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腿废了
走着、走着。
苏木骤然放轻脚步,脸上也浮起狡黠的笑容。
她悄咪咪地凑近前面的稻谷堆。
凑近后,稻谷后面的声音便更加明显了。
谷堆后乌漆嘛黑的,苏木啥也看不清。
只有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嗯……”
“不要……”
“哦……好哥哥……”
“我的好哥哥……嗯……轻点……”
苏木用小指抠了抠耳朵,满脸嫌弃地走了。
她就说嘛!
难怪那女知青的声音听了特别熟悉呢。
原来那天和陈文止在山上打猪草不小心听见的呻吟声,和今日一样,都是出自一人之口啊。
啧啧啧!
又是山上,又是稻谷堆的,全是野外。
这姐们儿玩得还挺花呢!
苏木的身影渐行渐远。
快走到家时。
远远地,她看见陈家门口有个模糊的人影。
天太黑了,她看不清。
也是一步步走近,才看出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等着,快回去!”
“晚上凉飕飕的,而且湿气也大,赤脚大夫是是说了吗?让你少沾染湿气。”
“还有啊,不是我说你,就这个插秧的事,那都是水,能没有湿气?”
“你别给我笑,我和你说,笑没有用啊……”
听着苏木密实得透不进风的唠叨,陈文止点头如捣蒜。
看似一副知错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苏木身后。
实则内心早就被满足和幸福感充盈,就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夜间。
苏木给陈文止热手、脚的时候,还在不厌其烦地唠叨呢。
中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不打算让陈文止再去插秧了。
陈文止怎么可能同意。
他也不是逞能,他真觉得自己可以适当做一些活的。
不想总是活在苏木的羽翼下,他也想体现自己的价值。
虽然只能做一点点。
但他想让苏木知道……
他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苏木战败了。
陈文止还会照常去上工的。
苏木想到刚刚某人那类似撒娇的语气。
‘苏木,就让我去吧……’
‘好不好?’
‘苏木……’
温声软语的,叫人听了耳朵都跟着痒。
不仅如此,陈文止的手指还偷偷在她手心上划了几下。
真是的……
无所不用其极!
苏木不争气的小心脏飞快地跳个不停。
次日中午。
知青女送饭的时间没有像往常一样晚。
苏木抬头望了眼太阳,估计也就不到十二点吧。
瞅这样是敲打的话起了作用。
话说,昨天不是挺有劲头的么,还说什么打听一下。
结果今天,她自己都心虚了。
啧啧啧!
也只是花架子啊。
苏木嗤之以鼻,有些不屑。
想她混迹在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没对付过。
这点连给她塞牙缝都够不上。
午饭过后。
继续新一轮的插秧。
苏木说过好几次让陈文止回家的话,都被他一一用撒娇化解了。
苏木撇嘴,这小子现在把这招用得是不是太过于顺手了。
“陈文止,你该回家了!”她故意粗着声音,带着严厉。
对面很快回了一句,“苏木,在让我留一会儿嘛,好不好?”
瞧瞧,多会说啊!
算了。
就让他再待一会儿吧,苏木不争气地想。
今天的阳光好像格外的烈呢。
陈文止感觉被晒得晕乎乎的,秧苗插得直不直也忘记纠结了。
连腿上袭来丝丝缕缕的痛感,陈文止都没当回事。
还以为是被什么东西刮到,只随手抓了几下。
渐渐地,他发现不对劲了。
他腿边的水竟然有一点点红色。
?
他晃了下神,也没做出任何的反应。
晕乎乎地脑袋,一直呈迟钝状态,看什么都感觉像隔着一层薄膜。
“陈文止,别动!”苏木突然急切地大叫着。
在田地里,因着淤泥的关系,纵然苏木用跑的,也耽误了近一分钟才过来。
终于接近陈文止,她来不及不说话,直接把人打横抱起,疾步来到了岸边。
“苏木,你……”
“啪!”
话还没说完,露在外面的小腿被她拍了下。
陈文止眉心蹙成一团。
苏木无缘无故干嘛打他!
“啪啪啪!”
又是接连三下。
陈文止被拍懵了,昏沉沉的头也清醒些。
他想生气,可又觉得苏木做什么一定有她的理由,垂眸看着被她拍过的小腿。
陈文止不看还好,看了后肌肉瞬间紧绷,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立起来了。
他的小腿,竟然钻进去一条水蛭!
可能是发现得太晚,水蛭已经钻进去半个身了…
苏木拍这几下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她皱眉,也怪她,没舍得用大力,导致可恶的水蛭,没有一点要出来的迹象,还隐约地越钻越深了。
苏木知道不能在耽搁了,否则等它全钻进去,可就不好办了。
这样想着,她把人放在地上,一手用力按住陈文止的小腿。
另一手蓄力,对准水蛭上方,用力拍了四、五下。
终于,黑乎乎地,像泥鳅鱼一样滑溜溜的东西,从陈文止的小腿上掉下来。
水蛭算是出来了,陈文止感觉他的腿也废了。
谁懂啊!
苏木的力气是真大啊!
陈文止:感觉自己被家暴!
苏木望向通红一片,甚至有些肿起来的小腿,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不用力也不行啊,要是水蛭彻底钻进去的话,就得去卫生所处理了,还得吃点苦头呢。
啧啧!
可咋整,他咋一点力都受不得呢。
苏木视线逐渐向上,定格到陈文止的脸上。
他瘪嘴,刚才挨打时流出的生理泪水还没擦呢,显得他有种说不出的可怜样。
苏木认为,她不应该这样恶趣味的。
可该死的,她喜欢惨了陈文止这种可怜巴巴的小样,尤其对方还凶巴巴地瞪她一眼。
在苏木眼里,他的怒视就像小奶猫哈气一样,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反而,还给她增添了不少别的、说不出的兴趣……
陈文止是被苏木一路护送回家的。
尽管他多次说自己没问题,但苏木非要坚持,最后他也只能放弃了。
回到家,苏木又拿出消炎、活血药膏。
给陈文止的伤口上涂了厚厚的一层。
洗掉手上堆积的药膏,苏木揉了揉陈文止的小脑袋瓜子,“走了。”
她得回去继续插秧,趁着天没黑还能多干些。
苏木刚走一步,像是猜到身后人的反应。
即刻反身回来,按住他肩膀,把人往炕里面推了推,“不许出来送了!”
陈文止颔首,透过门玻璃目送苏木走出院子。
随着院门“吱呀”一声,人也逐渐看不见了。
望着苏木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知怎地,陈文止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双肩耷拉下来,头靠在双膝上,有些懊恼,他现在好像越来越依赖苏木了。
只要苏木不见一会儿,他就像失了主心骨一般。
仿佛全世界都褪去颜色,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吱呀!”
木门又响了一声。
陈文止大喜,“苏木,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