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王城之夜
王城的夜，绚烂且繁华，当然这只是相对于那些手握权柄之人的，真正能够享受的只有一小部分人，对于其他的那一大部分人来说，王都的夜是如此煎熬又漫长。
奉仙楼——王城首屈一指的酒楼，也是王城内除了王宫外最高的建筑，今夜这座酒楼只为两个人开放，当今王朝丞相——左清，以及当朝大公，文德公——戈。
站在奉仙楼顶层的露台上，戈几乎可以眺望到整个王城，不得不说这俯瞰众生的感觉确实有些让人痴迷，只可惜现在坐在最高点的那些人并不配享受这份权柄。
“品着美酒，吹着夜风，如此的惬意，完全感受不到王城现在正被叛贼们围堵，文德公，你是否也有这种感觉呢？”
“左相说得是啊，不过我本来就没把外面那伙叛贼放在眼里，不过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吃着公粮用着公晌，结果倒过头来还要倒打王室一耙，简直是岂有此理，要不是不擅长战斗，我现在就得让他们见见什么叫王威不可亵渎。”
“文德公能有这种想法真是王室之幸啊，今日邀请文德公来呢，喝酒赏月是一点，另外呢也是有件要事相商。”
“哦，何事？但说无妨。”
“就是关于王城内的奸细事情，不知文德公对此有何看法呀？”左清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一直在盯着戈的表情，可盯了许久也没发现丝毫破绽。
戈那一脸疑惑的神态浑然天成，多年来的演技让他已经能够达到连自己都骗过去的境界，左清自然是不可能在这方面识破他的。
“奸细？难不成是外面那伙叛贼有人混进来了？左相你该去找巡检司啊，我主管的是财政，你要我查账倒是可以，查奸细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文德公不必紧张，查奸细这事确实也是用不上你，只是单纯想听听你对王城里的奸细抱有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我是觉得这种奸细比那些反贼还要可恶，吃里扒外，倒反天罡，被逮到了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这么说来，文德公对奸细是深恶痛绝了咯？确实，奸细的做法属实可恨，但圣上还是仁慈的，决定给这个奸细最后的机会。”
“为什么圣上还要给这种人机会？这些反贼杀了一了百了不就好了吗？”
“这就是圣上的高明之处了，圣上知道这个奸细隐藏的极深，甚至眼下的整个叛乱活动都是这个奸细的手笔，不过这又如何呢？只要王城不倒，叛乱永远也不可能成功，奸细终究只是奸细，算不得正统，但是如果此时这个奸细肯悔过，配合王室将外面的这些反叛势力一网打尽，圣上也是可以对奸细之前的作为既往不咎的。”
“这……左相对我说这些话是何意？难不成是觉得我才是那个奸细？”戈在心底一阵冷笑，既往不咎？骗谁呢？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手。
“我当然是不希望文德公就是那个奸细的，文德公就当我在自顾自说闲话吧。我只是在感慨啊，城外那些反贼争得不也就是一个权吗？说得好听，为了人民大义，说到底不还是为了自己能坐上那至高的王位。唉！失言了，还请文德公替我刚刚那句话保密。”
“无碍，我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听到，时候也不早了，如果左相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这些天财务司还是挺忙的，每个地方都要烧钱啊，我得回去处理这些事务了。”
“文德公，不急，这几日可能得劳烦您到我府上坐一坐了。”
“左相，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不管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是奸细，若你执意要诬陷于我，那可就别怪我到圣上面前参你一笔了。”
“随意，这本就是经过圣上授意的，若文德公你真是冤枉的，届时我会亲自向你道歉。”
“好好好，左清，你非要闹这么大是吧！那我便去你府里等着，我倒要看看最后你该怎么给我个交代。”
“行了，请吧，文德公。”
“哼，走就走。”
……
戈与左清会面前一晚——
当今圣上赤木王与左清进行了一次密谈。
“左卿，王城里的奸细你查出来了吗？”
“还不能确定，但已经大概锁定了一个人了。”
“哦？是谁？”
“财务司总管大臣，文德公。”
“他？就他那德行，能够在背后搞出这么大幺蛾子？”
“不好说，也许他平日里的样子都是演出来的，王城里身居高位的人平日里的行踪我都查过了，也就只有文德公最有可能在背地里搞出星源军这种势力。”
“既然有嫌疑，那就拉出去斩首示众吧，一个财务总管罢了，找个人换上就行了。”
“陛下，万万不可，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无论他是不是藏在幕后的那个奸细，杀了他之后带来的后患都比留着他的后患要大的多。”
“为什么？”赤木王一脸的不解。
“杀一个文德公容易，可要挖出王城里所有的老鼠却是很难，如果文德公是那个幕后推手，那我们可以从他身上下手，将王城里那些隐藏的老鼠都排查出来，只要王城内部无患，城外的那些莽夫不足为惧，况且如果他不是那个幕后推手，我们随意杀掉一个财务大臣只会给那个真正的幕后推手机会，只要他用这件事做文章，那王城内的那些官员们必将人人自危，到时候就不好判断有多少人会背叛王室了。”
“这么复杂？有人闹事就全杀了了事不就好了吗？朕手下怎么都是这么一群废物，收拾一群反贼都这么费力。”赤木王一脸不耐烦，这些天被困在王城无聊的很，想出去寻花问柳都不行。
“陛下劳烦您再等一阵子，反叛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文德公这边就交给我来处理吧，这次的事件若是能顺利解决，那您之后的统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可能被人撼动，因为当今天下所有的反叛力量基本都已经聚集在王城了，这又何尝不是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呢？”
“行了行了，那就交给你去办吧，越快越好，朕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游了。”
“喏，下臣这就去安排，一定能让陛下尽快出游。”
赤木王对此事甩手掌柜的态度对左清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因为这本就是左清一手安排的，如今赤木王的权力基本上已经被他全部架空了，他当他的傀儡皇帝，左清则是替他执掌这天下，两个人都很满意。
既然得到了赤木的口信和文书，左清也开始正式实施起了他自己的计划，这文德公无论怎么说也不能再让他坐在财务大臣的位置上了，那可是个肥差，这么多年来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位置弄到手上了，他可是眼馋了很久了。
说实话左清其实不怎么担心王城内的奸细，负责王城守卫系统的都是他的心腹，王城守卫系统的最高指挥权也在他的手上，就连赤木王的权限都没他高，只要星源军没法突破王城守卫系统，那内城的奸细就算闹翻天又能怎样呢？
就在左清还在畅想着如何从财务大臣的位置上捞油水的时候，戈已经在暗中安排好了一切，厮混在这腐败的朝堂之中这么多年，他很清楚左清以及赤木王在想什么，对于他们所有可能做出的举动，戈都已经安排了反制措施，只待他们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