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坎达尔矿山
她叫小破烂，
是陆羽十岁那年冬天，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垃圾堆里捡别人扔掉的剩饭。
四岁大点的孩子，一边刨食一边警惕的盯着走近的陆羽。
脸上的淤青，脚面上的冻疮 ，无不显示着她凄惨的遭遇。
像这种流浪的克隆人，陆羽见过不少。
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小的。
这是造出来，还没等她长大，就被抛弃了。
或许，不久之前，她还是某个贵妇手里的宠物。
大概是玩腻了，就随手扔了吧。
陆羽自己就是个孤儿，
贱命如他，偏偏心怀怜悯。
当陆羽走过去，朝她伸手那一刻 ，
小女孩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用手，护住头。
从此之后，两条贱命就开始一起搭伙过日子。
陆羽一直靠着他那点微薄的低保，养活着两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长得如此瘦弱的原因。
倒是陆羽自己，从没觉得过得苦。
饿不死，晚上能有一个安全又温暖的家，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能送小破烂去上学吧。
其实人联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克隆人不准上学。
可是所有的公办学校，只招收有公民身份的人。
而那些私立学校，一个月的学费，比陆羽一年的低保都多。
小破烂自己倒是觉得，不上学挺好。
这样她就可以每天到处去捡点破烂，替陆羽减轻些负担。
“外面那么乱，不是告诉你不要到处乱跑了吗。你怎么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哎呀，我没去远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捡的。羽，你快看，这个风琴就破了一点点，修一下就能用。”
陆羽故意紧绷的脸，瞬间就被破了功。
他像个慈祥的老父亲一样，眼神中满是宠溺。
一转眼这都八年了，当年的小萝卜头都有他腰这么高了。
如果不是缺乏营养的话，她应该能长得更高一点吧。
“我买了一些肉饼，你拿去热一下。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挣钱了。”
小破烂一脸兴奋的看着陆羽，高兴的围着他又蹦又跳。
“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羽终于可以挣钱了。我们要过上好日子了！”
“从明天开始，你就老实待在家里数钱。把每一枚晶币都给我数清楚。等攒够了钱，我就送你去上学。”
小破烂直接僵在了原地，她委屈的撅着小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写满了不服。
“不是说好了，不要去上学的吗？”
“不上学，难道你想让我养你一辈子啊？”
“我可以捡垃圾啊，我还可以去给富人洗碗，打扫院子，实在不行我还可以陪人跳舞唱歌。。。”
“住嘴！”
陆羽瞬间像只暴起的老虎，眼睛里的愤怒，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焰。
“我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去陪别人唱歌跳舞！”
小破烂眼里的雾水，瞬间就涌了上来，她竭力不让眼泪落下，嘴里小声的喃喃道：
“羽。不是要高考了吗？连件武器都没有，要怎么上战场。。。”
原来，她是为了省钱给陆羽买件武器啊。
陆羽几乎从不和她提，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
也不知这傻丫头，从哪里打听来的高考的事。
“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吼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在高考之前，将武器和你的学费，全赚出来。”
小破烂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从没怀疑过陆羽说的每一句话。
很快，热气腾腾的肉饼，被小破烂端到了桌上。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旁边，享受着难得的大餐。
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小破烂，陆羽从没笑的如此开心。
已经重活两世的他，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人活着，吃什么并不重要，和谁一起分享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陆羽将身上仅有的十几个晶币交到小破烂手上。
自己只留下一些铜板用来坐车。
他出门前对着小破烂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要好好待在家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如果饿了，小区里面就有卖粮食的小铺。
他最多出门三天，就会赶回来。
离开了小区，陆羽直接坐上了前往城外的列车。
整个曹城附近，正规的矿山就只有三个。
其中有两个都被曹家和吴家占据。
只有一个，掌握在联邦手里。
城外虽然也有一些私人的矿洞，
但是那些全都是没有牌照的黑作坊。
周围经常有土着和猛兽袭击，
不但安全得不到保障，
还容易被那些通缉犯盯上。
所以那些私人矿洞，被陆羽第一个排除了。
至于曹家和吴家的矿山，陆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所以，这两个地方也被陆羽给排除了。
那么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只剩下联邦那座矿山了。
坎达尔矿山公司门口，陆羽看了一眼那明晃晃的金属招牌，便起身走了进去。
柜台前，一个秃顶的大叔，听完陆羽的来意之后，拨下眼镜打量了陆羽一眼。
然后他对着光脑上陆羽的身份信息看了又看。
直到陆羽有些不耐烦之时，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问题是没有多大问题，不过像你这样刚觉醒的矿工职业，一般都是去矿物大学进修过后，才会参加工作。到时候，说不定你能分配到某个矿井当个管理人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个干体力活的工人。你明白吧？”
陆羽语气肯定的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现在很需要这份工作。麻烦您把待遇讲一下吧，最好是能日结的那种。”
中年胖子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他只是好心提醒一句，对方坚持，他自然不会阻拦。
“没有基本工资，提供挖矿装备和一日三餐，初级矿石，每公斤回收价格是一晶币，二级矿石，每公斤价格是十晶币，三级矿石，每公斤回收价格是一百晶币。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陆羽看了一眼这个胖子，用力的点头说道：
“给我办理手续吧，我要领取装备进入矿洞。”