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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必须嫁!必须娶!

“妈,我没必要拖累别人。”

话落,陈文止垂下头,有些自嘲地看着还在抖动的双手,仅仅是早上劈了些柴,就是这副样子。

呵……

像他这样的人,真没必要成家。

“妈就是想你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另一半……”

当妈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儿子这模样让她更加心疼。

小儿子要不是身体不好的话,也不至于都23岁了还没个媒人给介绍。

不是她这当妈的王婆卖瓜,就她小儿子的长相可是出了名的漂亮,十里八村都有名,只可惜没得一副好身体啊。

想着想着,陈母不禁潸然泪下。

“儿子,你就当可怜可怜爸妈吧,啊…”

“妈,我…”

昨天晚上,父母就把胡媒婆来给他和苏木做媒的事说了,他当即回绝。

母亲又说,要是他不喜欢苏木,胡媒婆还给介绍了村西头的孙寡妇…

他倒不是因为人。

不论是谁,他娶了之后都是在坑人家,所以他不能娶。

可父母为这一大家子已经操碎了心,如今,又因他的婚事而伤心难过,他真的不忍心看父母这样。

他们才刚过五十,就已经满头白发,比同龄人还要老上许多。

说到底,都是因为他这个不争气的身子。

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拳头松开又捏紧,攥紧又放开。

末了。

他还是回了一句:“若是妈觉得可以,就都听您的……”

小儿子的回答,让陈母松了一口气。

眉眼瞬时染上了兴奋,“唉,那妈给你安排啊。”

说完人赶忙走了,打算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当家的听。

现下,院子里只剩丫儿带着大宝和二宝玩耍。

陈文止从枕头下拿出一包东西,折返回院中。

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饼干,这是陈母假意去厕所时候,偷偷塞在他房间的。

家里因为他常年累月吃药,已经入不敷出了,他不能分担一份就罢了,怎么能和小辈们争小零嘴吃呢。

侄女、侄子个个都吃的满脸是饼干渣。

陈文止笑得宠溺,拿出湿毛巾给擦了几下嘴巴。

弯下腰,手指轻轻点了点丫儿的额头,“好吃吗?”

“好吃。”

丫儿是陈大哥家的孩子,今年九岁了,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很腼腆的一个小丫头,陈文止偶尔会逗逗她。

“好七…”最小的二宝是陈二哥家的二儿子,刚满三岁,说话还不是很清晰。

“好吃,感谢三叔。”

“就你会说。”

戳了下大宝的脑壳,陈文止回到厨房,把余下的家务活做完。

做完所有的活计,才步履缓慢地回到东厢房。

东厢房,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是一间仓房。

陈文止的大哥、二哥陆续结婚生子,家中的地方也逐渐不够用了,他才搬过来的。

老大陈文墨最先结婚,也和陈父、陈母住在正房里。

陈文止和陈二哥便住在西厢房。

后来老二陈文砚也结婚了,陈文止就又从西厢房搬出来,在东边的仓房里做了个隔间,也就是现在的东厢房。

这东厢房还是陈父陈母结婚时候建成的呢,和正房是一个年代的,比哥三个的年龄都老。

这里大概有二十平米的地方供陈文止居住,另外十多平是堆放杂物和农具的地方。

“咚。”

是小石子敲击在玻璃上面的声音。

此刻陈文止就坐在靠窗书桌前,眼见着外面风平浪静。

所以,这不可能是风卷起来的。

带着疑惑,陈文止推开窗户。

书桌位于他厢房的东边,因此只要推开窗户,便一眼看见了苏木,正蹲在两家之间的墙头上。

和平时一样,她还是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男士衣裤。

她是名个子很高、骨架也很大的女生。

听大嫂和二嫂聊天时说起,是因为一般女士服装都没有她的尺码了,没办法,她十四、五岁起便一直穿男生的衣服。

苏木头顶着阳光,逆着光,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感觉到一坨庞然大物堵在窗子前。

陈文止当没看见,默默关上窗户。

“哎,小白脸你等一下!”

正要关闭的窗户被结实的大手抓住。

陈文止暗自发力,可他那点力气哪里能和苏木抗衡。

窗户一下子被拉开,接着一个柔软的物品落在他头上。

是布料的触感,陈文止拽下来,发现是自己昨日掉落的裤子。

等他再次抬头时,墙上已不见苏木的身影。

“我才不是小白脸!”

气呼呼地吼一句。

陈文止关上窗户,把裤子扔到地上的水盆里。

他要再洗一次!

——

“阿婆,我什么都答应你…”

苏木拿着一张化验单,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最后更是“扑通”一下跪到摇椅前。

她不敢相信,昨天还很灵巧地、跑着打自己的阿婆,竟然患上了绝症。

苏木哭的是肝肠寸断。

难怪阿婆最近奋力地想让她成家,原来是怕她不能再陪在自己的身边。

呜呜呜……更好哭了。

“阿婆,我要结婚!”

只要阿婆高兴,她做什么都行。

“你想和谁结婚呢?”

“全……”

“嗯?”苏阿婆的声音带着威胁。

“陈文止!”

苏木不怎么喜欢陈文止,不过他看起来要比全具中那个老光棍要顺眼一点儿。

也就那么一点儿吧,算是矮矬子里拔高个了。

苏阿婆满意地抽回苏木手里的纸张,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还是上次她出门时,在大街上随意捡到的废纸呢。

好在苏木到现在还是一个大字都不认识。

否则,但凡她认识一个字,这‘化验单’都得穿帮。

说起识字真的是!

当年,她送苏木去上学,这家伙倒好!

她前脚走,人家后脚走,这样送了半年多,苏阿婆才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这件事。

找到人后,阿婆二话不说,一顿柳条伺候。

柳条和上学,她让苏木只能选择一个。

可这孩子死犟,被抽的浑身是伤也愣是不去。

抽着、抽着,苏阿婆也不忍心了,最后只能妥协。

不读书就不读书吧,早点干活,多让她体会人间疾苦!

“你在我房间翻什么?”

听着来自自己房间的翻箱倒柜声。

苏阿婆冲里面的人喊了一句。

“啊?找钱啊,你快用不上了…哎呦,疼,阿婆,我疼啊…”

一提到钱,苏阿婆立马从摇椅上起来,飞快地抄起厨房的烧火棍,在院子里追起了苏木。

苏木呲着大牙,在心里叨咕着:看吧,阿婆的身体还是很好的,她还能陪自己很久、很久的……

一个小时过后。

苏阿婆打的手疼,回房睡觉去了。

苏木捂着屁股默默走到房西。

手撑在墙头,身体一个跃起,利落地窜到墙上。

从上面捡起小土块,掷了出去。

不多时,对面的窗户打开了。

“你又干什么?”

嘿,小白脸脾气还挺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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