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如常
楚珂看着怀里的人逐渐沉睡，心念一动，对男人的意识施加了一层锁。
秦折玉彻底昏迷过去。
楚珂扯了毯子仔仔细细盖在他身上，起身消失在这处别墅之中。
眼自信秦折玉绝对会守口如瓶。
但它算准了楚珂会追问秦折玉，也猜测到楚珂会怀疑来直接质问它......就是没想到楚珂敢直接杀到天道那儿。
眼正忙着计算修复石峭的神躯所需要的流程和时间，突然虚空之中浮现出一块又一块赤红的警告符文。
眼【......】
天道的求救信号？
眼大惊失色，键盘都被敲飞了几个键帽。
邪神都已经伏诛，谁还能对天道造成威胁？
火速赶往天道石书所在的虚空，眼看到楚珂的身影，立刻转身往回走。
石书气的上面衍变翻动的肃穆文字都成了乱码，虚空四周链接到小世界的符号文串也波动起来。
眼前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就从虚空之中冲过来，要调取秦折玉和眼的记忆，自己不给，她手里的那根龙筋就要发疯威胁它。
石书上因为愤怒变换的文字突然卡住了一瞬。
天眼过来了？
它火速弹给天眼几个弹窗，直接将楚珂的视线引到了要偷偷离开的天眼那边。
随后趁楚珂分神，石书立刻调动神力打开结界将这两人都弹了出去。
楚珂“......”
天眼手忙脚乱去关吱哇乱叫的警告弹窗，面上强自镇定，【楚珂小姐，这么早就来上班就职啊？】
楚珂呵呵一笑，“你到底跟秦折玉商定了什么？”
天眼嘴角一抽。
【算了，】它放弃了隐瞒，【你自己看吧。】
楚珂伸手接过飞到半空之中的古朴纸张。
秦折玉的字迹和血印就在上面，清晰刺眼。
【契约已经生效，】天眼迅速恢复成之前慢条斯理的样子，【但这已经是天道让步之后的最佳选择了。】
【它不会干涉我们将光环暂时存放在秦折玉身上，我们也需要给天道所需要的保证。】
楚珂看着条款上醒目的年限从十年被改成了直至死亡。
【是躯体上的死亡。】眼解释了一句，【契约履行期间，他要在空窗期里代行主角的职责......说穿了，也算是替天道在人间做事。】
【因为傅沉的事情，天道觉得原定秩序里对主角的定义出了问题，需要时间重新计算主角的行为逻辑......】
【他在人间的身份死亡之后，你想要带秦折玉来虚空定居也好，还是送他重新轮回往生......我们都不会再干涉你。】
楚珂仔仔细细将条款从头到尾看完，“合着到最后我俩都得给你们打工啊？”
天眼尬笑两声，【那怎么能叫打工？那是你发挥你的神职......】
见楚珂脸色越来越黑，天眼火速跑路。
......
秦折玉迷迷糊糊醒过来之后，见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
沙发上好像只躺了他自己一个。
男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身上的盖毯滑落到腰间。
“醒了？”女人的声音从他身旁响起。
秦折玉一愣，转过身看向身旁的女人，“我睡了多久？”
楚珂看了眼时间，“大概三个小时？”
秦折玉坐到楚珂身边，“很久没睡这么沉了......”
楚珂“......”
废话，直接让你昏迷三个小时，你当然觉得沉。
秦折玉没看明白楚珂脸上一言难尽得神情，他忍不住离楚珂又近了一点，“那个人告诉我了，你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工作。”
“嗯，”楚珂抬手圈住他的腰，语气温和了一些，“只要不忙，我就回来。”
秦折玉甚至能感受到女人不甚明显的呼吸。
他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唇，脸上热意越发烫起来。
“那这几天......”秦折玉忍不住放轻声音，“我们......”
