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八大金刚之首
邢骁霏还在这里心大心细的思忖，那边毛邦初和王叔铭张廷孟聊着聊着，口气都已经慢慢热络起来，对邢骁霏也丝毫没什么避忌，真的就像把他当成圈里人一样。
起初，王叔铭张廷孟都在劝毛邦初，说今天的自炸自只是个意外，不要太往心里去。因为总体来说，“讨逆军”打得还是十分顺手的。
随即说到战场，原来对手东北军和十七路军之所以打得被动，是因为各出了一个“大号叛将”。
东北军的叛将，是张少帅派驻在洛阳城的东北军炮兵六旅旅长黄永安。
事变时，黄接西安密电，命令他立刻占领洛阳机场，扣留飞机，解除洛阳军分校武装，截断陇海铁路交通以阻中央军西进。
结果黄永安一个转身，就毫不犹豫把张少帅卖了，密报洛阳分校主任兼警备司令祝绍周。他这一投降降，洛阳城便牢牢握在果府手里。
而十七路军的叛将，则是驻扎在潼关的一个军长冯钦哉。
他叛变了杨虎帅，等于直接一下把潼关天险给撤除了。何应钦指挥的中央军便毫无阻挡地进入潼关，并一口气攻占了华阴、华县，目前正对渭南的东北军十七路军发动猛攻。
这时，毛邦初讲了一句：“英国人德国人美国人都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的，打得越猛，其实就越合日本人的心。”
一听到日本对西安一事的态度，邢骁霏也马上集中注意，竖着耳朵认真听起来。
毛邦初道：“事变之后，日本政府命驻华使节，多次到南京果府拜候，“关心慰问”常委员长的安危，愤怒指责张少帅为“叛徒”，坚决表态绝不妨碍果府“讨逆”，并愿与南京果府共同“讨伐”张杨，合作“反龚”。
不过，日本驻华总领事拜访果府外交部长张群时，也威胁说，如果南京接受西安的八项主张，日本将“不惜采取断然手段，以武力占领京沪”。同时，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也向上海、汉口增派士兵。随时准备“应变”。”
显然，洛阳和南京之间消息是相当灵通，而从电报、报纸和南京飞来的人员口述中，毛邦初掌握着很多邢骁霏根本无从了解的消息。
话题一扯到南京，自然撇不开何应钦这个军事总指挥，几个人就讲起何应钦小话来。
虽然在座是两个中校一个上校，三位空军高级军官，但对何应钦的厌恶之语，比之前江涛说的也不遑多让，基本没一句好话。
邢骁霏这才放心，看来骂何应钦，才是洛阳城金谷园机场的政治正确。
……
王叔铭的意思，是何应钦还是过于急切了，推动南京做出决定也太仓促。
他一上来就把张少帅杨虎帅看成生死大敌，加上许多什么“劫持统帅”呀，“犯上作乱”呀，“勾结龚匪”呀的“罪名”，并且在行政院会议上免去张少帅将军军职。
尤其第二天便就任“讨逆军”总司令，调集各地中央军，即刻“讨伐”，顾祝同、刘峙分任东西路“讨逆军”总司令，日夜不停地经陇海铁路向西攻击，这一来，张杨想不拼命防御都不行。
王叔铭道：“孙子兵法云，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
武力，本应是最后的震慑手段，而何氏一上来就把事情推到了最极端，这多少是有些不妥的。”
王叔铭吃过亏，说话还算比较谨慎。而张廷孟就直言不讳许多，“我看何应钦此人，只重利益不讲道义，得着机会便要背叛旧主，我回国后不久，就见过一次。
当时李宗仁白崇禧，西北军领袖冯玉祥，晋绥军领袖阎锡山群起而攻，在会上从头到尾硬是一言不发，任由白崇禧等人强势逼宫。
也就是委座有气量，依然还能容他，换个人早就让他靠边站了。”
张廷孟这么一说，王叔铭也道：“不止委座这里，早年我还在广东黄埔时，总教官就是何应钦，听讲他来黄埔军校之前，原本在家乡贵州发展……
他的妻子名叫王文湘，王文湘兄长王文华，何应钦从日本留学回来时，贵州老大是刘显世，这个王文华是刘的外甥，很受重用。
就是王文华看上何应钦，把妹妹嫁给他，提拔任命他为黔军团长。何应钦掌兵在手后，却慢慢把“王家军”变成“何家军”，贵州人都说“姑爷当家，大舅变菩萨”。
等何应钦架空了王文华，发动兵变，逼走了贵州省长刘显世，结果刘显世借兵反击，何应钦被迫逃亡昆明，刘显世恨极了他，派刺客千里追杀，何应钦中枪被洞穿一肺，险些毙命。
王叔铭鄙视道：“所以，何氏从来都野心甚大，做出这样的行径，也非一次两次。”
两人都是山东人，来自孔子故里，讲义气重伦理，对何应钦这种反复横跳的小人行径，言语里相当瞧不上。
两人说完，毛邦初轻轻咳嗽一声，邢骁霏会意，这是提醒他也该发言了。
他想了想，也是毫不留情地踩道：“我听讲何部长是从日本军校毕业的高材生，黄埔八大金刚之首，但从这次主导进攻西安来看，我个人觉得，他的一些军事思想，似乎已有些陈旧了。”
“哦？怎么陈旧了？”毛邦初马上问，两位大队长也都好奇地看着他。
“对空军不了解，不重视！
像这次自炸自的误会，原因是多方面，但教导总队是一支有纪律有文化有通讯装备的精兵，何部长作为讨逆军总司令，却未能对全军先锋桂总队长，强调空地协同，共同推进的重要。
情报协调也很不够，说明他骨子里没有重视两大兵种的配合， 或是对空军缺乏了解，或者就是根本不把空军当回事。”
毛邦初猛一拍大腿：“着啊！他懂什么空军，头脑里还是二十年前在日本学那些过时货色！”
他们三个，都是苏联空军学院派，肥仔这个表态，一下直接表到他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