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看错人了
张航听她称自己是杀人魔,更加是一头雾水,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盯着她,嘴里追问,谁是杀人魔?
“你不就是吗?”
张航越听越是奇怪,不由得又开始怀疑她不是人了,但看她俏生生的,说话有声,腿后无尾,却又实在不是狐狸精。
于是,沉声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雪,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陈雪故意用苏城话说了一句。
但是张航已经是离开苏城的第三代人,根本听不出乡音来,他想了想,就又去试探她,你肚子饿了么?会用筷子吃饭么?”
陈雪无法唤起对方的老乡情结,又急于想让他弄死自己,就问:“你还怀疑我是狐狸精吧?是不是亲眼见到我会用筷子,你就不怀疑了?”
张航不说话,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哎,寻个死都这么难。
陈雪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晚上没吃多少东西,也真是有点饿啦。”
张航指了指桌子,说:“你自己装点饭,吃给我看看。”
陈雪笑了笑:“吃了你的东西,可是我又没有什么钱。”
张航眼里闪出亮光,忙问:“你平时还用钱吗?用什么样的钱?”
他知道不管是什么山精,虽有变化通神,却都不会用钱,能用钱的必定是凡人。
陈雪没心思再和他磨叽,拿了个碗,就装了碗饭。
张航看他又会拿筷子,又会装饭,立马舒了口气,变了态度:“原来你真是凡人,是我没见识,都没什么菜了,我给你弄俩个去。”
陈雪反问:“你现在相信我了么?愿意成全我了吗?”
张航挠了挠头,心想,你这女人,要寻死怎么找上我了?我看起来像是喜欢杀人的吗?
他哪里知道?自己在这女人的梦里,已经掐过她一次脖子了,而且是特别凶狠的那种,绝对够得上变态杀人魔的称号。
陈雪看他不说话,又去央求:“张航大哥,你杀别的女人也是杀,杀我也是杀,而且我都不会怨恨你的。”
张航摇头:“我没杀过女人,不是什么杀人魔,前几天那个女人,大家都说是军方人杀死的,怎么你就觉得是我呢?”
陈雪一怔,你不是杀人魔,那怎么还跑梦里掐我脖子来了?她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审视这人是不是在撒谎。
张航也看着他,一脸坦然,手里的木棍早已放下。
陈雪只看了几眼,女人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人真不像个杀人魔。她还是有些不信,又去追问,你真没杀那个女人?
张航心里突然明白了,看来这女人不是走投无路,而是警方派来查案的人。当即问,你们警察怀疑是我杀的人吗?
陈雪听得又是一怔,警察?什么警察?谁是警察?这哪跟哪啊?我真是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好不好?
但是话说到这份上,似乎已经聊死了,她怀疑对方是个变态杀人魔,对方却觉得她是个警察,那今夜岂不是又白费工夫了?
话说回来,这人要真是个变态杀人魔,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应该下手了。
看来他真不是。
陈雪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的问:“张航大哥,应该是我误会你了,但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个半夜来勾引你的狐狸精,一棍子打死啊?”
“如果在屋里不行,去外面也可以,就去被杀那女人躺的地方,刀砍、火烧、虐杀,你让我怎么死都可以,行吗?”
“妹子,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何苦要寻短路呢。”
张航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非死不可,心想难道她说自己被人拐卖到缅北来了,是真的?
“你不明白的。”
陈雪说起这话时,差点掉泪了,但这人既然不是变态杀人魔,自己跟他说得再凄惨,那也是白说了。
他敢把自己弄死吗?
突然间,她想起了老钱老婆的话,这人很穷,又没当过和尚,一辈子都不能娶老婆,于是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又去试探:“张航大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张航看着她,没吱声,算是默许。
陈雪问他:“听说你从来没当过和尚,是真的吗?”
张航点了点头:“是真的。”
和尚不是正题,利益交换才是王道,陈雪又去试探:“大家都说,没当过和尚的男人,就不能讨老婆,是吧?”
张航又是点头,脸上略略有些尴尬。
陈雪压低了声音,很明显的暗示:“你只要肯杀死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张航没有半点犹豫,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非得要死?我不会答应你的。”
陈雪无话可说了,满怀希望的试探,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既然这人说不通,那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说不定那个变态杀人魔在暗处已经等得急了。
陈雪挤出笑容,装出一脸轻松的样子,冲他挥了挥手:“张航大哥,你早点睡吧,我得走了。”说罢,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张航仿佛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一把拉住了她,说:“这三更半夜,你不能乱走啊,村子外面真的有杀人魔,你一撞上去,可就没命了。”
陈雪扒开他的手,认真地蒙他:“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走,我是回老钱家去睡觉的。”
张航放开了她,说,老钱家就在对面,我陪你过去。
陈雪急忙找借口推辞:“我是从前门出来的,他们都不知道。你别跟过来了,三更半夜的,要是叫人看见了,他们还不得笑死?”
大凡女人拒绝男人,只要这样说,基本都是百试百灵,对脸皮薄的正人君子来说,无解。
果然,张航不再坚持要陪她过去,但还是低声告诉她,自己可以不陪,但会在后面看着,如果她往村外走,自己就会大声叫人出来。
陈雪又气又悔又无可奈何,自己这个寻死的心思,万万不能被王哥他们知道,否则就再也没了自由。听了这个张航的话,她只好不再耍心眼,乖乖地回到老钱家的前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这一夜,她又是枯坐凳子,直到眼皮像是被挂了两个铅球一样,不住的往下坠时,才靠着墙壁闭了眼。
等几个男人都起了床,她才像昨天那样,和衣躺到床头,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