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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假孕

“你怎么了...”郁尚探究的向我靠近,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连忙招呼一旁的香姨娘去拿水给我喝,喝了几口顺了顺心口,才佯装虚弱的对郁尚道:“原本想在只有我们两人时告诉你的,不过是我们计划又达成了一项罢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半信半疑道,眼中的情绪看不清是探究还是期待。

“怎么?你好像并不高兴啊。”我努力扬起嘴角嘲讽道,他霎时间慌了神,伸出手将我牢牢拥住。

半晌,他的面上终于再也掩饰不住的激动起来,可又在看见了我的面无表情时,微微皱眉。

“你不高兴吗?”他言语中尽是失落的问道。

“呵,”我轻蔑一笑,“你高兴你来怀啊。”

不再管他如何反应,我转头就向寝室走去,他正欲追上时,香姨娘连忙凑上去按我们原本的计划对郁尚抱怨道:“哎呀郁大人,这女子怀孕很是辛苦的,前些日子我家大人茶不思饭不想,见了荤腥总是犯恶心,处理公务也无法集中精神,最近还偶尔掉头发,上午意识到不对来请示张大夫才得知有了身孕,如今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您就别去触霉头了。”

“可赵二小姐有孕时也不是如此啊。”郁尚不明所以,我故意放慢脚步听着香姨娘会怎么回他。

“怀上在意之人的孩子总是欣喜的...”香姨娘欲言又止,她注意到郁尚略显不悦的神情赶忙退了下去。

我轻嗤一声,装模做样的抚上小腹,这招就是拙劣的挑拨离间,就是想让他坠入我编织的美妙梦境中,但对他这种从小不得重视渴望改变自己与子嗣未来之人,简直量身定制。

入睡十分,郁尚还是忍不住找来了,他轻轻掀开锦被一角,侧躺至我身侧,小心翼翼的将我拥入怀中,清香满怀,那仿若体香但又似花非花的香味,令我立刻头脑清醒,这是龙涎香,贵达千金,御用之物,他是装都不装了。

“从此之后,只有你我了。”他呢喃着,温柔缱绻仿若在对心爱之人许下承诺一般。

我心下冷笑,但面上还是得闻声回应着他:“不,还有...”

我缓缓抓起他的手,将那只在他死后我都想割下来做标本的手轻轻放置在我的小腹上,抬眼直视着他眼中的欣喜,目光交错的一瞬间,他柔软的唇覆盖了上来,蜻蜓点水般扫过我的嘴边、面颊和额头,吻得克制,尽是痴迷。

我抬手推拒着他的臂膀,丝滑的面料触感非常,一不注意就将他的衣袍扯落,露出了他白皙的肩头。

郁尚愣了一瞬,转头去看自己袒露在外的肌肤,轻笑一声,我尴尬地将他的衣袍重新拉起,还细心的紧了紧腰带,尽量避免视线下移,但好似还是不轻易扫过。

他呼吸加重,轻抚着我的发鬓,那双眼睛细细的观摩着我,好似要把我刻印在心底一般,沉寂了一会儿后,他哑声说道:“我们来日方长。”

一瞬的凉风侵入周身,他起身披上外袍离开了,我凝视着纱帐后的屏风图案上,孔雀的尾巴恣意绽放着,鎏金的丝线在烛光的映照下和纱帐的遮盖下变成一个个光圈,它的那只眼睛美艳非常,但是却出奇的坚定有神。

半梦半醒间,我察觉到有人探了探我的脉搏,过了段时间后,才听到了大概两个人离去的脚步声,我知道,这定是郁尚不相信,又悄悄派人来探查的把戏,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想掩饰什么,曾经做过船娘的香姨娘手上的秘药多了去了,假孕真不是件难事,只是在于郁尚到对此期待多少,信任多少。

咚咚——

郁尚走后不久,窗边就传来了响动,我轻轻推开窗,窗沿边只有一卷十分迷你的信件,展开一看,其中只有两个字:孟州。

春寒料峭,婚事理所当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提前了。

薛池忙里抽闲出宫看我,他入宫之后,简直变了个人,伴君如伴虎,虽然到现在他还没与我说他是如何与陛下走到一起的,但我终归是要提点他几句。

“秦王妃可真是一位奇女子,细心抚养着别人的孩子,还为了保护别人的孩子不幸被俘,受尽屈辱后又惨遭秦王冷眼,最后受不了投湖自尽,唉。”我端起茶碗,假意端详着,实际是在用余光打量薛池的表情。

