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尸丹
不知什么时候，姜一息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客厅里的炼丹炉就在木炭的加热下，不断炼着里面许山河的尸骨，大概过了几个小时，这些骨头就散发出一种烧焦的味道，噼啪乱响的声音像极了农村灶膛里燃烧的干木柴。
到了第四个小时，火势就没有那么旺了，炼丹炉中的蓝色火焰也有了颓势，仿佛再过一会，这炉火就要灭掉，里面的尸骨刚有变成灰烬的倾向，要是这火就这么灭了，炼尸这项活动基本上就是前功尽弃。
姜一息睡的很香，炉子里火焰燃烧以及骨头噼啪作响的声音都没有把她吵醒，她最多是翻了个身，然后挠挠鼻子，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此时这炼丹炉像是有闹钟设定一般，火势下降到最小的时候，炉外刻着的两个孩童就动了起来，他们反复争抢着手上捧着的球，像是在做着某种游戏，争抢的过程中两个孩童还发出诡异的笑声。
这笑声杂乱无章，让人听起来特别聒噪，现在又是在寂静的夜晚，声音显得就更加刺耳。
姜一息在睡梦中捂着耳朵，大声喊了句：“谁家的孩子大晚上不睡觉！”
她的话音刚落，那炼丹炉上的两个孩童就归了原位，不争不抢的把那大球又捧在了中央，其中一个甚至还侧眼看了看姜一息，仿佛是怕她发现刚刚自己的举动。
姜一息缓缓睁开眼，看着旁边的炼丹炉，她感觉到刚才的笑声可能是这炉上的孩童发出来的，她用手摸了摸这一面炉壁，这上面雕着的人却没有反应。
“这炼丹炉怎么温了。”姜一息意识到炉内的木炭大概是不足了，她连忙打开下方的灶门，把之前剩在纸箱中的木炭都填了进去。
有了新的木炭，炼丹炉里的火焰很快就涨了起来，蓝色的火在里面继续烧着，姜一息看了一眼表，此时已经炼了有近五个小时，外面黑漆漆一片，也只有她这屋亮着灯。
透过炉后的洞，姜一息观察到里面的尸骨开始变得干瘪，有的甚至同木炭在一起燃烧，时不时从骨头里会蹦出几个火星，但那些飞起的火星很快就被炉盖上的两条黑龙吸了过去。
想着还要再炼好几个小时，自己也是干等着，不如好好休息一番，于是姜一息干脆关上了灯，回到卧室美美的睡了过去。
到了清晨的时候，这炼丹炉开始冒着金黄色的光，里面的蓝色火焰已经消失不见，许山河的尸骨也真的化成了一颗丹药。
炉盖上的两条龙好像睡醒了一般，扭动着身体不断发出空灵的龙吟声，一阵雾气从炉内徐徐飘出，这两条龙就腾着雾，如同幻影一般从外墙穿了出去。
“一会孩子笑，一会怪兽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卧室里姜一息用被子盖着头，烦躁的说道。
“你们快看，那好像是龙！”楼下玩耍的孩子看着从姜一息屋里飞出的两条黑龙，急忙的相互确认着自己没有眼花。
“龙？”姜一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她猛的起了身说道：“该不会是那炼丹炉上的龙吧！”
她扒着卧室的窗户，向外面看去，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哪有什么龙？一定是我最近神经崩的太紧了。”姜一息自言自语道：“对了，我那尸丹也该炼好了！”
姜一息快速的跑到客厅，她一眼就发现那炉盖有了变化，没了两条龙的遮掩，从炉内放出的金光更加显眼，她用手捂着眼睛，走到炼丹炉前，眯着眼睛往里面看。
“这两条龙真不见了！”姜一息惊讶的拿起只剩下一个框的炉盖：“该不会真的飞走了吧，可是刚才什么也没看见啊。”
原来两条黑龙穿过外墙，只在那雾里显了几秒的形，在那些玩耍的孩子注意到后，它们立马就从云中隐了去，等孩子们叫来父母，再说见到了龙，大人们也只当是孩子的恶作剧。
放下炉盖，姜一息直接从顶上往炉内看去，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种强烈的金光，顾不上是否发烫，姜一息一把将手伸了进去，从底下把尸丹拿了出来。
尸丹离开炼丹炉，其中的金光就逐渐散去，这枚尸丹的大小近似超市买的麦丽素，姜一息把它贴近鼻子处闻了闻，那味道就像是从谁家泔水桶里沥出来的剩饭。
“这么小就算了，怎么还这么难闻。”姜一息把尸丹拿的老远，不禁吐槽道：“这味谁能受得了。”
她俯身又看了看炼丹炉内部，想着没准还能再有点其它的尸丹，毕竟许山河那么大一部分骨头都塞进去了，只是这一颗有点说不过去。
可结果就是只有一颗，姜一息用手在炼丹炉的内里反复摸着，除了那冰凉的炉底，她什么也没摸着，甚至连木炭的灰烬都消失了。
