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黄包车夫晋级卡车司机

贺五点点头：“是啊，车是车，司机是司机，小胖哥，你是不知道这广州城的司机有多牛，拽得跟什么似的，收了工钱，白天还要份茶水钱，晚了要份烧酒钱。少给一点就甩脸色，爱搭不理的。一个个都像大爷一样。”

“这么牛？”

“牛着呢！就像聂先生说的，陈主席英明，广东有经济，有经济货就多，货多拉不了，就得用大车。可货多了车多了，会开车的人少，他们不就牛起来了，聂先生说这叫物以稀为贵。奇货可居。”

邢骁霏笑了：“五哥，他们可不是货物，是给你提供服务的人，提供服务的人有限，价格自然就抬高了。”

他心想，这就是时代的不同啦。在前世开车就是个基本生活技能。司机不吃香，一定要“老司机”，才是真正的风云人物。

忽然，脑门芯一亮，哎，好像不对啊，我也会开车啊。我可不就是个司机嘛。”

贺五见邢骁霏看着车在发呆，忙问：“小胖哥，你咋了？可犯不着为我和他们怄气。我都惯啦。”

邢骁霏转头看贺五，笑着说：“五哥你急着找司机？那我帮你开车吧。”

贺五怔了一怔：“你会开车？”随即猛一拍大腿，道：“哎，看我问的这叫什么话，小胖哥你说会那肯定就是会啊。赤手空拳打飞机，我不信谁都信你！”

邢骁霏搓了搓手：“好久没开了，你和车主说说，能不能让我先试试手？”

前世他拿的是b1照，按规定除了大客车和特种车其他都能开，倒是不知道民国咋定的规矩，不过暂时也不管那么多了。民国可没有前世的车水马龙，高速一堵几个小时，路况是一般，但路上车也少得多。所以邢骁霏并不担心开车会有什么问题。

上车一试，果然基本结构都一样，油门离合刹车，反光镜后视镜手刹，排挡是一二三挡加倒挡。他试了试点火发动，在院子里前行后退转了大半个弯，感觉车况良好，底盘稳，刹车灵敏，操作没有难度。

他从车窗探头叫道：“贺五哥，你上来，我带你去转一圈。”

天上掉下来个司机，可把贺五给乐坏了，坐上车遛了一圈，就赶紧找老板办租车手续去了。

要说汽车，在民国可是顶金贵的东西，因为国内生产不了，全得靠进口。所以售价动不动就是几千甚至过万大洋。即使是贺五孙哥的老板，做生意颇有点实力，也没轻动这买车的心思。

平常搬运货物，主要还是人力加牲口，急需的时候，才从熟人那里租车。也就因为偶尔用，司机对他们，自然就不如对熟客长客那么上心，受点气正常。

这下见邢骁霏能开车，对贺五来说，那真是件大好事。今后再不用看司机给脸色，给茶水钱烧酒钱了。而且随叫随到，关键人又熟悉放心，一路上他小曲儿唱着，嘴上还赞不绝口，“胖哥你真是开得好，我觉着比那些司机都好，小胖哥你可真行啊。”

因为要跑长途，两人先回邢骁霏住的地方，把黄包车放到院子里，跟虾婶说了晚上不回来，

出门正碰上夏明杰回来，看着邢骁霏爬上卡车坐在驾驶室，顿时一顿眼晕。邢骁霏朝他摆摆手，开车离了广州城，径直往韶关去。

广州到韶关250公里路。加上冬天天黑得早，邢骁霏用了五个来小时，天完全黑透了才赶到地方，一下车，正见到了迎出来的老孙哥。

孙哥见开车来的是邢骁霏，大大的意外，连说缘分缘分，有自己人会开车那以后就更好了，办事更方便。

贺五连声叫饿了饿了，孙哥张罗着，几个人美美地整了一大餐，别看是乡下，伙食开得可丰盛。又蒸鱼又烧鹅，又白切鸡的，加上一个孙哥叫来的小黄，四个人喝了两瓶酒，待酒足饭饱，邢骁霏心想完了，

今天的减肥大计又泡汤了。

第二天，又忙了一整天，三个人开着卡车去了几个点，到处去搬东州，途中经过韶关城的南门，目光所及，看见一座简易的飞机场，一流停着十几架白色战机。涂装耀眼，行列整齐，看着相当威武。

邢骁霏心里一震，至少从外表上，广东的空军看着还真的不错啊。这匆匆一瞥，更坚定了他一定要考进广东航校的念头。

等一路奔波赶回广州，在贺五管的仓库卸了车，再把车还到车场，天已经快黑透了。邢骁霏才迈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住处。

进了门，他一摸茶壶还是半温的，心里一喜，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放下放下，”有人叫他。转头一看是虾婶，走过来嗔怪他道：“大冬天的，茶凉了不饮得。”

“嘿嘿，还是温的，我太渴了。”邢骁霏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坐一下，我烧水冲茶，晚饭还没吃吧。我去给你热给你。”虾婶利落地扎起围腰。

夏明杰突然蹦了出来，说：“阿妈你去热菜，我来给肥哥冲茶。”

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邢骁霏赶忙摆摆手道：“不敢麻烦夏四少爷，你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吧。”

夏明杰还是把壶加满水放在火头上，这才走过来谄媚地一笑：“肥哥，原来你还识得开车啊，本事好大。”

“你想学开车？”邢骁霏直接问。

“不是不是不是学车。”夏明杰摇摇头，“我想和肥哥谈笔生意。”

“生意？”邢骁霏摇摇头。“我没兴趣。”

夏明杰眼珠一转。“是我姐的事，”

“咳，那不是生意，是你们家的事，说我听听吧。”邢骁霏面不改色地说。

“嗯，肥哥你说得对，这是家事，不过，姐她们给你的钱，你要分我一半。你答应，我就告诉你。”夏明杰腆着脸说。

邢骁霏摸摸下巴，装作考虑了一下才道：“行，这次我答应了，下不为例，什么事你说吧。”

夏明杰嘻嘻一笑，“是这样，我姐和她三个最好的同学，约好明天去肇庆莲花庵玩，车都借好了，结果司机临时变卦，说明天有事去不了。这晚上黑夜的，她们去哪里找司机？要是明天再找，又来不及……”

“所以，你就想到我了？可要是我不想去呢。”邢骁霏板着脸说。

“你肯定去，那可是我姐的事。”夏明杰眼神笃定，一副我早把你看透了的样子。“她那三个同学我都见过，一个比一个漂亮。是校花，真正的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