楚珂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得先带你去找医生重新检查检查，按理来说现在主角光环已经在你身上了，你的病症应该开始修复了啊。”
秦折玉察觉到她想要起身，一把将她按了回来，“我今天没有吃药，也没有失控。”
楚珂还是有些不放心，“去查查，之后我如果回不来你也得按时去检查，万一它在光环上动手脚呢？”
秦折玉有些心不在焉，他轻轻应了一声，“我记住了......但是现在好像不太适合讨论这个。”
楚珂刚想开口，就察觉到秦折玉悄悄伸进自己衣摆的手，热意顺着他的手掌一直传到自己腰间。
她抬头看向身前的男人，他衣领里露出来的锁骨处的皮肤已经有些隐隐的泛红。
“我想起来了一点，”秦折玉的声音有些飘忽，“你之前，是不是喜欢我这样？”
楚珂看着男人身上的西装外套顺着垂下的胳膊滑落到地毯上， 随后衬衫逐渐被敞开。
楚珂抬手环住他消瘦的腰，拦住了秦折玉要继续的动作，“你现在瘦成这样，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秦折玉挣脱不开，还试图去撩拨她，“我能受得了。”
“我觉得你不能，”楚珂叹了口气，“修身养性。”
秦折玉憋屈的想吐血。
“等你身体好一些再说，”楚珂有一下没一下给他顺毛，“以后日子还长着，不用急于一时。”
秦折玉倒是还想继续勾引，但楚珂就跟超脱世俗了似的，岿然不动。
“你现在的身份，”秦折玉咬牙切齿，“怎么就跟出家了似的？”
“真性冷淡了？”
楚珂神情未变给他把衬衫拉了上来，“暂时没有世俗的欲望。”
秦折玉安静下来，就在楚珂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错开她的手，搂着楚珂的脖子冲她压了下来。
耳垂传来的酥麻热意过电一样伴随着男人滚烫的呼吸从皮肤一直传到大脑。
楚珂要推他的动作一顿。
秦折玉即便记忆尚未完整的时候也能凭着本能找到能动摇到楚珂理智的那根线。
男人刻意压低的请求平添了许多撩拨的意味，“求你。”
纠缠在余晖之中的是呼吸，还是两人紧密相贴只隔皮肉的心跳，又或者是......
......
“秦总，”白熠拿着文件走进办公室，“彭总问您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还是在他名下那家酒店。”
“说今天晚上还有一位客人也会......”
秦折玉从办公桌前抬起头，神情自若，“嗯，他那个前女友从国外回来了？”
白熠一愣，想到彭宿紧张兮兮的样子，恍然大悟，“那应该就是了。”
“对了，”白熠从中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您让人查的东市新贵的资料。”
“他家企业似乎确实有些问题，短短半年就从濒临破产腾飞到当地头部，”白熠眉头紧锁，“似乎整个家族都在蒸蒸日上，除了他那个半年之前查出绝症的双胞胎兄弟......”
白熠离开之后，秦折玉随手将资料丢到空中，随后空气像是打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将纸张吞噬其中，一瞬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了许久，秦折玉往老板椅靠背上一靠，却出乎意料的落到万分熟悉的怀抱之中。
“楚珂？”秦折玉看到女人手臂上缓缓游动的黑蛇纹身，肉眼可见雀跃起来，“你忙完了？”
楚珂刚跟天眼重新检查完小世界，顺路回来看看他，“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休假。”
末世的事情一出，两方世界不约而同对检查重视起来，楚珂忙着从各个物种筛选那些有可能会和黑渊勾结的个体，再一一排除。
卫道者忙着在末世和猞猁对那些已经清算出来的罪人行刑，前天卫道者打电话回来还吐槽自己就跟流水线上那个全自动铡机一样，每天除了砍就是砍。
楚珂虽然不累，但每天检查的工作多是考验眼力的重复性工作，跟卫道者比也没好到哪去。
她打了个哈欠，耳边天眼吱哇乱叫的提示音吵得她脑壳疼，只好慢慢松开揽着秦折玉的手，“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等我休假回来再聊。”
秦折玉察觉到女人的身形逐渐消失，才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内他俯瞰一如往常的街景，窗外她立在虚空之中俯视被天眼监控的小世界。
秦折玉眼尾多了一丝笑意。
凭着心底楚珂亲手种下的那一线连接，他能感应到丝线另一端的她如今正心绪冷淡，大约在处理什么乏味的工作。
秦折玉抬眼看向云丛之上湛蓝的晴空。
丝线连接着的......是他的爱人，是他的神明。
楚珂察觉到秦折玉的视线，只是笑了笑，很快，她又看向天眼投放出来的资料。
一切都像晴空之中覆盖在地球表面缓缓前行的云丛，周而复始，平淡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