姜一息用两个手指捏了捏尸丹，发现这尸丹坚硬的很：“也不知道这许山河炼成的丹药有什么功效。”
姜一息没忍住舔了一口，胃里的酸水就立马反了上来：“不行，这个东西得用水送下去。”
她去到厨房接了一碗水，就准备把那尸丹吞到肚里。
“一息，快开门。”郭以沫此时却来到了门外，他一边敲门一边说道：“关于昨天路上的那个男人，我有办法了。”
“真是要烦死了！”姜一息放下手里的碗，拿着尸丹给郭以沫开了门。
“一息，我们可以去那条路上蹲守他。”姜一息刚把门打开，郭以沫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只要他在那边生活，迟早还会经过那条路，今天蹲不到就明天，明天蹲不到就后天，后天蹲……”
“你快闭嘴吧！”姜一息被郭以沫说的烦了，直接把手里的尸丹朝着郭以沫嘴里一塞，郭以沫被噎的就没了声。
郭以沫捶了捶胸口，眼角被噎的也流出了泪水，他舒缓了一下说道：“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姜一息侧开身，客厅的炼丹炉露了出来：“我昨天闲着没事，就试着炼了个丹。”
“炼丹？”郭以沫疑惑着走进客厅，抚摸着炼丹炉问道：“这炼丹炉看起来可真精致，你什么时候买的？”
姜一息走在郭以沫的身后，踢了踢地上的纸箱说道：“不是我买的，是好心人送的。”
“好心人？”经姜一息这么一说，郭以沫更懵了：“什么好心人会送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这你别管了，你快说说吃了那丹药，有没有什么感觉？”姜一息期待郭以沫能说出点身体上的变化，哪怕是感觉长高了都行。
“没什么感觉。”郭以沫摇摇头说道：“估计你这技术不行，炼丹这事我看电视里演过，就那些道人，他们没个几十年光景都炼不出来什么。”
姜一息看着炼丹炉上的两个孩童，用手抠了抠中间捧着的大球说道：“你这意思是说，我能搞出个真正的‘丹’就已经不错了？”
郭以沫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道：“着实非常不错了。”
郭以沫看着丹炉上刻着的孩童觉得非常生动，不由自主的也把手放在上面摸了摸，但与姜一息不同的是，郭以沫将手放上去后，那两个孩童明显动了几下。
“你看这两个小孩，他们刚才是不是朝着我手的方向挪了两步？”郭以沫睁大眼睛问道。
“我看见了，就是动了！”姜一息兴奋的说道：“你快把手再放上去看看，没准是那尸丹起作用了！”
“尸丹？”郭以沫听见姜一息这样称呼这枚丹药，内心不免慌了起来：“这是用许山河炼出来的丹？”
姜一息捂着嘴，笑着说道：“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吃的，水都接好了，结果你又跑来烦我，这或许就是老天的安排吧。”
郭以沫用舌头在自己的口腔内刮了一圈，一股泔水味涌上舌尖，他不停的干呕起来，姜一息见他恶心的很，就把刚才那碗水端了过来。
“来，喝点水。”姜一息端着碗，给郭以沫喂了两口，然后又着急的说道：“怎么样，好点了吗？你快把手再放到这炉壁上看看。”
郭以沫用水顺了顺后，感觉到舒服多了，吃是已经吃了，刚才呕的厉害都没有把尸丹吐出来，他现在只期待这尸丹没法消化，等排便的时候能从下面那个口拉出去。
按照姜一息的要求，郭以沫把手放在了炉壁上，果然，这两个小孩放下原本捧着的大球，追逐起郭以沫的手，郭以沫把手放在左边，这两个小孩就往左边跑，把手放在右边，他们就往右边跑，如此反复，里面的小孩好像累的不轻。
“有意思。”姜一息看着里面被耍的来回跳的小孩说道：“该不会你吃了尸丹后，能让这死画活起来吧？”
郭以沫看了姜一息一眼，不满的说道：”你喂我吃了这么个玩意，就是为了让我得到这种鸡肋的能力？”
“不不不，也没准你才吞到肚子里，还没完全吸收呢。”姜一息把郭以沫的手抬了起来，炼丹炉上的两个小孩就转过身来，对着郭以沫开始作揖。
“你看，他们多崇拜你。”姜一息被两个小孩逗得直笑。
郭以沫用手对着炉壁上的一个小孩弹了个脑瓜崩，那小孩一下就躺了过去，好像疼的在地上反复打滚。
“还真挺有意思。”看着炉壁里打滚的小孩，郭以沫也觉得有趣。
“等会我再给你找幅画试试。”姜一息心里好像有了什么想法，她走进卧室，把床头柜上女儿的照片拿了出来。
姜一息看着女儿的照片，期待着女儿也能像炼丹炉上的两个小孩动起来：“来，以沫，你把手放在这上面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