温度。
“阿染！”低低的轻喃从他微牵的唇角逸出。
“阿嚏！”
沈星染出得“如意茶馆”，站在长街上，深吸一口气，慵懒的伸着懒腰，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夜大雨下过，天光初晴，空气中沁着微凉的清新。
“谁在想我？还是有人在骂我？”
她用力揉了揉鼻子，一眼瞥见远处马背上一人，正在搜寻着什么。
也不是她眼神有多好，是那马上之人委实太过显眼，一身白袍白甲，腰悬银白色佩剑，胯下骏马也是雪白得没有一根杂毛。
那人似是也注意到了她，纵马朝她疾行而来。离得近了，沈星染才发觉，这一人一马似是刚在大雨里冲刷过，浑身湿透，还在不停地往地上滴着水。
“袁靖川？他怎么在这儿？这全副武装的打扮，是要去军营？他在找什么？”
沈星染有几日没见着他了，听小七讲，京郊‘神威营’的指挥使突然暴毙，他被临危受命，暂代指挥使一职，怕是连中秋都没办法回来过。
‘神威营’ 内卫京师，外备征战，乃是极为紧要的所在，自是不同小可。
袁靖川连中秋宴都没能参加，此刻怎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一副“落汤虎”的模样？
此刻，那“落汤虎”正骑着马，纵马朝她而来。
好吧，必须得承认，白虎将军就算被淋了个透心凉，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凛凛威风。被雨水打湿的面孔和一缕一缕的发丝，反而让他的五官更加地……明媚了！
是的，此刻从沈星染的脑子里跳出来的，就是“明媚”这个词。她抿嘴一乐，暗想这个词要是让袁靖川听到了，怕是要接受不了。
袁靖川到得跟前，翻身下马，抓住她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你可还好？”
“你在找我？你不是去了军营？”沈星染愕然，见对方神色担忧，忙又补充道，“我没事，我很好。”
袁靖川收回还在她胳膊上的手，“哦，昨日晚点兵之后，我连夜赶回，想在中秋之夜见……见母亲一面，正好路过沈府，想着顺便见见……你……”
“啊？我昨夜去了皇后娘娘的中秋宴！”
“我知道，我回来的晚，已近亥时，猜想宴会也快要结束了，就想着在府上等你一等。”
“那你等了很久吗？”
“只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小七就着人来问你回来了没有，我这才知道你早已出了宫，怕你有事，于是便四处找找。”
他只说“四处找找”，竟是在大雨里找了大半夜。
“所以，你一直找到现在？昨夜那么大的雨……怪不得你这一身都湿透了！你应当知道，我有能力自保的。”沈星染觉得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身手，大可不必如此。
“虽然小七说你已给他留言报了平安，我还是想亲眼看看你。我听闻，你昨夜被钟绮薇唤离席后，就不曾回去。她可曾为难与你？我和她说得很清楚，我和她不可能……”袁靖川紧张地望着沈星染说道。
“咳！原来你担心这个！放心，我不会迁怒与你，况且，我和她都说开了！”沈星染了然，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那便好！”袁靖川似是松了一口气，“那你后来去了哪里？没被雨淋到吧？”
沈星染打开双臂转了一圈，示意他自己一点没淋湿，
“我呀，运气不错，碰到一个茶馆，就进去躲雨了。我跟你说，这茶馆可真不错，茶好喝，点心好吃，还有很会讲故事的说书先生，呐，就在那边……”
她说着转身去指，却发现，身后只有一处供行人歇息的凉亭，“如意茶馆”消失了！
“哪边？”袁靖川问。
“哦……，没事！不重要！”沈星染指着他，“你这都湿透了，还是赶紧回家换掉吧，别着凉了！长公主府应该很近了！”
“我先送你回家！”
“可是，我家在城西，有点远……”
“不远，走吧！今日若不送你回去，我……如何向大将军交代！小七也不会饶了我。”顿了顿，袁靖川接着道，“行军打仗，淋点雨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习惯了！”
“那就……有劳白虎将军了！”沈星染也不墨迹，爽快地应了。
“请上马！”袁靖川笑了，他让沈星染骑在马背上，自己则牵着缰绳，慢悠悠地走回沈宅。
一回到沈宅，沈星染就被等得火烧火燎的小七骂了个狗血淋头，她自知理亏，一声也不敢吭。袁靖川想帮她说话，被骂得更惨。顺带着，钟绮薇也被小七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直到小七骂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沈星染才狗腿地递上一杯茶，“太子殿下，咱先歇歇，喝口茶，润润喉。”
小七瞪了她一眼，接过茶杯连喝了几口，气顺了一点，“我刚说的，你都听进去了没有？能不能顾一下你自己的安危？”
沈星染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教训的是！小的知错了！只是我这一夜没睡，现在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