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火药之威

下午的时候，历经一场血战的妮娜带着王都骑士团以及众多卫兵押解着两名官员及其家属走回皇宫。回来的路上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灾民和普通民众眼神中的那股憎恶。

以往这股憎恶会包含她但今日却少了些，更多的是在两名克扣灾民口粮的官员身上，她推测约莫是自己逮捕了这两人致使人群中的敌意少了些。

但当她路过王都广场时才明白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她逮捕两人，而是有人以国王的名号在王都广场上赈灾，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从王宫里运出倒入正在烧水的锅中，几名厨师正费力的搅动着锅内的粮食将他们化作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分发给面黄肌瘦的灾民们。

不远处有更多饥肠辘辘的灾民正互相搀扶着赶来，从他们眼睛里妮娜似乎找到了一点点名为希望的东西。

或许这才是憎恶逐渐消散的原因，她如是想到。在当今的环境里能有一口饭吃、能活下去就已经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如此海量的粮食被运出来并化作浓粥给灾民们食用，王宫的仓库能坚持多久？

毫不避讳的推开书房大门却发现本该待在里边的杰洛特却不见踪影，这叫妮娜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已经逃跑了。

“帕克！”妮娜走到书桌前翻开一本明显夹着纸张的书籍查看并小声呼唤着，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竟从阴影中钻出个人形来。

“大人，我在！”

“杰洛特哪里去了？”妮娜毫不避讳的直呼杰洛特的大名。

“陛下在后花园，说是要捣鼓些新东西出来。”那个叫帕克的骑士抚胸回应道，对于妮娜直呼杰洛特大名的事一点都不在乎，作为王国里的头号强者她有这个资本。

妮娜点点头示意这位骑士离开，她的目光却是未从手里的这些纸张上离开过，什么以工代赈、什么商业振兴法案、什么手工业者召集令、什么土地改革运动都不是特别好理解的东西。

当然，上边所说的东西要么只是个提纲性文件，要么就是写到一半还没有完成。但从这些正在书写的文件上来看那个废物真的打算在这个即将灭亡的国家里开展一次新政。

这不禁让她对于杰洛特以前是在依靠伪装废物自保这件事上多了几分信任。

打开书桌那张放的特别工整的高档羊皮纸映入眼帘，上边的标题一下子就吸引住她的目光，仔细的阅览完内容后她发现这还只是出于起草阶段的手令，不过她大概知道这位国王要怎么在短时间内获得更多的人支持了。

别的不说，这个文件一旦发布王都内至少会有五千人愿意支持他，能在绝境里想出这种破局方法看来他真的隐藏了自己的天赋。

没兴趣再翻动他的文件，随即将繁乱的纸张按照顺序摆放好后，她迈出步伐朝着后花园走去想要看看这位隐藏实力的国王会捣鼓些什么玩意儿出来。

妮娜很快就在后花园里找到了正指挥工匠研磨粉末的年轻国王，此时他就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嘴里说着各式各样的胡话。

“碳要细一点，用力啊！没吃饭么？”

“注意配比，待会儿爆不了怎么办？”

“硝石和硫磺也要磨成粉末！”

硫磺具有驱蚊虫的功效、硝石可以在夏天制冰取乐，但要碳做什么是嫌弃自己不够热想要烧点来取暖吗？

“你在做什么？”妮娜直接问道语气和以往一样没有半分的尊敬的意味。

“回来了？”年轻的国王根本不在乎这些，见后者回来后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在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水壶替她倒了杯冰水“事办的怎么样，人抓到了吗？查抄的财产又有几何？”

妮娜点点头目光却始终是在匠人手中那黑色的粉末上。

“干的好。”杰洛特赞叹道对于妮娜的不回答也不介意“现在赶快将他们名下的房产之类的东西低价出手换来我急需的资金，国库的存粮和王宫的存粮都不是特别多，想要新政平安度过这个危险期就需要有足够的粮食。”

“现在外边的粮食价格已经到达了可怕的地步。”妮娜回想起路过粮店门口时看到的那堪称逆天的价格，最重要的还是那群丧心病狂的粮商在限制销售数量。

“我知道，但今年存粮不够就只能让那群人在粮食这个蛋糕上分走一部分。”杰洛特将水杯递给妮娜后恶狠狠的说道“但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那是什么东西？”不理会这位年轻国王的呓语她直问道。

杰洛特笑笑没说话转而走向正在用纸包裹住黑色粉末的工匠，在工匠耳边低声说点什么后就赶紧示意众人离远一点。

诸多侍卫包括哪些侍女工匠都不知道这位国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碍于这位的身份也只能任由他胡闹下去。

在妮娜的注视下工匠将绑好的药包放在远处，又拿出少许粉末沿着一条线倒在地上而哪些粉末一直延伸到国王的脚下。忽的听见这位国王要求拿来火把，这下子众人的好奇心也就更大了几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位国王废大力气浪费诸多珍贵硫磺弄出来的玩意有什么作用。

火焰在靠近黑火药的瞬间产生剧烈的燃烧，所有人只听见国王喊了一声捂好耳朵，就瞧见飞腾的火苗朝着远处绑住的药包烧去，而那位国王则是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脸期待的看着药包所在的位置。

所有人都还没弄清现在的状况，只有杰洛特像个小丑一样摆露出傻笑。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所谓的小丑竟然是自己。

那火苗在接触到药包的瞬间就产生了剧烈的爆炸，一股浓浓的黑烟从地上升起且久久不曾散去，如雷击般的声音在刹那间炸响让众人的耳朵来不及适应，直到许久之后脑瓜子里依旧保持着嗡嗡嗡的响声。

这剧烈的动静就好像天神用雷霆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一样，是凡人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力量。

几个工匠更是吓得瘫坐在地上不敢动弹，他们全不敢相信这雷霆一般的手段会是刚刚捣鼓出来的黑色粉末造成的，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种可怕的东西应该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是上天赐予仁慈君王惩罚不臣者的手段，是普通人一辈子无法掌握的存在。

如果杰洛特得知他们有这种想法，大概率会说一句这东西是你们捣鼓出来的。

工匠与侍从的反应也在杰洛特的预料范围内，讲道理听惯放烟花之后这玩意儿爆炸在他看来也就那样，至于这些人表情他也能理解毕竟这动静确实是挺大的。

待到硝烟散去杰洛特赶紧走到药包爆炸的位置探查，发现地面被炸出个大坑焦黑的泥土外翻而空气中还夹杂着难闻的味道，显然这黑火药的威力不容小觑。不过目前也就只能听个响还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用来炸矿、炸鱼之类的应该行！

有火药就得有枪，最好是前装燧发枪这样才能快速迈进排队枪毙的时代，不过就目前来看还不太现实。

“那是……”妮娜理理自己有些发蒙的脑袋上前询问道。

“黑火药，你可以把它当成天罚也可以当成动静大点的玩具，当然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严格控制起来不允许他们同任何人交流黑火药试爆的消息。”说完又压低声音道“密切关注这些人，尽量抓住潜藏在里边的‘眼睛’。”

妮娜明白他的意思当即郑重的点点头“这东西运用在战争上会有……”

“我知道，所以我才将保密工作交给你。我能信任你吧，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