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屠夫
这是一个女孩的身影,姜一息恍惚间看见玻璃中的女孩抬起了一只手,手里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
姜一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下巴上的绳子里空出来一只手,朝着玻璃中的人影抓去,恍惚间好像碰到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摸着,姜一息艰难的吐出‘欣欣’两个字后,两眼彻底一翻,全身便没了动作。
等姜一息睁开双眼已经是晚上了,睁眼的同时她嘴里还喊着欣欣的名字,犹如噩梦惊醒一般。
姜一息冒着一身冷汗从床上坐起,她左看看,右看看,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阳台上吊了么?难道是白天睡着,做梦了?”
她刚伸手打算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就发现手里握着一个手链,这手链是由珍珠穿线制成的,亮白的光泽很是吸引人。
“这不是之前我给欣欣买的生日礼物么。”姜一息念叨着,她明明记得这串手链随着欣欣的骨灰一起埋在了南山那片公墓里。
姜一息冥思苦想,就是想不起来这手链怎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看着这手链,也算是有一份念想,姜一息把手链戴在左手手腕上,刚戴好,姜一息惊奇的发现手腕上的烟疤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皙光滑的皮肤。
同时,之前还发颤的左手也已经痊愈,身上那些瘀伤也一同消失不见,姜一息下了床,在那个碎裂的镜子面前脱下连衣裙,她前后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真的一个伤口都没有!
“我这张脸,有多久没这么完好过了。”姜一息用一只手仔细的摸着自己的脸,难掩内心喜悦的说道:“什么时候我这皮肤竟也这么好了。”
但定睛一看,下巴处还是有一道紫红的印记,看到这里姜一息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向厨房走去,她站在厨房门口就看里面的阳台上挂着个什么东西。
打开阳台门,地上有一个摆好的木凳,姜一息再抬头一看,晾衣架上挂着自己下午剪好的绳子。
姜一息拍拍头:“我怎么有点记不清了。”一些上吊的片段在她的脑海里零星闪过,但整体的事情都已经连贯不起来,正在姜一息想的头都发疼的时候,左手上的手链亮了一下,她瞬间冷静了下来。
“可能是老天不收我。”姜一息通过窗户看着飘雪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
回过神的姜一息把晾衣架放低,然后左一圈,右一圈的把挂在上面的绳子拆了下来。她把凳子也搬了回去,就好像从来没有打算过自杀一般,刚收拾利索客厅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许山河回来了。”姜一息心里想着,然后快速的跑到卧室穿好了衣服。
看着桌上女儿的照片,姜一息终于下了决心要离婚:“今天,我要跟他把话说明白。”
‘砰’的一声,摔门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同时一股浓浓的酒味也飘了进来。
“死八婆,你人呢?快出来伺候老子!”醉酒的许山河冒了一身的汗,他急切的想洗个澡:“给老子烧水,我要洗澡!”
姜一息从卧室走出来,看着许山河的样子她本来想说的话却都说不出来,只答了句好,就准备去卫生间把热水器打开。
许山河瞧见姜一息的脸蛋儿和平时不太一样,一把抓住了正要去卫生间的姜一息:“老婆,你这脸怎么不太一样?”说着话,许山河还用沾满酒渍的手摸了上来:“要不我们先活动一下,然后再一起洗个澡。”
看着许山河一脸的流氓像,姜一息推开他的手,还给了许山河一个白眼。
许山河开始不依不饶:“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这夫妻的义务你总该履行一下吧!”说着许山河用手开始撕扯姜一息的衣服,扯烂的胸口露出淡粉色的文胸,再加上姜一息身材本来也不差,这若隐若现的情景更是让许山河心潮澎湃。
“你干什么!”姜一息一把推开许山河生气的说道:“我们离婚吧!”终于这几个字脱口而出。
许山河听见‘离婚’二字,就像点燃的炸药桶,他一只手从后方抓起姜一息的脖颈,不断的往前推搡,推搡的过程中,许山河在姜一息耳边嚣张的说道:“离婚?下辈子吧!”
到了桌子前,许山河狠狠的把姜一息的上半身按在上面,另一只手开始扒姜一息的裤子,期间嘴里一直说着污言秽语:“我看是太久没干你,你开始放肆了吧,就让老公今天好好的满足你!”
姜一息的两手胡乱的挣扎,反抗间她摸到桌子上放着的花枝,直接抓住反手扎向了许山河的腰部。
“幸好老子还没解皮带!”许山河看着自己的裤子被扎出一个洞,反而变得更加兴奋:“怎么,你现在喜欢这口了?”
姜一息努力的从桌子上翻了个身,许山河看着里面半遮半掩的肉体变得如饿狼一般,整个身体压到姜一息的身上蛮横的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刚准备下嘴,可没想到‘哗’的一声,这桌子被压散架了。
两个人一下子滚到了地上,姜一息被桌子硌的后背发疼,下意识的用手摸了过去,许山河看见她手腕上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立马爬到姜一息身边,死死抓住她的手。
“好啊,你个该死的东西,你天天说家里没钱,结果还买了新手链!”说着许山河就要把手链从姜一息的胳膊上撸下来。
“这是女儿的!”姜一息嘴里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女儿?”许山河变得更加气愤:“你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此时许山河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手链上面,在他眼里钱比一切都重要,当然也包括那个死掉的女儿。
“我不管这是谁给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许山河见姜一息一直反抗,直接开始硬往下拽这串手链:“我看这手链像是珍珠的吧,怎么也得值个大几千。”
姜一息怕许山河把穿珠子的绳拉断,就佯装着要拿下来给他:“停,你别拽,我给你,我给你,你先松开。”
许山河一听姜一息说要把手链给他,就松开了拉扯的手,而姜一息就趁这个空档给了许山河一脚。许山河被踢的躺了过去,姜一息起身,迅速的提了提裤子,跑进卧室。
还没等姜一息把卧室门关上,许山河的手就抵在了门板上。
“我真是给你脸了!”许山河凶狠的说道:“看我不弄死你!”
