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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我定当归还

祝延曲起身,四处查看。

见到草丛中还生长一些不轻易被发现的可食用的野菜,向前走了几步。

正要蹲下去挖,察觉到了什么。

回头过来看着正看着这边的言家几人。

她们侧过身,视线转向来时的那条小路。

从那边传来沉重的喘息声。

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一个青年扶着松树,双眼有着惊恐。

“娘,是七叔。”

言巧心声线里有着些许的沙哑。

话音还没落,就已经向言青德走去。

许满月与杨红兰忙抬起步子跟在其身后。

祝延曲与身边蹲着正在用小锄头去挖野菜的三个孩子对视了一眼,示意他们起身。

“走,去看有什么事。”

四人到了言家人身边,听着满脸滴落着汗水的言青德大喘着气说来。

“村里来了十多头黑怪熊,有三十来户房屋被踩踏。”

听完他的话,言巧心的脸色瞬间煞白。

许满月眼里有着惊恐,张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言青德粗糙的手顺着急剧跳动的心口,满眼死寂,“伤了二百多个,死了十几个。”

他没敢说的是,是被吃了,尸骨无存。

许满月在原地跺脚,带着颤音大声说着,“哎呀,快去找郗大人呀!”

言青德喘匀了气息,如土色的面颊缓慢抬起来,看着几人。

以及听到动静走过来的老妪,妇人和女子。

“他与郗家军,带着狩猎队,蛮荒土著身强力壮的都去了。”

他瘸着腿地向前艰难地走了几步,眉头皱紧,瞧着在一边眼里有着悲悯的祝延曲。

他转过视线,去看许满月,声线微颤,“大嫂,回去吧。”

照花村村口草地上有着容纳成年人的巨大脚印深坑,杂乱无章,脚印向村子中心延伸。

祝延曲在巨大脚印前蹲下,张开手掌,大拇指与中指去比划,眉头轻蹙。

她的指间宽距有十八公分,这脚印宽有四拃多,长有七拃。

又站起来,正要以步长方式去推测这怪物有多高时。

言青德到她身边停下脚步,偏眸看她。

言青德双眼注视着那巨大脚印,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这些怪熊,头大尾长,四肢肥大,有六趾,脚掌巨大,身似野猪,面似狗,体长九尺以上,体重更是有三头红毛野山猪那般重,见人就扑,竟然不出半点声音,走路时也轻手轻脚。”

祝延曲听他的解析,忙去看了脚印,六个趾头。

如此巨大的怪物,心里担忧加剧。

再看言青德,他身高有一米八左右,那怪物岂不是有三米以上?

见祝延曲不说话,言青德以为她被吓到,忙出声宽慰,“姑娘你别怕……”

说到此处,他想起一事,眉间一皱,焦急地看祝延曲。

“大人走时,交代我传话与你,他要向你借火铳,他的火铳子弹用完了。”

祝延曲抬眸看他,“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向北去了。”

祝延曲转身,瞧着三个孩子。

蹲下来,抱住顾华月,又看向祝兴国和周东盛。

“你们与巧心姑娘在这,等我回来。”

言巧心还处于恐惧之中,忽而听到了祝延曲说的话。

忙回过神来,毫无血色的面容牵强地扯出个笑来。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言巧心是怎么也想不到,祝延曲那么信任她,心里有着火热。

“姑姑,你要小心,”祝兴国仰着脑袋,眼眶微红,轻微地吸鼻子。

祝延曲轻柔地揉了一下他的额头,手掌轻缓地搭在随时背着的布包上。

眼底蓄起一些薄雾。

转过身向北方大步走去。

这里树林密集,皆是参天大树,树林苍翠。

从言青德的描述来看。

这参天大树遮盖住了它们高大的身形,这怪熊机灵,不会发出声音来让人发现。

嫩黄的草地上散落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人类的鞋印上也沾染了血迹。

取出左轮手枪,上了子弹,循着那些脚印前去。

为了自身和孩子的安全,总归是要付出些什么。

忽地,被草地上的一只粗大的断掌给震慑到,伤口处血迹已经发黑枯竭。

眉间忍不住紧皱,都断肢了,没有听到半点因疼痛发出的咆哮。

怪不得,在前往挖白芋地瓜的地方,总是能听见树木倒塌的声音。

这怪物怕不是个哑巴?

浓烈的血腥味让祝延曲有些不适,强忍着干呕的恶心,绕开满地的血迹。

树干有被破坏的痕迹,树上有着锋利的爪印,些许三人才能合力抱住的大树被连根拔起。

沿着被破坏的林子往前走,忽而瞧见一人向这边走来。

树影之中,乌云间有着灿烂的光影穿过树叶。

提心吊胆地倚靠着树木,手中紧握着手枪,等那人走近。

才见到他满身血迹,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呆滞的视线迟缓地向他腰间移动。

记得郗铨腰间有一莹润光泽的竹节玉佩,当看到竹节玉佩时,提着的心才落了下去,吐了一口浊气。

迈步上前,只听他轻声说,“吓到你了,抱歉!”

祝延曲摇头,事态紧急。

低头看了手中的左轮手枪,“你见过它的威力,切记别走火了。”

“将祸害去除,我定当归还。”郗铨伸手去接,可满手的血腻,他又缩回手。

祝延曲仰头去看他,看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润,“教你怎么用。”

郗铨看她亲手示范,还沾染着泥土的手,拿着子弹,放进弹夹。

“这射程近,”祝延曲想了一下,看着郗铨那双眼睛,叮嘱道,“与火铳有所不同,你近怪熊身时要小心。”

他偏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转过头来,轻点了下巴,“好。”

“只有二十三发子弹了,给你二十二发。”

祝延曲留了一发子弹,其余的与两把左轮手枪都给了他,见他擦净手中血渍,再来接过。

“你去吧。”祝延曲转身,不去听他再说什么。

要说的,无非不就是一些感谢的话,她不想听。

祝延曲原路返回,来时只用了十来分钟。

回去时用六七分,恨不得脚上长了飞火轮。

天色暗淡,乌云密集,走着走着,脚下是血淋淋的草地,头顶上飘落细雨。

林子里逐渐被迷雾笼罩,看不清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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