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呈念】完了,毒过到脑子里去了
滚滚黄沙,战马嘶鸣,兵戈杀伐。
此时正发生一场规模不小的战役,灼热的浪气翻滚,杀伐之声与痛苦的哀嚎声几近不绝。
一方乃是大殷镇守边关的北境军,而另一方,却不像是正规军队,反而像是一批穷凶极恶之徒。
北境不知何时起,突然兴起了一股庞大而诡异的势力。
他们自称圣教,不问教众的来处。
不管这些人曾经是谁,也不管是穷凶极恶还是阴狠毒辣,只要加入了圣教,从此便与过去决裂,成为圣教使者。
圣教使者有权宣判任何非教众的生命归属,因此这群人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大肆屠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北境之地,由他们挑起的是非争斗数不胜数。
“杀!”
“杀了殷呈,大殷唾手可得!”
“放箭!”
“可战场里现在还有我们的人……”
“能为神龙战死,是他们的荣幸,放箭!”
漫天黄沙之中,却有一袭红衣飘然。
兰书被逼至绝境,四面八方的箭矢朝他袭来,危急关头,有人拉了他一把。
有支倒钩利箭穿过了殷呈的肩膀,他却是毫无知觉一般一刀砍下周围圣教之徒的头颅……
箭矢上散发着浓烈的药味,一看便知涂了毒。
“撤!”兰书迅速点下殷呈几处大穴,朝天放出撤退的信号。
“我用得着你救吗?傻子,咱俩谁才是主帅?”兰书又感动又生气。
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
主帅受伤,于士气有损,再加上今日损耗过多,不宜再战。
殷呈刚想说话,兰书就说:“你现在别运气,当心毒素蔓延全身。”
被强行拖拽的殷呈艰难地说:“……好像不疼。”
兰书:“完了,毒过到脑子去了。”
这群所谓的圣教使者,几乎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就算是最初平平无奇,加入圣教之后,也有能力与武林盟主一战。
北境军的军医曾经研究过,这些圣教使者并不是靠自身修练,而是外力协助。
他们都是吃了某种能让人短时间内力大增的药,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很快就成为绝顶高手。
此药的功效霸道,极为阴损,简而言之,吃多了折寿,没几年好活的了。
此地不宜久留!
兰书回头看了一眼战场,随即带着殷呈迅速撤回营地。
等军医来时,就看见殷呈睁着眼睛像是在思考人生。
军医大惊失色,“元帅这是被毒傻了吗?”
兰书也担心不已,“该不会毒真的进脑子了吧?完了完了,这下怎么跟念哥儿交代。”
殷呈:“……其实我感觉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兰书问:“你感觉怎么样?”
“老实说,我感觉箭上有麻药,不疼。”
兰书震惊,随后顿悟,难怪这么久了都没有听到他呼痛,感情他没撒谎,是真没觉得痛。
军医仔细嗅了嗅箭上的气味,大惊:“不好,是椒花之毒。”
殷呈:“我只听说过花椒。”
军医道:“此毒杀人于无形,从一开始的麻痹人的经络,到最后整个人会彻底瘫痪。”
殷呈有些不死心地问:“会瘫得很彻底吗?”
军医点头,“会瘫得很彻底。”
殷呈双目无神地望着帐顶,“感觉人生没什么希望了。”
瘫子怎么抱老婆?
人生大概也就这样了。
军医手上的动作飞快,“趁着椒花之毒,属下先为您治伤。”
殷呈惆怅,殷呈抑郁,殷呈生无可恋。
军医下手快准狠,很快就拔出箭矢,止了血,将伤口用绷带裹了好几圈。
兰书问:“这椒花之毒何解?”
军医道:“白水城主可解。”
殷呈猛地坐起来。
人生其实也没有那么悲观。
这个世界不能失去哥夫!
于是乎,哥哥收到弟弟的求救信之后,把自家男人打包送去了北境。
在半边身体全麻的情况下,全靠老婆主动亲亲抱抱。
殷呈一边爽,一边盼星星盼月亮,只希望哥夫速来。
结果哥夫还没来,倒是把珍珠等来了。
珍珠看见自家爹爹,“哇”地一声哭出来。
殷呈被一阵熟悉的哭声吵醒,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家宝贝小珍珠。
珍珠泪眼汪汪地守在爹爹床边,“爹爹……”
本来他就小小一只,哭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咦,珍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殷呈现在半边肩膀都没知觉了,根据军医所说,再过半月,瘫痪之症就要开始蔓延了。
他艰难抬起手,捏了下儿子软绵绵的脸颊,“乖崽,不哭了啊,眼睛都哭肿了。”
珍珠抽泣着说:“这么大事情你都不告诉我,呜呜,坏爹爹,我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
殷呈作受伤状,仰头看床幔,“哎哟,疼。”
珍珠顿时紧张了,“是不是伤口痛啊?”他扭头问自家男人,“辛洄,有没有什么蛊虫能帮上忙啊?”
林念在一旁道:“军医说是椒花之毒。”
赵铎想了想,“雪蚕可食尽天下奇毒,不知有用否?”
林念一听,赶紧让小福去请军医过来。
军医说可用雪蚕一试。
殷呈看着自己手背上蠕动的大胖虫,“老婆,能把我的眼睛遮住吗?我有点害怕。”
林念自己都怕得很,一听到男人这话,他赶紧上去捂住男人的眼睛。
殷呈勾起嘴角。
男人嘛,偶尔被老婆保护一下,爽!
兰书本来挺内疚,看到这死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林四握紧了夫郎的手,“别担心,呈王他定然不会有事的。”
兰书没想到男人竟然发现了他内心的慌乱,此时从交握的掌心里传来了熟悉的温度,他定了定神,镇静了许多。
此回林四休假,带儿子来看他,一家三口还计划着到处游玩呢,就遇上了与圣教交战。
此时林北枕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知道小叔父是为了救自家小爹才受伤的,这会儿正严肃地守着侍子熬药,生怕被人动了手脚。
雪蚕只是在殷呈的手背上爬了一会儿,像是不知从何处下口。
房间里的几人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盯着雪蚕的动作。
雪蚕轱蛹两下,不动了。
珍珠瞪大眼睛,“它死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