许山河疯狂的推门,姜一息用身体靠在门上,希望能把这个男人彻底隔在外面,可许山河的力气还是大了一些,在几分钟的僵持后,许山河就冲了进来。
许山河进来后,一手抓着姜一息的喉咙,把姜一息按在那面碎裂的镜子上摩擦,同时他另一只手开始拽姜一息的头发,恶毒的咆哮着:“我要把你的头发都拽下来!”
姜一息刚才挡门已经花掉了大半的力气,许山河又这么一折磨直接让她没了力气,姜一息的脸瞬着碎裂的镜面开始滑落,许山河看姜一息站都站不住,又从后背补了一脚。
一脚过后,姜一息被打的窝在镜子前,她看着此时镜中的自己,手上的珍珠手链好像给了她一股信念,姜一息用头一撞,本就裂开的镜子变成了一地碎片。
“你又开始发疯了么!”许山河看着地上的姜一息,也缓缓蹲了下来,他用手拉着姜一息的头发,把姜一息的头扭了过来,看着姜一息的眼睛,许山河说道:“要不我给你这脸蛋上添几个花纹?”
许山河从地上捡起一个镜子碎片,按着姜一息的头就要往上面开始划,慌乱之中姜一息从地上抓起一个棱锥状的碎片,反手一下刺入了许山河的侧脖颈。
瞬间的痛感让许山河松开了控制姜一息的手,而姜一息转过身,拔出刚刚插到许山河脖颈的碎片,一时间,一股鲜红的血从许山河脖子里喷出,这血溅了姜一息一脸,看着许山河惊恐的双眼,姜一息又朝着许山河的脖子刺了过去。
许山河本想动手继续殴打姜一息,可喷出的鲜血让他瞬间没了力气,他大口喘着粗气,想要把自己的身体往后挪一挪,可这动作实在太慢了,刺红眼的姜一息紧接着又扎了第三下、第四下,此时的许山河已然没有了招架之力。
许山河的血不断的向外部喷射,随着第五下刺进去,伤口的面积已经比较大了,血液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淌。
‘啪’的一声,姜一息手里的镜子片碎掉了,但她没有停止的意思,她低下头,马上寻了一个更加尖锐的握在手里,此时许山河还在尽可能用手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
看着许山河,姜一息的眼神越发凶狠起来,她着魔般的用镜子碎片重复着刚才刺入的动作,镜子碎片如果再碎了那就再换,如此反复,大概扎了十多分钟。
‘嘎吱’一声,许山河的头颅歪向了一侧,原来在姜一息的疯狂攻击下,许山河的颈椎被生生扎出了裂隙,姜一息还在继续朝着脖颈的位置攻击,地上可用的镜子碎片越来越少。
‘呼’的一下,许山河的头歪的快要掉了下来,他捂着伤口的手也从脖子上滑落下来,姜一息在地上寻找着趁手的镜子片还想要继续刺,还没等找到,许山河‘咚’的一声躺了下去。
地上铺了一层的血,卧室里满是血的腥味,他半掉的脑袋侧翻在脖子旁,里面的颈椎骨显眼的露了出来,断裂的血管还在无力的喷着所剩不多的血液,两条胳膊略有抽搐的抖动,从灰暗的眼睛里看得出许山河咽气时对姜一息只剩下恐惧。
姜一息看着地上的尸体只觉得不过瘾,而地上的镜子碎片都在刚才的争斗中变成残渣。
“我要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姜一息蹲在地上,对着那个半掉的脑袋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姜一息起身走到厨房,从墙上的挂钩取下菜刀,回卧室的路上她兴奋的不断拿刀背拍打着自己的手:“这可比镜子片趁手多了。”
回到卧室,姜一息蹲在地上,用手给陈山河合了眼,然后手起刀落,就如劈柴一般,本就半掉的脑袋彻底和脖子分了家。
在陈山河脑袋砍下来的同时,姜一息好像泄气了一般,一屁股坐在血泊中,凶狠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看着手里的刀她发出了尖叫:“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本该冷漠的双眼开始流泪,姜一息的双手开始颤抖,她看着满是血迹的墙壁,看着全身上下都沾满红色的自己,看着手中紧握的刀和那具曾经折磨自己的尸体,不禁问道:“这都是我做的?”
姜一息想起刚才许山河对手链的争抢,她赶紧抬起手仔细观察起来:“呼……幸好你没事。”看着这手链完好无损,甚至在血的侵染下更加明亮,慌乱的姜一息稳定了心态,用脚蹬着许山河的头,冷酷的说道:“喂,你怎么不起来打我了?”
姜一息放下手中的菜刀打算给自己洗把脸,现在已经深夜了,长时间的打斗让她身体有些吃不消。
卫生间里,姜一息不断用凉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坚定,不再恐惧,而脖子下的那道勒痕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掉了。
简单清洗过后,姜一息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正好碰上进屋的郭以沫,原来下午许山河进屋时用力摔门反而让门留了一个缝,郭以沫刚才敲了好几下门,卫生间的姜一息在水声的干扰下没有听见。
“我见没人应我,就自己进来了。”郭以沫在卫生间昏暗灯光的照射下看着满身血迹的姜一息,又看着客厅里有一段模糊的脚印,还有那碎掉的桌子,满地的狼藉,他咽了咽唾沫,有点发颤的说道:“一息,让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