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夕

春意来到水云间，正是楼中休息时，也没什么客人，就拉着吴言到后院才道:“吴叔，我跟姐姐要走了，这是姐姐让我拿来给您的，谢谢吴叔这半年多来，对我们的照顾。”

吴言看着陈意手上的五两银没有接，反而是听到她们要走了，和突然就拿出五两银来给他，很怀疑她这银钱从何而来？但还是有些不舍道:“陈丫头，出门在外，谁都会遇困难，这银两你拿着吧，吴叔就不收了，你们路上做盘缠。”

“不…”春意摇头，拉过吴言的手把银两放他手上，拂衣跪在地上谢恩:“吴叔，这半年多来，我很感激您对我们的照顾，这五两银是姐姐和我对您的恩情，求吴叔收下。”

“知恩图报是好孩子。”吴言伸手把陈意牵起来，又试探道:“陈丫头，你们这么困难，这银钱是不是你们姐妹的全部，要真是，你就得拿回去。”

“吴叔，我们本是身无分文了，可姐姐大病一场，醒来后看开了。她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就把袓传玉佩当了，换了些银钱。我们现在有银钱了，您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春意不得不撒谎道。

吴言听到这话也算明了，他就说这丫头穿得那么破旧，连吃都得要出来讨，哪里来的银钱？袓传玉都给当了，想来是真的了。

“吴叔，姐姐时常教导我，做人要知恩图报，五两银对吴叔来说，或许不多，可对我们姐妹来说，就是对吴叔最大的恩情，所以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们姐妹就是离开了，也心中难安的。”春意诚恳道。

“好孩子，眼下冰天雪地的，马上就到年节了，你们如何赶路啊？”吴言心疼问。

“吴叔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知道照顾好自己的，吴叔保重身子。”春意笑着摆摆手。

“好吧！”吴言收下了，送着陈意出来，看着她离开才轻叹一声，低头看着手上的五两银，那是俩个感恩的姑娘，只能在心里祝她们，一路顺风了。

春意想着主子在客栈休息，就自己去买了些炭火和蜡烛，还有火盆先送回王府，回来把屋里收拾收拾，一直等到晚上，后厨的晚膳送来，端去倒了才回客栈来找主子。

晚上，简然和春意就在外面住，没有回破王府。冬月的天气，就春季的雨水，时而晴天，时而就是雨雪。简然是西南人，从小却在南方长大，算是半个南方人，自然受不了这冰天雪地的寒冷。

夜里，她趁着春意睡着后，换上男装贴上假面皮，取了十两银子，往怀中一塞就出了客栈，看着寒风呼啸的大街上，竟然异常的热闹，又往西街而去。

来到西街她依旧是别人要大，她就要小不贪心，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吵得耳膜都快穿了，一家一家又折腾半晚上才回客栈。

春意并不知道，主子晚上出去的事。第二天醒来，看着主子还在睡，自己先收拾好等她睡醒后，俩人在外用了早膳，才退房回王府。

简然和春意回来后，沉寂了几天，又下起了大雪，站在院子伸手接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心里无限感慨。天气越来越冷，这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无奈又让春意，买了些纸将四面通风的窗户先给封上，暂时住着。

偶尔趁春意睡着又偷着出去赚钱，和前世一样，她想给自己买个家，一个属于她和春意的小家。等渣王回来拿了和离书，俩人出去至少有个容身之处，这个年代的钱，一两就能在客栈，包吃包住上两三天。

但钱这东西，谁会嫌少呢？她虽生来就不缺，可在这里就要重新开始，自然是能赚多少就赚多少，为免让人认出来，每次出去都重新换着新的面皮去赚，省得赚多了，引人注意给自己找麻烦，半把个月的时间，她也赚了上千两。

眼瞅着过年了，这雪也下个不停，她也乖乖待在屋里陪着春意。除夕这天，后厨送来的饭菜里，破天荒多了两只鸡腿，她和春意压根就没吃，直接倒了，早就买好了酒菜，俩人自己在小厨房做年夜饭来吃。

春意吃惊主子竟然还会做饭菜，那刀工竟比她还用得利索。问她，她依旧是一句别问那么多，以后会告诉她的来打发她，想着过年节，也就选择不问了。

莫子月早早就进宫和太后他们，一块吃团年膳，这是她嫁入皇家来的第三个团年膳了，可今年的团年膳却让她吃得如梗在喉。

皇后看着侄女因几年未孕，又被太后问责，直言等战事结束，夏轻染回京后，要给夏轻染娶妃纳妾，心里也不是滋味。

皇帝明白母亲为弟弟着急的心情，弟弟年后就二十五岁了，成亲三年，莫子月的肚子一点动静没有，这也不能怪母亲，因为弟弟不能无后。

“母后，那个小傻子呢？被王兄抬回来扔后院都一年多了，不会死了吧？”夏如意突然想到简然朝母亲问道。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太后喝斥女儿。

“母后，儿臣可没胡说，王兄把人抬回来就扔在后院，还把院门都给她封了，就留了个门洞给下人送吃的，让她们主仆在里面自生自灭。不信，您问靖王妃。”夏如意说着手指莫子月。

太后听到女儿的话，又怒又震惊的，看向莫子月。

莫子月见太后盯着她，也暗恼夏如意多嘴，赶紧解释:“太后，不关臣妾的事，是王爷这样吩咐的，臣妾根本就不敢管。”

“这个混账，哀家让他娶人，不过是想让他照抚下那可怜的丫头，他竟然把人给封在后院。”太后气得大骂儿子。

“母后别生气，小九这事做得，的确有些过了。”皇帝见母亲动怒，赶忙安抚。

“月灵对哀家有一命之恩，她不在了，那丫头在相府过得那么可怜，母后就是想着让他把人娶回王府，让他帮母后照抚下，他难道不知道吗？竟还做出如此混账的事情来。”太后恼羞成怒指责儿子的不是。

“母后，你就不应该退了婚，还让王兄娶她的。王兄也要面子，堂堂一个亲王娶个傻子当侧妃，王兄脸都丢光了，他心里也不好受。”夏如意替兄长说句公道话。

“是母后的不是，就让世人在背后议论母后，忘恩负义得了。”太后气得丢下话起身，让荣华扶她下去休息。

皇帝看着母亲被妹妹气得走人了，责备的看了妹妹一眼道:“都散了吧。”

夏如意被兄长一瞅，扁着嘴起身就走。

皇后看着受委屈的侄女，心里也不是滋味起身牵着她出门，让人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