“阿姊,无故扯秦王妃做什么?”薛池将我手中的茶碗拿走,皱着眉询问道。

“最近见到了世子,有感而发罢了。”我笑道,他下意识环顾四周。

“听闻魏妃曾经诞下过一个死胎,而就此之后也就失了宠...”我欲言又止,薛池神色猛然一变。

曾经的魏妃也就是公主的生母,她进宫满一年时就诞下了公主,那时的秦王位同摄政王,废帝的父亲都不能左右其锋芒,总有传言说秦王对魏妃一见钟情,直到魏妃第二胎诞下了死胎,而秦王妃诞下世子后,这些流言才终止。

“阿姊,这话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的。”薛池压低声音警醒道。

“怕什么。”我挑眉,继续说道:“你我在讨论废妃与废世子,这在府上,有何说不得?”

“你仅凭几面就断定他的亲生母亲,未免太过荒谬了些。”薛池捂着嘴悄声道。

“我苦思冥想,原本以为世子是因为秦王妃的遭遇才对秦王心生怨怼,而秦王为了补偿他才对他细心呵护,可这魏妃的死胎还有陛下手刃先帝前说的那些话,世子会不会是对自己的亲姐姐心中有愧才与秦王背道而驰呢?”我缓缓道来,薛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阿姊,你疑心深重,但凡给你一个线头你就能编出朵花来,你不妨在仔细想想,如若世子当真不想接受秦王给予他的一切,那为什么郁尚会如此急功近利呢?”薛池也不再掩饰。

“别人给你的一个暗示就让你宛若惊弓之鸟,你自始至终都把自己放在执棋者的位置上,对你的手下败将们不屑一顾,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秦王细心培养的儿子再蠢能蠢到哪里去?”薛池继续说道。

听罢,我愣在当场,是啊,三番五次都能从我手下全身而退的世子,就是因为我觉得他毫无威胁,他一开始就向我示好示弱,如此想来,我确实太轻敌了。

“许多事情不是仅仅能靠你主观判断的,世子痛恨陛下已久,他痛恨陛下夺走了他所有的母爱,他也痛恨秦王为什么要与先帝做交易强行霸占魏妃,导致魏妃自杀,这些秘辛本不是你们臣子所能得知的,陛下不想说,但也没想到你会轻敌。”薛池的语气隐隐有些悲愤,这回换我四处张望以防偷听了。

我恍然大悟,原以为只是秦王想保护世子才把他隐蔽起来,而世子痛恨秦王伤害他生母才心生怨怼,如今得知他与陛下真的是同父同母,那代入世子,确实是爱而不得、强取豪夺生下的孩子自然妒忌拥有全部母爱的姐姐。

“所以,我几次三番放走世子,陛下很生气?”我试探道,薛池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我愕然,怪不得自古不让后妃与母家来往密切,如此简单就能揣摩圣心,那还有什么是做不了的呢。

“可你应该知道,若是杀了世子,你阿姊我也危矣。”我淡淡道,心里设想着若是定亲那晚杀了世子,如今我应该身在何处呢,这不就是直接帮陛下吸引了火力,从宫变变成屠戮薛府了吗?

“我自是知道的,阿姊虽然疑心深重,但是做事有分寸,不到他的势力全部的倒下之时,是不会杀他的。”薛池肯定道,这会儿他才有点像我印象中的薛池。

“不过...”薛池欲言又止,他知道他不等你说太多,“站的太高,你不怕吗?”

“薛池,你也好意思问我?”我反问道,他连忙噤声,若不是他与公主的这一层关系,我何故会被架到如此高位,但若是没有他与公主的这一层关系,我在朝堂上说不定还得随波逐流,一时不知是好是坏。

“可你说了这些,下次再见到世子,我是一如既往的视他为无物,还是尊崇陛下的心意将他杀了呢,若是杀了他,陛下会不会怀疑你告知了我这段秘辛?”我继续问道,薛池轻轻一笑。

“阿姊,陛下与废帝才是亲兄妹,你也说了,一个废王与废世子,本就是该死的。”薛池答道,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明白了。

“你我是一家人,父亲再三交代,无论如何,薛氏就是薛氏。”薛池临走时,背对着我说道。

这其中含义太多,结合他在宫中的境地,看来郁尚看的很清楚,我的处境确实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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