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八卦

“此乃天朝盛世的征兆啊，陛下！”异人在弘帝面前大肆吹捧。

弘帝高兴得一塌糊涂，便大手一挥，封异人为国师，权力还在宰相之上。

九皇子长到三四岁外貌已见其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九皇子跟弘帝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其秉性更是不善，常常对宫女拳打脚踢。且小小年纪就十分好色，常常让宫女在他面前脱衣跳舞，搞得宫人们都惶恐不安。

夏皇后忍无可忍，亲自去找弘帝，说九皇子生身珍贵，且自幼跟着丹贵妃长大，恐怕更熟悉金国送来的那些女子。弘帝认为夏皇后言之有理，便将檀桂宫中的大梁宫人全部清了出去。自此，檀桂宫便成了二妃的天下。

弘帝极度宠信丹、娆二妃，几乎无所不应，唯独一件事，弘帝始终没有答应过。

那就是废掉夏皇后。

丹、娆二妃怀恨在心，几次暗中对夏皇后下手，不仅没有成功，反倒还损失了不少人手。

听到这儿，蓝绍衣心里不禁轻轻一笑：“想必是宇文钰轩的手笔了。”

要想在宫里坐得稳睡得着，要么忍，要么狠，夏皇后显然是前者，而宇文钰轩则做了那个看不见的后者。

在蓝绍衣看来，宇文钰轩还算克制的。要是哪天他的亲人受到威胁，没准他能把天给掀了。毕竟他长到这么大，就没怕过谁。

“啪！”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唤回蓝绍衣走的神，继续说皇帝的事儿。

“近年来，国师的爪子不断扩张，在朝中已经有不少附庸者，弘帝身边也尽是丹、娆二妃的人……”

也许是大梁气数未尽，尽管弘帝后面这些年浸淫于后宫享乐，但朝中依然还有几位坚挺的大臣。于是乎，大梁就形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内廷苍夷，外廷虎视，但竟然没有国家敢发兵攻打大梁。

不得不说，大梁的底子还是很厚的。这要是搁在苍梧跟乌孙，恐怕早就给人灭了几回了。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好比一座戏台，台面已朽，光靠几根柱子，也不知道能抵御多大的风雨。”说书先生叹了一声，对蓝绍衣道，“公子，我的故事说完了。”

“先生辛苦了，请喝茶。”蓝绍衣推了盏茶到说书先生面前，笑着问道，“这么精彩的野史，敢问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说书先生坦率一笑：“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民间自有通道。”

蓝绍衣也笑：“那就请先生再为我说一说这京都的特色吧。”

不知不觉，一顿早饭蓝绍衣竟然吃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蓝绍衣送了锭银子给这位说书先生，“先生说得太好听了，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听先生说故事。”

“公子长得丰神俊秀，将来必定是人间龙凤。若那时在下还能与公子相逢，便再为公子说故事。”说书先生如是答，而后起身告辞。

透过雅间的窗户，蓝绍衣看到这位说书先生下楼之后径直上了一条小船，并顺着窗户外面的百花河漂远了。

“是个有趣人。”蓝绍衣心道。

他心中不禁又浮起了在煊城时的那个想法——酒楼人来人往鱼龙混杂，谈天说事聊八卦，不正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吗？

不错，就这么定了，他要在京都开酒楼！

既然要开酒楼，没有掌舵的怎么行？

于是，蓝绍衣又做了个决定。

他决定，等及笄礼结束他就再去一趟大金，那位会做花果条子的怪庖厨也是时候挪个地方了！

出了酒楼，蓝绍衣七拐八弯潜回白府，溜回屋换了一袭淡粉色的罗裙。然后，她装作刚起来的样子打开房门，就看到乳娘带着一大群丫环捧着一大堆新衣裳从廊下浩浩荡荡地走过来，把白青蓝惊得目瞪口呆。

“小姐，这些都是给你新做的衣裳，你快看看合不合身。”乳娘一脸慈爱地道。

白青蓝最怕繁琐了，一见这个阵仗就变得分外乖巧。她摇着乳娘的胳膊撒娇道：“乳娘，我好饿，先吃饭好不好？”

乳娘把脸一板，仿佛只要稍微松松口小姐就会不见了似的，“不行！”

“乳娘，这世上除了我亲娘，就是乳娘对我最最好了……”

白青蓝好不容易哄得乳娘同意她先吃饭再试衣裳，结果吃饭的时候乳娘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逗得颜夫人忍俊不禁。

白青蓝在外头吃了一个早上，这会儿实在吃不下什么，只能认命地去试衣裳。

乳娘的孩子早夭，在乳娘心里，白青蓝不仅是小主子，也是她半个女儿。而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看的衣裳都穿在女儿身上。

这就苦了白青蓝，跟个木偶娃娃似的，得了空隙赶紧朝她亲娘使眼色。

颜夫人会意地笑笑，对乳娘道：“翠芝啊，蓝儿这次不着急回庵，时日方长，容她自己慢慢来。”

“可是夫人，公主的生辰也是我们小姐的生辰呀，可不能让别人觉得只有公主没有我们家小姐！”

原来乳娘担心的是这个。

白青蓝不欲跟奶娘做无谓的争辩，嘴上笑道：“乳娘放心，我的脸哪有那么容易丢，乳娘说是不是？”

“那是当然了！只要我们家小姐一出现，就是天上的仙女都比不过！”奶娘一脸骄傲。

像奶娘这样心思简单的人，白青蓝觉得她们高兴就好。

“翠芝，你陪我去吃茶吧。”最终还是颜夫人把女儿救出了苦海。

颜夫人的大丫鬟名叫千萍，跟着颜夫人多年，用起来得心应手。因白青蓝极少在家，还没有自己的贴身丫鬟，颜夫人便把千萍拨给女儿用。千萍也颇知进退，知道小姐不喜欢吵闹，不该打扰的时候绝不打扰，也很合白青蓝的心意。

日子很快就到九月初九，天还没亮，白青蓝就被奶娘和亲娘抓起来梳妆打扮，先在家中简单办了个及笄礼。

颜夫人请了一位与自己交好的夫人来做全福人，对方直夸白青蓝生得好，又夸颜夫人是个有大福气的，总算把颜夫人心里的不满冲淡了一些。

“娘，这样就很好。”白青蓝私下也宽慰她娘，“您也知道女儿的性子，搞得太隆重了女儿还嫌麻烦呢！”

她又不用靠脸吃饭，顶那么多珠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