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聂慎儿(33)
见她还僵直着不敢动,气得连尊称都忘了,刘恒轻笑一声,趁机把人抱得更紧,在她真的动怒前及时岔开话题。
“慎儿刚刚在想什么?”
怎么也逃不开这羞耻的姿势,慎儿气极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下,听到他吃痛才放开,出了口恶气。
也不知道刘恒吃错了什么药,每次来合欢殿都要动手动脚。
她语气还带着点恼意:“我只是在想,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后为人和善,不会轻易为难人,慎儿不必担心。”
慎儿撇了撇嘴,伸手扯他耳边的碎发泄愤,心道那薄太后最好是真的和善。
不过就算那薄太后真的敢为难她,她也不担心。
她连吕后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薄太后。
......
先帝丧期已满,皇宫里撤下了白幡,又因着帝后大婚在即,处处洋溢着喜意。
大婚前一月,薄太后被迎进了皇宫,入主建章宫,慎儿第一时间前往拜会。
秋日阳光正好,薄太后刚刚安置好,正和周子冉在说话,听说清河郡主前来拜见,神情微顿,让宫人把人迎进来。
她知道这位郡主和自己儿子多有来往,在长安帮恒儿做了许多事,她无疑是个十分出色的细作。
让吕雉母子反目成仇,逼疯了大权在握的吕后,却能让先帝临死前还惦记着,让恒儿娶了她,让那郡主做地位稳固的皇后,像是生怕她受欺负似的……
对这位颇有盛名的郡主,薄太后实在是有些好奇,究竟怎样的绝色,才能引得帝王如此垂怜。
门口光线微暗,周子冉和薄太后同时有所察觉,二人抬眼,双双失了神。
来人一袭青绿色华衣裹身,宫装的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腰身微束只手可握,裙幅褶褶如艳阳光华流动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慎儿步态雍容柔美,端庄行礼,背后的三千青丝仅用发带轻轻竖起,额前有几分碎发随着她伏身行礼的动作轻轻滑落,精致美艳的面容平添一份慵懒。
“清河郡主聂慎儿参见太后,太后娘娘长乐无极——”
清脆如玉石叮咚相撞,薄太后缓缓回过神来,只觉得耳边还萦绕着女子动听的声线,这清河郡主竟是连声音都如此动人。
“郡主平身。”
这般美貌,这后宫里以后只怕是她的天下了。
“来人,给郡主上茶——”
慎儿起身,宫人连忙安排席位上了茶水,慎儿顺利在薄太后右侧坐下,对侧那位女子一袭粉衣,眉目温婉。
薄太后开口向她介绍:“这位是周美人,不知郡主还记不记得?”
她自然是记得。
帝后还未大婚,代王宫里来的妃嫔都还未册封,因此按照代王宫的规矩来称呼,注意到她打量的视线,周子冉起身想行礼,慎儿避开,开口与她寒暄。
“周美人不必多礼,多年不见,美人风采更胜当年。”
周子冉重新落座,闻言垂首,轻声细语:“妾身貌若无盐,不及郡主半分……”
这么直接的恭维许久不曾听过了,慎儿微愣,发现对方似乎是真心的之后,更加惊讶了。
差点就以为对方是在阴阳怪气。
薄太后嘴角笑容微僵,轻瞪了周子冉一眼,这孩子,平时怎么不知道她说话这么实诚。
“郡主勿怪,这孩子说话就是这般,没什么坏心思,日后在宫里朝夕相处,劳烦郡主多多照拂才是。”
言语间不自觉表示着对周子冉的亲昵,慎儿轻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正欲开口,刘恒走了进来。
挥手免了周子冉和慎儿的行礼,刘恒扶着慎儿起身,熟稔地在她身边落座,放在桌案下的大手却一直紧紧抓着女子的柔荑轻轻揉捏。
面上却是一本正经,问道:“母后方才说,拜托慎儿照拂谁?”
看着自己儿子厚脸皮地紧抓着人郡主的手不放开,薄太后眼里闪过一丝不自觉地嫌弃,面上却是笑得慈祥。
“哀家想着让子冉多去找郡主说说话,日后在宫里也算是有个伴。”
“慎儿是未来的皇后,平日里宫务繁忙,怕是无暇招待,母后挂心子冉,便多召她来建章宫便是。”
薄太后噎了噎,差点被茶水呛到,刘恒说的这叫什么话?
皇帝的妃子整日里来陪着她这个太后做什么?
薄太后先前还在疑惑,她这好儿子不在宣室殿好好的处理政务,跑到她这建章宫来做什么,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这是听说了郡主来给她请安,生怕她这个太后为难,眼巴巴的跑来给郡主撑腰来了。
刘恒分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却直接给挡了回去。
真是孝顺。
薄太后懒得理他,看向沉默的慎儿,问道:“郡主以为呢?”
“郡主与子冉也算是旧相识,平日里多多来往,也能互相照应……”
互相照应?
慎儿对那周子冉没什么恶感,但是薄太后理所当然,变相给周子冉邀宠的态度让她有些不愉。
她不爱刘恒,只要不危及她的后位,她自然不在意他宠幸谁,但是薄太后不能来故意拿这件事恶心她。
见慎儿沉默,薄太后也没有死心,直言自己的内心:“子冉昔日为了哀家和陛下与吕后周旋,在皇宫里蹉跎多年,哀家心存愧疚,有心弥补......”
周子冉连忙开口想阻止薄太后,却被她抬手打断,薄太后不理会自己儿子不愉的视线,只看着慎儿,想着慎儿就算是再混不吝,也不会当着皇帝的面前直接回绝吧?
“子冉是皇帝的嫔妃,郡主日后是皇后,处理宫务若有为难之处,留子冉在身边也算有个帮手。”
慎儿微微挑眉,不以为意。
她马上就是皇后,这周子冉一看就不受皇帝重视,还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封个夫人呢,能帮她什么?
“太后娘娘言之有理,但...清河如今只是郡主,不敢僭越妄谈以后。”
薄太后不满:“郡主言重了,大婚之期不过一月,哀家不过嘱咐几句罢了,何谈僭越?”
“母后——”
见慎儿眉宇隐隐有恼意,刘恒开口打断,放在桌案下的手安抚似地捏了捏慎儿的手心,看着薄太后的目光带着点冷意
“慎儿是朕的皇后,唯一的妻子,不是陪谁解闷的玩意儿。”
“至于宫务之事,宫里自有女官辅佐,母后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